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陆清漪上完药,赵珩渊这才回到山路,把昏迷了的陈大伟拖了回来,五花大绑地丢到柴房里去。而高彩凤,在赵珩渊回来半个小时左右,她也从外头回来了。
“表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从门外跑进来,脸上带着庆幸的微笑,不知她是怎么搞的,灰头土脸,比她跑掉前还要狼狈。刚要凑上来,却被赵珩渊隔开。
“她受伤了,现在不宜受到惊吓。”他冷淡的说。
话出口,陆清漪差点没笑喷。
什么叫她受伤了不宜受惊吓,说的好像高彩凤是狼虎豹似的吓人。
不过她没有制止赵珩渊,一来是她的头还有些晕,二来,她是真不想再看见高彩凤了。
果然高彩凤一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些许委屈,神色凄凄,陆清漪都还没说话呢,她倒是眼眶先红了。
“对不起表姐,没想到大伟竟然会追到这里来。我娘说表姐夫不是好惹的人,原想着有他在,大伟就算再想抓我,也断不敢跑这里来闹事的。”
陆清漪闻言看她一眼,原先被压下的怒气此时又噌噌往上冒。
敢情她母女俩一开始来找她,打的就是用他们做挡箭牌的意思?还要不要点脸啊。她气得就要翻身坐起,可是赵珩渊抢先一步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坐起。
“躺着别乱动。”他柔声细语。
转头,冷漠的看着高彩凤,脸上是他一贯的冰脸:“你现在去把陆家,你父母亲还有陈家的人都找来。”
高彩凤闻言一脸不解:“表姐夫这是为何呢?”
陆清漪同样感到疑惑,不知道赵珩渊想做什么?
赵珩渊并未打算替高彩凤解惑,他只是冷着语气,说:“让他们黄昏前必须来这儿,否则我就把陈大伟丢山里喂野兽去。”
明明他没有露出狰狞的目光,语气亦是平淡无味,可话落的一瞬间,陆清漪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高彩凤更是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仿佛整个人被冻住了。
“我、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就去。”她结结巴巴道。
或是第一次感受到赵珩渊的可怕,高彩凤就差夺门而出了。但在她走之前,陆清漪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开口叫住了她。
“我问你,之前你为何突然发出叫声?”她指的是当时她快要把陈大伟哄走,结果她突然惨叫暴露了行踪的事。
高彩凤闻言眼神闪躲,低着头说:“我当时担心表姐会被大伟伤害,所以想着把他引到后屋,用棍子把他敲昏。只可惜我动作不够快,被他识破了。”
一番话真真假假,在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下已经无法辨明,但不知为何,陆清漪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不相信。
高彩凤离开后,陆清漪刚要闭上眼睛歇会,却看见赵珩渊的手臂上有一道血痕,由于他穿着深色的衣服,不细看根本没发现。
“你受伤了?!”她半爬起来,想要凑过去看。
赵珩渊见状自动把手伸过去,一边扶着她躺下:“不要起来。”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陆清漪此时哪顾得上自己,她小心撩起袖子,伤口已经自动止血了,还没有处理。“你怎么不去上药?”
“暂时先不上,戏要开锣了,少不了需要用上它。”他说。
陆清漪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可是……
“不包扎也得先清洗一下,那个陈大伟真是神经病,居然还带了刀子。”
难怪他喝得醉醺醺的,想来是害怕赵珩渊,但又忍不下这口气,特意把自己灌醉了壮胆,而且还带了刀子,根本就是蓄意的。
然而赵珩渊并不在乎手上的伤口,反倒是说:“幸好这一刀不是划在你身上。”
“有什么幸运的,划在你身上和我在我身上不也一样吗。”
话落,陆清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快速抬眸扫眼赵珩渊,见他一脸深情看着自己,禁不住耳朵发烫。
“我、我有些头晕,先休息一下。你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说着掀过被子蒙头不说话了。
床边,赵珩渊微微一笑,站起,临走前嘱咐道:“我现在就出去,所以不要在被子里蒙太久了。”
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她嘟起嘴,可一想到赵珩渊方才的眼神,她不由自主地捂着脸,痴痴笑了起来。
很快,不知是不是赵珩渊那句威胁的话起了作用,第一个被通知的陆父和高氏两人都赶了过来。高氏原本是气焰嚣张,看那架势是想来骂陆清漪的。结果来到发现陆清漪躺在床上,似乎伤的很严重,到嘴的话就吞了回去。
“女儿,女儿啊,你没事吧。”陆父快步上前,“我只听彩凤粗略说了个经过,你伤得重不重啊。”
这要怎么回答呢……
陆清漪尚不知道自己在赵珩渊的戏里演的什么角色,说轻说重了都不好圆谎。只好先假装头晕,一阵呻/吟。
“爹,我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她的确不舒服,但躺了一个时辰早缓和不少,要说肉眼能看见最严重的地方,大概就是她脸上那肿的老高的巴掌印了吧。
陆父和高氏自然也是瞧见的,陆父半是心疼半是气愤:“那小兔崽子,简直是胡来。”
高氏也是心虚:“就是啊,平时打骂彩凤也就罢了,怎的连亲戚都动手。”
陆清漪冷哼:“正是因为打发妻都是理所当然,妻子不受重视,娘家的人自然视为粪土。”
高氏不吭声了。
陆父:“说来都是嫂子的错,女儿在夫家被打不去调解,作甚把女儿塞小漪这儿来,平白让小漪受了委屈。”
“还不是想着这儿有、有女婿在,怎么也能镇一镇那个混账啊。”高氏似乎还没能接受赵珩渊是她女婿的事实,努力了好一会才憋出女婿二字。
不想陆父听完更是生气:“她当我女婿是给她女儿做看护的吗,不知道女婿要养家很忙的,岂能面面俱到。你看看,今日小漪不就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