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因这暖阳眯了眯眼睛,福至心灵:“我想,过年的时候我们能一起去看祭典。”
她想起房中的面具,不由心生一丝期待。
距离过年还要一个多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个时候村子应该解封了。
虽然陆清漪没有明说,不过赵珩渊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也为此高兴。
自封村后,陆清漪表面表现的冷静充满希望,即便是崩溃过也很快收拾情绪重新振作。可是赵珩渊知道她远没有表面看的淡定和坚强。
她害怕无措,不安茫然,不断的自我怀疑,缩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自我伤害,逼迫自己成长起来。每当想到那段时间的陆清漪,赵珩渊心里就一阵阵抽痛。
这是他无能为力的地方,只能靠她自己撑住。
所幸,陆清漪自己熬过来了。现在的她甚至都已经想到了和他一起参加祭典,心里拥有了希望。
想到这,他唇角微扬,轻嗯一声,表示自己也很期待。
知道赵珩渊不善言辞,陆清漪明白这是他所能表达的最直接的情绪了。再者,当初便是他带着这个希望来到她面前的,她如何会不懂呢。
陆清漪把玩着他的手指,摸到右手好几个地方有擦伤,并且粗糙的处理过。
陆清漪正待询问的时候,赵珩渊似有所觉,先她一步道:“我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能让赵珩渊说奇怪的人,那就代表这个人的行为很古怪。
“和陈县令无关?”最近能让他们惦记的,除了瘟疫就只有陈县令这个狗官了。不过赵珩渊这话听起来应是和陈县令无关。
赵珩渊颔首:“和灵婆有关。”
“那个神棍?!”听到灵婆的名字,陆清漪怪叫一声,嘟囔道,“还真是阴魂不散。”
半是抱怨的语气让赵珩渊眉头一挑,竟觉得开始有了生气的陆清漪怎么看怎么可爱。若不是正在谈严肃的事情,加上时机不对,他真想和陆清漪再进一步发展。
他轻咳一声,把脑海里的想法赶到角落,才说:“只是猜测,我看到了他腰间的骨牌。”
骨牌陆清漪知道是什么,毕竟能拿骨头雕刻当腰坠的人,除了灵婆这个神经兮兮的神棍也没别人了。
“她又想干嘛,现在村子都这样了,她还想折腾什么。”一提到灵婆,陆清漪脸上满是厌恶,语气也不好起来。
随后,赵珩渊把自己看到的画面仔细告诉陆清漪,在听到那两笼老鼠的时候,陆清漪眉心渐拢。
“那个人想要传播鼠疫?”陆清漪皱了皱眉,咬唇,“倒像是他们能做的出的事,可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赵珩渊也想不通。
“相公不抓那个人,是想要顺藤摸瓜?”陆清漪大概能明白赵珩渊的心思。
赵珩渊颔首:“假如他是受灵婆指使的,也可以作为一个罪证,到时连同我们收集的一并上交给吴太守。”
陆清漪闻言琢磨了下:“这样的话,岂不是要寻个人盯着他?”
说到这,她恍然大悟:“相公是想亲自盯人?”
“嗯。”赵珩渊没有瞒着她。
对于赵珩渊的本事,陆清漪虽未亲眼见过,不过总感觉只要是他的话,那就一定没问题。
只是关心则乱,陆清漪不免会替他担心。
或是感应到她的情绪,赵珩渊反手包住她缠在自己手上的五指,安抚一般捏了捏:“担心我?”
顿了顿,不等陆清漪说话,他又道:“别担心。”
陆清漪抿了抿嘴,诚实道:“就是忍不住……”
赵珩渊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再理智也抵不过情感,这也变相说明陆清漪十分在意他。一想到这个可能,赵珩渊就止不住嘴角上扬,无声笑了起来。
虽然他笑的极轻甚至没有发出声音,但陆清漪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当他笑的时候,胸腔微微震动,轻而易举的透过敏感的后背传达给了陆清漪。
也是这时,陆清漪才恍然发现,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了些,加上赵珩渊身形比她大,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把她揉在了怀里一样,不禁红了脸。慵懒放松的姿势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变化,赵珩渊低头扫了眼,便见陆清漪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耳尖早红透了,饶是本人极力掩饰,却还是被身体的自然反应给出卖了。
看着这可爱的反应,赵珩渊不由起了坏心眼,故意凑到她的耳边,轻喃道:“清儿,你的脸又红了。”
果不其然,目光所及之处的红晕更深了,甚至蔓延到了若隐若现的脖子上,让原本雪白的脖子晕染成了浅浅的粉色。玲珑有致的身形努力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从他怀中离开,以至于整个后背都绷紧的像块石头一样。
赵珩渊只觉心中一热,脑海里不自觉闪过一些画面,加上鼻间萦绕着怀中人的馨香,竟是勾的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呼吸变得重了起来。
一瞬间,赵珩渊有些后悔逗弄陆清漪,结果自己反而栽了进去,而且栽的很彻底,就算受苦都舍不得放手。
他深吸口气,肺腔中立刻充满了陆清漪身上的馨香和药香味,让他无法又有一瞬间的失神。
原来陆清漪对他的影响已经如此之深,若不是有种种限制,赵珩渊真怕自己马上就把她拆骨入腹了。
“唉……”他轻声叹息,未免被陆清漪发现他的反应,只好略微退开了些,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陆清漪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听到他的叹息,便压下心头的羞赧,想要回头看他。
结果一转头就落入一双深沉不见底的眸中。那双眸子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似乎很沉重,还带着丝自己也不懂的危险,看的她无端一颤。
“怎么了相公?”陆清漪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于是关心道。浑然不知赵珩渊此刻心中复杂的心情。
多亏她这一声打断赵珩渊脑中旖旎的画面,赵珩渊回神,不自然地清着喉咙,古铜色的肌肤染上了可疑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