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老太太退无可退,但心里并不责怪儿媳,便义正言辞回答道:
“婧姗,我对你们宁家没意见,你也犯不着跟这女人唱双簧!想必那些陈年旧事,你也从这女人口中得知了……”
说着转向林薇薇,索性把话也挑开,
“直说吧,你想怎样?”
“奶奶,其实我要的很简单……”
林薇薇立马蹬鼻子上脸起来,居然恬不知耻的直接叫奶奶了。
挂着一脸令人呕吐的假笑,她端起酒杯扭到井老太太身边,弯下腰。一只胳膊搭在老人家的肩上,另一只手将酒杯和老太太面前的酒杯轻轻碰了碰,臭不要脸的威胁道,
“成为一家人后,我林薇薇自然会向婧姗妈妈学习,对您和爷爷尽孝道,替你们二老守住这件隐私。”
如此厚颜无耻又极度肉麻的话,让众人只感胃里翻江倒海……
宁婧姗在作呕的同时,也毫不客气给她一个深深的鄙夷,那样子就像在说:你跟我能是一个档次的人吗?!婧姗妈妈也是你这种九流货色能叫的?!
而井老太太也忍住胃里的作呕和内心的恼怒,面无表情的拨开肩膀上林薇薇的臭手,冷笑道:
“呵,我能相信你吗?”
“能不能信,试试看不就知道咯?”
林薇薇将手里的酒杯放下,转过身来抄起手冲老太太假笑,竟毫不客气的将臭臀部轻轻搁在老人家眼前的桌面上……
样子那叫一个嚣张!
再度遭到众人目光齐刷刷的鄙夷,除了某炎!
他依旧像个大爷般在一旁抽烟冷笑,静静旁观。暗想:老子就让你嚣张,你现在作妖作得越狠,等会就死得越难看!
身边的奶奶也同样很能沉住气,冲面前的嚣张晚辈挑了挑眉,她继续试探并套话:
“好,就算你可信,那我又怎么能保证陈立虎不会反水?”
说着顿了顿,拿起面前的酒杯捏在手里摆弄,用不阴不阳的口吻继续道,
“你跟他不是情人么?几天前还在车里亲热过,被媒体拍下,栽赃到我孙儿身上?这件事就算我不追究,也难以保证陈立虎不会因爱生恨,今后对我孙儿以及井家进行报复!”
说来说去,焦点仍在陈立虎身上。但以老太太的城府和修养,绝不会提此人和井家的关系,以及她要除掉这余孽。
于是,林薇薇沉不住气了,竟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起来:
“奶奶,您也用不着拐弯抹角!今天在场的,除了那对毫无眼色、没自知之明的男女外,也都不是外人!”
这话气得慕语脸煞白,只想窜起来冲过去一把撕了她,被井炎摁住;
夏风倒是没啥反应,因习惯了对林薇薇嗤之以鼻,所以这女人不管说什么,都没法激起他的涟漪;
而女人的作妖仍在继续:
“所以说,我林薇薇就没啥可顾忌的!陈立虎能不能活过今晚,呵呵,全凭奶奶您一句话!”
终于说到关键点了,马脚已露出,井先生当机立断抓住,忙插嘴道:
“等等!话说明白,到底是谁要陈立虎活不过今晚?你,还是我奶奶?”
典型的装傻,实则是一点点给她挖坑。
因为从乱/伦的角度讲,林薇薇想陈立虎消失的意愿,比任何人都深。
张狂的女人没察觉到危险来临,毕竟她那狗血又曲折的身世真相,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林薇薇坚信世上除了自己和林晓慧,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便一声冷哼,冲井炎挑挑眉:
“呵呵,你认为呢?”
“老子认为是你!”
男人秒接话,昂起下颚怼得十分坚定。
林薇薇依旧不以为然,认为男人就是在用装傻来敷衍,企图掩盖井家的丑事。便悠然自得的抄起手,打算陪他玩到底:
“哦?何以见得?”
以为这句话多少能把井炎喷住,没曾想他的思维让人跌破眼镜:
“道理很简单,你丫想高攀我,自然就想把之前的老情人除掉呗!”
对,就是这个连白痴都能想到的原因,拿来怼死你林薇薇。
女人虽没被怼死,但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的急躁让她有点抓狂,受不了井炎绕来绕去的磨磨唧唧。
依然没意识到男人在给她挖坑,便按捺住内心的躁动,不阴不阳的敷衍了句:
“呵,说得很有道理嘛!”
懒得再陪他绕了,林薇薇倒吸口凉气后,昂起下颚冲他挑衅道,
“那好,就算是我想除掉他。怎么,你不满意?”
“老子有啥不满意的?你想除掉他,自己动手呗!”某炎怼得那叫一个大言不惭,阴笑道,“别把屎盆子往我奶奶头上扣就成!”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立马把林薇薇惹急了:
“你?!”
她气得脸煞白,抄在胸前的双臂唰的放下,冲男人喝道,
“井炎,你犯不着装傻!我就不信你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年你奶奶一直在追杀陈立虎!”
