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曼好像突然发羊癫疯一样,吓的一众同学都呆呆的看着她。
语文老师原本严厉的脸这会已经铁青,快步走下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谁都不知道,赵小曼又是尖叫又是哭,也说不明白。
邵迎春就坐在她后座,虽然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样,但因为距离近,很快就发现了原因,很快将书本放下,一步迈出座位,抓住赵小曼的衣服将她脖领子上一根毛毛虫拿下来。
“毛毛虫,没事。”邵迎春将毛毛虫顺着窗户丢出去,又淡定的回了座位,继续拿起书本看书。
众同学们:“……”
一个虫子而已,至于这样吗?
有男生哈哈大笑,女生们也都抿嘴偷笑,赵小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语文老师用力敲了敲书案,没好气的瞪了眼赵小曼,“安静,都回到座位上去,继续上课。”
这只是一小段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人放在心上,除了赵小曼和刘忠华。
赵小曼看了眼淡定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邵迎春,眼底浮现几抹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去。
刘忠华则是攥紧了放在桌下的手,赵小曼针对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刚才又骂她是狗,她早就想教训她一番了。
不过明面上她不敢,就想出这个办法。
因为刚上初一的时候,她曾见过赵小曼被一条毛毛虫吓得尖叫不止,便偷偷记在心里,本来想着趁机吓唬她一番,然后再装作好人一样把她从毛毛虫那里拯救出来。
然而这一切却都被邵迎春搅和了。
刘忠华越想越气,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把毛毛虫放到赵小曼的书包里,再爬到她身上的,结果倒好,一番算计却图做嫁衣了。
刘忠华心中暗气,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盯着邵迎春,就只用余光狠狠的瞪她。
邵迎春则是根本没在意,眼下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课本上,现在是一九七五年,再有两年就要恢复高考了,她必须在那之前复习完初三以及高中三年的课程。
时间紧任务重啊。
整个下午,邵迎春就在同学们的吵闹中安心把今天的课程都学完,心里想着晚上得把明天的课程预习一下。
好在前世她也是刻苦学习过好一段时间,虽说时间隔了太久,大部分都忘的差不多了,但想捡起来也不是不行,不过是辛苦点罢了。
四点半刚过,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早已经收拾好书包,蓄势待发的同学们箭矢一样冲出学校。
邵迎春也收拾好了书包,拒绝了刘忠华一起回家的提议,跟着人潮往外走。
初秋夜短昼长,这会天还大亮着,在学校门口找到了邵迎夏,姐妹俩一块往家走。
夕阳西垂,阵阵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爽,身边不时路过三三两两的同学,叽叽喳喳的打闹声萦绕耳边。
突然一声尖叫响起,吓了周围人一跳。
“啊,这么多?”邵迎夏瞪大了眼睛,看着大姐手里那一叠大小不一的钞票,简直不刚相信自己看到的,用力往胳膊上掐了下,顿时愣住。
坏了,不疼,这肯定是在做梦。
下一刻邵迎春扬手一巴掌乎在她肩膀上,一边揉着被掐疼的胳膊,一边没好气的狠瞪着这个神经大条的二妹,“死丫头,你掐我干嘛。”
邵迎夏嘿嘿一笑,到现在还有点回不过神来,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钱,以往看到一毛两毛的就算大票了。
“这老些钱真都是咱的?要不下回上奶家,再叫东子给猪圈里多放几颗钉子好了……”邵迎夏的话刚说了一半,又被邵迎春一巴掌乎在后脑勺上,打的她嗷了一声,一下子窜出去老远,“干嘛又打我?”
她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还挺委屈。
邵迎春好气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想做五香肉咱不会去买,还非要下钉子?”
只要他们出跟供销社同样的价格,卖谁还不是卖?
邵迎夏这会也回过神来了,主要是以前家里虽买过猪肉,但是整头猪的买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也有些不习惯。
邵迎春攥着手里的钱算了算,早上在黑市卖了十四块五,加上这六十九块五,一共卖了八十四块钱。
去掉三十六块钱本钱,再去掉给侯庭生的五块钱抽成,剩下油盐酱醋等等就按照一块钱算,一共赚了四十二块钱。
除此之外,家里还剩下个正猪头、下水以及猪蹄、猪尾巴。
这还只是一头半大猪,如果是一头大肥猪,至少能卖一百多块钱,纯利润也能达到五十块钱,这可算是一笔大钱了。
要知道邵连仁和李凤英两人一个月加起来也才三十八块钱工资。
“就算一头大猪能赚五十好了,二十头猪就是一千,半个月这会已经过了两天……”邵迎夏掰着手指头算,本来还满是笑容的小脸,顷刻间又布满了愁容,“除非一天能卖一头半猪……”
说着又巴巴的看向邵迎春。
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就算销路没问题,可还要下乡去收猪,再做熟,她们又要上学,根本没那么多时间。
邵迎春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就知道她也跟邵连仁和李凤英一样,不相信她能搞定二伯家户口的事。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等到她办好了,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姐妹俩一边说笑一边回了家……
这边,郝建国也收拾好了书包,往肩膀上一搭就准备离开,这会教室里已经没人了,他之所以耽搁了一会,就是不想跟那么多人挤。
这会刚一出教室门口,便看到一个女生从面前走过,白色短袖衬衫,蓝布裙子,一根油亮亮的麻花辫垂在身后。
是刘忠华。
“呀,真巧。”刘忠华故作惊讶的看着郝建国,俏脸微红,眼底含春,侧目飞快瞟了他一眼,“你也这么晚了才走?”
并不巧,她是故意等在这里的。
郝建国也温和的跟对方打了招呼,既然正好遇到了,就一起往学校外面走。
路上,刘忠华愁容满面的说起了自己数学不好,“我家里对我学习管的很严,要是我爸妈知道我数学考不好,还指不定怎么说我呢。”
说着偷瞄了眼郝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