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静静等着赵珩渊说话,赵珩渊不断在脑海里搜罗着词汇:“我是……真觉得你的睡姿很、很……”
“很什么?”
“很……”隔了好长时间,他才缓缓道,“……很可爱。”
闻言,陆清漪缓缓从被子里探出头,虽然心跳还是止不住的扑通直跳,但到底脸没那么烧了。只是,肾上腺素的飙升让她觉得有点难以自持。
陆清漪不自觉也发现自己的喉咙跟被掐住了一般,想要说话却张了半天嘴都发不出声音来。所以她换了一种方式。
陆清漪鼓起勇气,从被子里摸索着过去,本是想找到他的手握住,不想她低估了赵珩渊手的长度,以至于在半路碰上了他的手臂。
柔软的肌肤互相触碰的一刹那,两人都同时颤了一下,陆清漪更是差点就轻叫出声。她条件反射的害羞了一下,下意识要缩回手,但下一秒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给抓住。
“在这里。”他沙哑着声音说,然后主动把她的手包住。
陆清漪只觉刹那间花都盛开了。
她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正好在空中相遇,借着月亮的光,彼此都看见对方眼中那明亮的眸光。
她不禁咧嘴一笑,贪婪的轻声道:“应该十指相扣才对的。”
赵珩渊闻言也是忍不住唇角一扬,从善如流的改握为扣:“这样吗?”
“嗯。”她红着脸点头,但已经不会想着逃走了。
隔天醒来,陆清漪睁眼的瞬间就被自己给吓懵了。
不知何时,她竟然睡着睡着就到了赵珩渊的怀里。最过分的是,她不仅抱着赵珩渊,连腿都在盘在他的大腿上。
这……这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
陆清漪一个激灵全醒了,心中怒骂自己睡相真的糟糕。她试图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手和腿给缩回来,假装没有这么一件事发生。
结果她一动,赵珩渊就醒了。正好陆清漪一直在小心谨慎地观察他的反应,两人的视线一下就对上了。陆清漪一愣,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早……早啊。”
“早。”他淡淡道,眸光离开她的脸,落在她盘在他腿上的大腿。
陆清漪更是臊得慌:“我昨晚,我的睡相真的很不好……”她开始自我反省,并且开始把腿缩回去。
赵珩渊没说什么,他眼底有一圈黑,那是昨晚陆清漪折腾出来的。倒不是她睡相真的很不好,相反,她除了翻身和抱住他外,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可就是因为她昨夜抱着他,让他紧张的怎么都睡不下,到现在,即使她已经缩回了床的里侧,他依旧能感觉到昨晚她那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上的触感。
古铜色的皮肤渐渐染上了深色,赵珩渊十分尴尬地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尴尬。他顾不得看陆清漪的反应,被子一掀就匆忙出去了。
他这一走,陆清漪是更尴尬和觉得丢人了。
“他是不是被我的睡姿吓到了?也对,这儿的人没哪个睡相跟她一样了。”
虽说陆清漪是没见过别人是怎么睡的,可她见过赵珩渊的睡姿,笔直的跟棵松似的,双手也规规矩矩地要么叠在肚子上,要么放在身两侧。不像她……
“哎呀……”她懊恼地捂脸,心想,早知道不要那么快盖一张被子了,这下好了,人都吓跑了。
等赵珩渊再次出现在眼前已经是一柱香后了,陆清漪发现他身上带着水汽,显然是一大清早就去洗澡了。
她感到奇怪,这一大清早的,怎么跑湖边去洗澡,得多冷啊。而且他昨晚也洗过澡了呀。
“相公你……”
她还未说什么,赵珩渊脸上已经浮现尴尬之色。
见状,陆清漪顿时都忘了自己想要问什么了,只好道:“粥好了,你等我去端过来。”
刚要站起,被赵珩渊拦住:“我去吧。”说着就出去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看不出跟昨日有何区别,虽然略有尴尬,但彼此都在努力适应着。
陆清漪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终于是放下心头大石。
早膳过后,陆清漪去置办要带去张府的所需品,既然决定了要去看看,她自是要做好准备。不过在那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楚楼,告知媚娘暂时无法替她针灸的事。
媚娘在听闻她要去永定的张府看诊,阴阳怪气道:“小娘子了不得,竟连张展恒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来请您上门,怕是以后媚娘要找小娘子看诊都难了。”
陆清漪一听心下已经明白几分,便陪笑道:“姑娘瞧您说的,我既答应了姑娘要帮着调理身子,断是不会食言的。再者多亏姑娘这些年照拂表姐,帮衬了不少,小妇铭感于心。”
媚娘那番话自然是故意说与她听的,怕她因为攀上高枝就瞧不上她这楼里出身的人。可见她说话不卑不亢,不献媚也不讨好的夸下海口,方才听闻她要去给别人看诊时的不悦算是消了不少。
同时她心里也有些小惊讶,原本以为面前的小娘子不过就是个普通不过的妇人,没想到还挺让人意外的。
想到这,她重新挂上笑容,安抚道:“小娘子不必紧张,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媚娘相信小娘子是个知恩图报之人,那我便在此等小娘子回来了。”
“姑娘放心。”
宫道上,两辆马车在疾行,沿路留下长长的车轱辘痕。
马车内,陆清漪抱着大腿蜷缩在角落。前世活了几十年从未晕过车或者飞机,没想到在这儿倒是晕车了,虽然晕的是马车,但也够她难受的了。
一旁,赵珩渊见她实在难受,想要掀幔子让车夫不要赶太急,不过陆清漪拒绝了。
“算了,他们也是急着回去,怕赶不上张夫人生产。”她摇摇头,没说几句话就又想干呕。
赵珩渊看在眼里实在心疼,他是折腾奔波惯,像这样的赶路尚且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可陆清漪不是,算起来这还是她头一遭出远门呢。
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道上的驿站,陆清漪已经难受得连下马车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