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较真。”郝建国无奈的苦笑。
上赶着把所有东西都给她,结果人家还不要,估计也就只有邵迎春能做到了,当然他心里也因为她的体贴而很开心。
“那咱们就来算算账。”郝建国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水烧开了,走过去将水壶从煤油炉上拿下来,给她倒了杯热水拿过来,“抱在手里能暖和些。”
邵迎春接过茶杯,滚烫的水温透过厚厚的瓷器,传导到她手上的时候只是温温的有点热,刚好不至于烫的程度。
热度透过手心传来,很快的让她整个人都温暖了许多。
郝建国这时候也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压住被子,另一手伸到她身后将被子掖一掖。
直到忙完了这一切,才开口道:“首先,厂子的地皮是你出的,借贷款抵押也是建立在这块地皮的基础上……”
邵迎春刚想说借贷款是用厂子抵押,没有厂子的话,这块地根本值不了多少钱,却被郝建国抬手按住了她的唇。
“听我说完,没有这块地皮就盖不了厂房,所以究其根本还是这块地贷的款。”郝建国双手把邵迎春圈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咱们厂一共投入多少钱你知道吧?”
邵迎春点了点头,当初办贷款的时候是她和郝建国一块去的,那厚厚的两大摞现金是整整二十万,再加上他之前手头的一万五,一共是二十一万五千块钱。
“我只占了不到零点七的股份,所以法人当然是你,厂子也是你的。”颊边就是白嫩的耳珠,郝建国一口咬上去,以牙尖细细的研磨。
“春儿,所有的都是你的,包括我。”郝建国呢喃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夜空传来,邵迎春一激灵,强迫自己回神。
“可那不一样……”他付出的是心血,否则再多的钱,没有人去操作的话也只是一堆废纸,邵迎春不同意他的话。
“那又有什么关系?”郝建国总算是放过了她的耳垂,原本就漆黑如墨的双眸更幽深的似一潭深水,水波荡漾在邵迎春的脸上,一吻落在她的唇边。
“其实我也有私心,所有的都给了你,你就会觉得欠我的,而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抵偿。”郝建国低沉的声音似浓醇的酒,醉人心脾。
两人又腻歪了会,邵迎春想起来他屋子里连个炉子都没有,“你不怕冷吗?”
郝建国勾了下嘴角,“还行,主要是在屋子里放炉子太脏,我已经订了锅炉,很快就安装上,到时候就暖和了。”
说着往窗台那边指了下,邵迎春这才看到窗户下有一排暖气,上面还刷了银粉。
夜色如墨,一轮明月悬在夜空中,冬日寂静,只偶尔远处传来两声夜啼。
两人围着被子坐在床边闲聊,当听邵迎春说以为他病到快要死掉了才急匆匆的赶来,郝建国抿唇轻笑,肯定是单强见他这些天闷闷不乐的,才故意把她诓了来。
相较于郝建国的开怀,邵迎春就很不高兴,“你知道我急成什么样了,竟然拿这种事开玩笑,太可恶了,该罚。”
“对,该罚。”爱情面前什么兄弟情都是狗屁,郝建国二话不说就举双手双脚赞成,“明天罚他半个月工资。”
之前郝建国就跟邵迎春说过,自从他们不去黑市之后,他就做些小买卖,单强和和尚他们一直跟着他跑来着。
现在郝建国开了厂,他们自然也都跟过来帮忙,也算是有了正式工作。
“半个月工资有点多。”单强一个人过活也不易,邵迎春不想再生活上为难别人,“不如换个方式?”
郝建国对于女朋友的话是言听计从的,用力拥紧了她,下颌放在她的肩窝上,鼻间闻着独属于她的芬芳,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如玉,“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邵迎春看了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就让他连加三天班,多帮你干活好了。”
“遵命,明天我就让他加班,三天不够就六天,再不够就十天。”半玩笑的话让邵迎春轻笑出声。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邵迎春折腾了一整天,这会又累又困,可这里又只有一张床,还这么冷。
“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邵迎春说着就要站起身。
这里离清水镇好几十里地,回家显然不太现实,不过她爷奶家就在范屯,而这里到村里也不算太远,差不多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只是这么晚了突然跑过去,别把两个老人家吓到才好。
郝建国之前还明媚的脸色这会突然黯淡下来,刚在一起的情侣莫不是想时刻黏在一起,分开几分钟都好像几年那么久。
更何况他们俩这种经常见不到面的?
“春儿,别走了,车没油了。”郝建国耍赖一样,双手圈着邵迎春不撒开,两只脚干脆也抬起来,像个无尾熊一样锁住邵迎春的腰。
他这样子看的邵迎春无可奈何,这么大个男人,竟然还撒娇?
还车没油了,竟然找这种借口?
“没关系,我奶家就在村里。”邵迎春忍不住笑的看着他瞬间恍然大悟,继而沮丧的神色。
十几分钟的路而已,就算不用他送,她自个也完全能走回去,郝建国懊恼的磨牙,为什么厂房要盖在这里,早知道就该盖在天边上。
兀自抱着她不撒手,反正他就不松开,有本事她就走。
郝建国打定主意耍赖。
“春儿,我好久没见你了。”埋在她颈侧的声音闷闷的响起,男人一撒起娇来真让人受不了,邵迎春觉得骨头都软了。
其实她倒也不是非走不可,主要是她跟爷奶也没那么亲。
邵老太因着李凤英的关系,连带着也不待见她生的孩子,再加上邵老太本就重男轻女,对邵迎春他们姐妹几个中,也就只有邵迎东还能得几分她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