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世的时候她就了解到毒品对人们的伤害有多大,不止是身体上还有家庭。还记得刚毕业时轮规培,她在急诊室的那几个月,看到了多少因为染上毒品痛苦戒毒和家庭破裂。
所以她清楚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才会在看见罂粟壳的一瞬间,想要狠狠给张哥一个耳光。
听到陆清漪的解释,许老太爷和许夫人顿时是都急了,许夫人更是开始抹泪:“那可如何是好,我儿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许老太爷急急问道:“小娘子可有办法救救我孙儿,若是你能把他救回来,许某愿意给酬金一千两。”
陆清漪来之前根本没想到许志浩是因为吃太多罂粟壳而昏倒的,这个地方医学不发达,没有仪器能洗胃,加上罂粟壳熬成了汤汁,都不知道被他吸收了多少了。
不过见死不救不是陆清漪的风格,她重新回到床边,边掀开许志浩的眼睛,边说:“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孙少爷唤醒,喂他喝水,直到身体里的毒素都排出来才可以。府上可有针灸用的银针?”
“有,有的!”许奶娘飞快回道。
“把银针拿来,还有一壶烈酒和点火了的蜡烛。”
话落,下人们有条不紊地跑出去做准备,不过几刻的时间,陆清漪要的东西就已经备好了。
此时,早被拖出去外头的张哥发出了惨叫声,陆清漪被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就往自己的肉里扎进去。
见状,许老太爷眉头一皱,说:“让他们把人拖远点打。”
“是,老太爷。”下人领命出去。
看着许老太爷一脸的冷漠,陆清漪只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他们千万别把人打死。不过想想,张哥这事,就算不死估计也会被打得剩半条命了,那更痛苦。
想到这,陆清漪甩甩头,深吸口气。
她现在首要目的是把人救醒,否则许老太爷失去了孙子,肯定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转头,吩咐众人不要全围在床边。随后,她取出银针做了简单的消毒,犹豫了几秒,扎在了人中上,缓慢轻柔的转动。可许志浩还是没有醒来。
陆清漪抿了抿唇,从被子里摸出他的手,两手握住用食指和拇指对揉内、外关穴,并用力于上。
这样来回揉了几次,直到他那两处都开始发热,许志浩总算有了些许要清醒的迹象。
他几不可闻地小声呻/吟了几声,陆清漪连忙伸手取掉人中上的针,大拇指放在上面,用力一掐,许志浩皱着小小的眉头,眼睛吃力地想要掀开。
一旁,见他终于有动静,许夫人激动地捂着嘴巴叫了出来,身子向前想要触碰他,幸好一旁的许奶娘拉住:“夫人莫急,会打扰到小娘子的。”
许夫人闻言这才冷静许多,只是还是忍不住上前几步,视线牢牢黏在许志浩身上。
这短暂的骚乱没有打扰到陆清漪,在把人唤醒后,陆清漪打开瓶子挖了薄荷膏分别涂在许志浩的人中和两边太阳穴上,轻轻按摩着,头也没回道:“端水过来。”
很快,一杯水就递了过来。旁边立马有人扶着许志浩从床上坐起,陆清漪把水杯递到许志浩嘴边,说:“把水喝了。”
许志浩此时已经勉强能睁开眼,只是眼前的画面还有些模糊,脑袋也跟糊了浆一般,听到陆清漪的话,就乖巧地作出了吞咽的动作。
一杯水过后,又是一杯水递来。三杯下肚,许志浩开始慢慢清醒过来。他拒绝再喝水,扭着虚弱的身子反抗。
许夫人在一旁看得干着急:“浩儿乖,再喝一点。”
“我不要!”许志浩推开陆清漪的手,沙哑着嗓子说,“我不想喝了。”
“浩儿乖,你不能不喝啊。”许夫人还是柔声细语的劝说。
可是许志浩身体不舒服,浑身难受让他脾气暴躁,加上许夫人说话温柔,他就更是娇气,闹着不喝,还伸手拍掉陆清漪手中的杯子。虽然他此刻身子无力,但出其不意下,陆清漪手里的杯子还是被拍落地上。
“乒”的一声清脆,陆清漪眉头不住皱在一块。
她果然不喜欢脾气不好的孩子。
陆清漪吸口气,按耐着脾气,冷着脸说:“不想喝也得喝,除非你想死。”
死字一出口,许夫人倒喝一声,惊讶地看着陆清漪。许老太爷则蹙着眉,大约是没想到长相秀气的陆清漪说话如此难听。
许奶娘忙道:“赵小娘子,请注意分寸。”
陆清漪却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也是为了他好。不管是哄还是骂都好,今日必须让他多喝水然后去茅厕,直到他不再冒虚汗,心跳恢复正常才能停止。”
她说的斩钉截铁,态度强硬,许夫人本想说什么,但被许老太爷拦住了。他朝奶娘使了个眼色,说:“按赵小娘子说的做。”
“是老太爷。”许奶娘连忙绕过许夫人,来到陆清漪旁边的位置,接替她的位置。
陆清漪趁机站起来离开床边,站在一旁望着敞开的大门外,那常常的鹅卵石小路。耳边断断续续能听到张哥的惨叫,还有间歇传来鞭子打在肉上的“啪啪”声。
看来不是板刑,应该不会出人命。
她思忖着,又想起一事,转身面向许老太爷:“不知我可否再问张哥一些事?”
许老太爷此刻重心都在许志浩身上,也没多问就让她去了。
陆清漪跟着一个下人来到给张哥行刑的地方,只见他面朝下被绑在长凳子上,后背已经被鞭打得皮开肉绽,血水顺着他的衣服滴落下来,场面十分吓人。
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陆清漪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好似那鞭子不是抽在他身上,而是落在她身上一样,疼得她脸颊抽抽。
她忍不住道:“别打了。”
她一说话,旁边的下人就喝住了正在行刑的人:“住手,小娘子有话要问这个人。”
经他提醒,陆清漪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都怪眼前的画面太可怕,她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