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陆清漪没去地牢后,赵珩渊不由猜测,陆清漪应该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他快步跑到阁楼的另一边,一脚踹开房门,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快速扫视了一下,东西摆放整齐,想来房子主人在离开的时候是不慌不忙的。
是大当家抓走了陆清漪吗?
赵珩渊沉吟了片刻,转身下楼,在楼下观察着地上的痕迹。可惜来往的人太多,就算有痕迹,也被后来人给覆盖了。
赵珩渊原地思忖了一会,决定沿着去地牢的方向找过去。他想,如果陆清漪真的出事,也是在去地牢的路上发生意外的。他相信,如果陆清漪真的出了别的意外,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他的。
赵珩渊不似一般武夫一样,粗鲁莽撞,他心思细腻,追踪术也极为了得。很快,他就发现地上有一道断断续续的粉末。那粉末时而多时而少,而且会突然断上一段距离,才又出现。
他蹲下,捻起一些粉末,放在鼻端嗅了嗅。
是止痛粉,他认得这个味。
当初染上瘟疫的时候,他在极为难受的情况下喝过一剂。而且陆清漪经常会在他面前磨药,他便在无意中记下了这个味道。
“清儿说过,这止痛粉只她一人会制。”所以这药粉一定是陆清漪给他留下的线索!
赵珩渊当即站起,顺着白色的粉末一路飞奔而去。
他步伐极快,每当看见粉末突然断开的地方时,心跳都会漏跳一拍,担心陆清漪会出事。又在找到粉末后,心急如焚地更加加快了脚步。
沿着粉末一路往前,路越来越陡峭,也越来越荒凉,几乎已经没有人生活过的气息。从地上的草丛可以判断的出,他们已经出了寨子的范围了。
随着地上的草越来越高,直淹没到了脚踝,赵珩渊一颗心便越发沉重。
脚踝高的草阻碍了赵珩渊的视线,也掩盖了一些粉末的痕迹。通常都要停下来仔细辨认一会,才能继续往前走。
一路往前,从行走的方向判断,他们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很快,赵珩渊停在了断掉痕迹的粉末前,抬眸,发现面前是一整片人高的芦苇丛。
芦苇丛并不罕见,麻烦的是,无人打理的芦苇丛十分的高,人走在其中,若是不主动发出声响,怕是无法察觉有人在其中。而且陆清漪暗中撒下的粉末,也全被高高的芦苇丛给遮住了。
赵珩渊拧着眉头,弯着腰拨开了附近的芦苇,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痕迹。幸运的是,粉末没有被芦苇挡住,而是在泥土地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想来陆清漪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刻意换了姿势,尽量让粉末掉落在地。
赵珩渊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动作会引来对方的注意,他捡起一根长棍,奋力拨开芦苇,一边马不停蹄地往前。
高而长的芦苇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沙沙”的响声。
不远处,大当家突然停下了脚步,竖耳倾听。
“等等。”他摆了摆手,身后护卫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不过仍未忘记抓着陆清漪。
陆清漪见状,眼睛一转,突然扯开嗓门大喊:“救命啊,我在这……”
话说一半,护卫已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陆清漪试图挣扎,可是护卫的手劲贼大,陆清漪觉着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卸下来了。
大当家有些不悦地瞪了陆清漪一眼:“再喊,我就把你舌头给割了。”
陆清漪瞬间安静下来。
不过大当家的警告也没多大作用了,紧追而来的赵珩渊已经听声辨位出他们的方向。只见他脚尖一转,直奔着大当家他们而来。
芦苇丛因为他的动作剧烈地摇晃起来,形成了一道如同涟漪一般的波纹。
大当家神色一凛,伸长手,一把扯过陆清漪的衣领,把人揪到了自己面前,拿她当挡箭牌。与此同时,他身边的护卫已然抽出长剑,做起防备姿态。
形势一触即发,不过几个眨眼,利风刮过脸庞。陆清漪只感觉到一阵疾风闪过,面前的芦苇丛突然从中间被分开,粗如三指的木棍从后面冒了出来。
护卫脸色凝重,持剑冲了上去,一把挑开木棍凌厉的攻势。
“砰”的一声响,木棍对上了利剑,竟是没有半分弱势,反倒把护卫震的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子。
“真不愧是阎罗将军。”耳边,大当家钦慕的感叹一句。
陆清漪得意的勾起嘴角,掩不住的骄傲之色:“那是。”
大当家低头看她一眼,也勾唇:“你看,我说他会来的,这不,他就为你来了吗?”
陆清漪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嘴边,不过很快释然:“那又如何,你威胁不了他的。”
“那可不一定,我的猜测一般不会错。”大当家的语气带上了一贯的自信,“用你换一个微不足道的我,孰轻孰重,这笔账他一定会算的出。”
“哼,那就拭目以待吧。”
面对她的挑衅,大当家不以为意:“难道你是对自己没信心?”
“错,我只是坚信你没威胁他的机会罢了。”
“哈哈哈……”大当家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有趣,那就拭目以待吧。”
回应他的是陆清漪又一声冷哼。
大当家的护卫对上赵珩渊自然是没有胜算的,即便加上大当家本人,也顶多难分胜负。毫无悬念,赵珩渊甚至夺过了对方的剑,再一个转手,剑刃已经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护卫不敢再动弹,赵珩渊十分干脆利落的直接送对方一个手刀。
结束掉碍手碍脚的人,赵珩渊一脸煞气地转向大当家。
大当家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此时陆清漪的脖子上不再是他的手,而是一把剑,剑刃就对着她的颈项大动脉。
“若是不想我伤她半分,我劝阁下还是把剑放下为好。”大当家挑眉。
“不能放下!”那头话音才落,陆清漪的怒吼已然随之而起,“不要听他的相公……”
话未说完,剑刃逼近了一寸,细嫩的皮肤顿时就破了个口子,鲜红的血染红了剑刃。
赵珩渊眼瞳猛地一缩,气压骤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