朱景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路上有些人已经能够认出她来,或明或暗的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让她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了。
蔺寒刚刚来找她,本来是想着说带她回爷爷家里解释一下,可谁知道刚走到纪非公司楼下,蔺寒就冷不丁的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匆的扔下一句“我有事情先走了,你好好注意一下最近的风向,你爸那边估计要有行动了”。
爸爸?呵呵呵,方恒那老家伙,终于要有行动了吗?不容易啊!
算了,该来的迟早会来的,她跟蔺寒订婚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她的照片登上新闻,按照方恒那老家伙的多疑性子,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从小养到大的女儿?
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而果然的,在与此同时的某间办公室里,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悠闲的坐在老板椅子上,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的点着,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油条眸子里泛着精光,习惯性的在脑子里盘算了起来。
呵呵,朱景?我倒要看看,你会闹出什么大风大浪,走着,会会你去!
在路边走了很久,烦心事却依旧没有得到解决,朱景干脆就放弃了打车,直接自己走着回宿舍算了,万一路上还能遇见点什么意外惊喜呢是吧?
漫无目的的沿着公园的路一直走着走着,思绪也从现在不自觉的飘远到了四年前,只是还没等她细细的思索下去,一辆路虎就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在这宽阔的林荫道上显得霸气十足。
车窗摇下,车内是方恒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敏敏,上车。”
朱景抬头看了方恒一眼,倒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一点也没犹豫的上了他的车,跟着车子扬长而去。
方恒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那个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跟纪非的关系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连看也没看车子后面渐行渐远的纪非,朱景的神情冷漠异常:“呵呵,不是什么重点,想要报复我罢了,我们接着走吧。”
她早就知道纪非跟在自己身后,但,那又怎么样呢?
“喂!纪非。”
突然出现的男人伸手勾住纪非的脖颈,强行止住了他想要追上去的脚步。
懊恼的看了看扬长而去的车子,纪非没好气的白了莫名出现的宋思豪一眼,嫌弃无比的踹了他一脚:“你在这干嘛?”
“没有啊,我今天心情好,想去酒吧喝酒,结果路上就看见一个痴汉尾随着妙龄少女,这不是仗义相助嘛!”
尾行痴汉?哪有?
纪非皱着眉头反应了一下便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登时给了他一记手肘!
“欠揍!你干什么了心情就这么好?”
“我不告诉你!”宋思豪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我才不会告诉你是因为知道舒灵失踪了而开心呢,哈哈,今天听说蔺寒找人都要找疯了,想来应该是清欢和邱梓懿成功的把舒灵送出去了,这难道还不值得庆贺吗?
他自己先狂欢一顿,等那两个功臣回来之后,他们三个再聚一波!哈哈哈!
不过抛下这个不谈,刚刚那姑娘看着挺眼熟啊,怎么似乎在哪儿就见过啊?刚刚只看见了个背影、
“那女的谁啊?能值得纪大少爷不顾形象的尾随?我看她上的那个车,好像是你之前准老丈人的啊,难道是……”
我去?该不会是方家失踪四年的小公主回来了吧?
“那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小媳妇啊?我天!看背影很漂亮嘛!难怪你……唔……”
肚子陡然被纪非用胳膊肘狠狠怼了一下,疼的宋思豪立马弯下了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家伙,对自己兄弟下手还这么狠啊!
“废话真多,走,陪我去喝酒!”
纪非面无表情的拖着自家那要死要活的白痴兄弟,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他停车的地方,两个人一起开往了酒吧。
他们两个现在,需要酒精。
这边是兄弟俩的相爱相杀,而朱景那边,却是气氛尴尬的所谓父女相认。
“堂堂方唐集团的老总,竟然只是开辆路虎啊。”朱景轻笑着,打破了车内沉默且尴尬的气氛。
“个人爱好而已。”
方恒作为一个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向来善于掌控表情,因而脸色一直平淡的什么都不看出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先回家?还有,怎么整了容还换了名字?是不想让我知道吗?”
朱景闻言,在心里冷笑一声,这还用问吗?当然了!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让你知道了,我还有活路吗?
回家?我要是先回了那个家,估计就出不来了。
“想准备好了再回去。”
“胡闹!”方恒厉声的说道,好一副严父的做派,“怎么这么大了做事还这么莽撞?!”
朱景低头垂下眸子,神情遮挡在暗影里,看不真切。
“下次不会了。”
根本没料到朱景会这么听话,方恒也先是一愣,继而便略微满意的放松了身体。
朱景当然没有错过他的这一反应,心说父亲大人,您还真是现实的可以啊。
“既然已经回来了,有空就搬回来住吧。”方恒淡淡的说道。
“恩。”朱景依旧低眉顺眼,一句话也不反驳。
这副听话的样子显然很让方恒满意,原本想要出口的话竟原封不动的咽了回去。
如果她一直这么听话的话,倒也省了许多事情。
朱景掩藏在长长睫毛下的眼神里陡然闪过一丝精光,一颗心早已伤透,哪里还会感觉到痛。
这就是咱们的方恒董事长,这就是一个只在乎儿子生死,把女儿的命当成草芥来利用的爸爸!
方恒,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一件一件的,全部,讨回来!
“那父亲,如果没事了的话,我先下车了。”
“恩,去吧。”
到最后,你都没问过我这四年去了哪里,还有,四年前为什么离开,对吗?你明明就那么着急的想要用我的心脏去救你儿子,这四年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车门拉开,朱景从车里走了出来,缓缓回头,看着那已经开出去的车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方恒,好戏,才刚要开始呢。
帝都某间热闹非凡的酒吧包房里。
烟雾氤氲之中,纪非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喉咙里尽是辛辣的苦涩。
“我说你啊,兄弟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胆怯。”宋思豪悠然的喝着酒,双脚放在桌上,吊儿郎当的晃着。
“胆怯?我哪里胆怯了?”纪非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么?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嘴上说是恨着那个女孩,其实心里是喜欢的不得了!一直在等她回来!要不然你这么多年来,身边会没有一个女人?”
“你说你喜欢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人回来了,你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告诉她,你爱她,你想娶的人只有她?干嘛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这么折腾她你心里就好过?”
纪非被戳中了痛处,重重的将酒杯放到桌上,脸色黑的有些吓人。
“我在乎有什么用?对她来说,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傀儡!”
宋思豪却并不害怕,幽幽的将腿收回来,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酒。
“兄弟,你就别扛着那口气了,死要面子有什么用?追女孩,还是得脸皮厚。”
宋思豪无疑是最了解纪非的兄弟了,他知道纪非死扛着一口气不肯服软的症结在哪里。
他在生气。
生气当初明明是朱景先来招惹的他,蛮横的占据了他的心,最后却又那么轻描淡写的抛弃了他。
生气当初明明是她对他许下了相守一生的承诺,她却先忘得一干二净,死不认账。
明明,明明这段感情里,最无辜最痴心的就是纪非。
可现在,错的那个人不仅不来弥补这十年的相思苦,反倒是要纪非去低声下气的求着她?
所以啊,本就是受害者的纪非就是死活拉不下脸来去倒贴朱景,只能用这种看似幼稚的方法去变相的欺负她,接近她。
面对好兄弟的劝解,纪非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是端起酒杯来,将杯中的液体混着心酸,一起咽了下去。
道理他又何尝不懂?但如果人真的能掌控好自己的心与理智,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朱景……
“思豪,我想,我们有必要查一下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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