“嘿嘿,老子还真就不知道了!”
某炎虽继续打着装傻的策略,但气场也不输半分,冠冕堂皇之言张嘴就来,
“听说当年被钟劭远拐走的婴孩是我表哥,如果他长大后就是陈立虎,那我奶奶为毛要杀他?没理由嘛!”
“还装傻?你非要我把话说开么?!”
女人彻底燥了,心理防线在一点点的崩塌。
男人却依旧稳如泰山,昂起下颚冲她义正言辞道:
“林薇薇,话说开没啥不好!”
“行,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
女人秒入坑,恶狠狠一句怼回后,立马转向井老太太,激愤质问,
“井奶奶,敢问当年那个婴孩真是宁家遗孤么?他难道不是你老公井部长的私生子?!”
终于把话说开了……
顿时,夏风和慕语张大嘴巴被冰封住,一动不动。
而宁婧姗尽管没阻拦林薇薇的行为,但也做不到在话落后,对那边的婆婆嗤声冷笑。终归是一家人,心里对婆家就算再有怨气,她也不会落井下石。
今晚之所以有些纵容林薇薇,是因为宁婧姗认准一点:那些真相,连婆婆和儿子都瞒着她的井家隐私,眼睁睁看着她被欺骗,最后却是林薇薇对她和盘托出……
所以此刻,宁婧姗只是感到为难、纠结,也为那些陈年旧事而唏嘘。
某先生却要乘胜追击,不等奶奶做出反应,他睁大眼睛指着林薇薇,一惊一乍道:
“喂喂喂,你说话可要讲证据!说陈立虎是我爷爷的私生子,你有真凭实据吗?!”
已经是很明显的提示了,前方有巨坑。
所以林薇薇心里稍稍咯噔了下,毕竟也算个警觉的人。可低眉权衡了片刻后,再抬眼对上某男那“二傻”的模样,一股本能让内心的警觉又开始消散……
于是,她笑了笑,将语气缓和了点,说道:
“想要证据还不容易?让你爷爷跟陈立虎验个dna,不就一切都知道了?”
“可笑不?”某炎秒驳回,冲女人继续打迂回,“我爷爷凭什么要跟一个不相干的人验dna?”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老娘我也没指望你们井家能配合!”
林薇薇再度被激怒,不假思索的一头扎进坑里,只因她对胜利已迫不及待了。
那种感觉就像,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已近在咫尺,伸个手就能拿到,又岂会不全力以赴的伸长胳膊?
“想要证据是吧?行!”
她凛凛的说着,从包包里取出一支录音笔,用恶狠狠的口吻,对众人霸气的宣布道,
“都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
然后播放录音……
竟是她跟曹丽娜的一段对话!
通话内容在此略过,将在林薇薇的番外篇中揭晓。
要说明的是,林薇薇不可能播放全部通话过程,因为那是她杀人当天录下的。自跟曹丽娜暗中合作后,每次见面她习惯性会带上录音笔,录下全部过程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激/情谋杀曹丽娜的那天,录音笔自然也录下了全部过程。所以林薇薇事后做了剪辑,把对她不利的通话全部删去。
只留了重要信息……
此刻播放给井家人听完后,她按下结束键,冲井炎胜券在握的冷笑道:
“听到了吧?陈立虎是你爷爷和曹丽娜生的野种!所以老夫人才要除掉他!”
说着,无视一边夏风和慕语的连连咋舌,她悠然转向宁婧姗,挑拨道,
“而当年宁致远不过是帮井部长背锅,所以才会有宁家遗孤的传闻!井夫人,你被耍了好多年啊!”
“哼,哼哼……”
感性的宁婧姗秒中招,此刻心里翻江倒海,只感兄长死得不值。她瞬间湿了眼眶,愤恨的目光再度转向婆婆,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妈,我们宁家为井家牺牲的,不是一般的多啊!”
说罢倏地起身,欲拂袖而去。
被儿子拉住:
“别走嘛,不想知道最后的真相了?”
井炎冲她眨巴眼睛,并没说那些调解的废话,干脆利落的语出惊人。
可宁婧姗没法被触动,此时激愤难耐,她一把甩开儿子的手,吼道:
“还能有什么真相?!嫌这些不够多吗?!”
那声音之大,惊得全场几乎每个人都虎躯一震,包括井老太太。
夏风和慕语立马站起身,均双双走过来欲调解、劝她,被井先生一个手势制止。
他依然稳如泰山,起身站到母亲面前,义正言辞问道:
“你怎能断定那录音就是真相?”
这话一出,红了眼眶的宁婧姗秒抬头,惊愕问道:
“什么意思?”
同时问这话的还有林薇薇,她也表示非常费解。
于是,井炎缓缓转向她,眯起眼缝目光凛凛:
“林薇薇,如今曹丽娜死无对证,你犯不着用合成录音来污蔑一个死去之人!”
话落,女人心头明显震动了一下,虽说那录音不是合成,但的确有被剪辑过。
“呵,合成的?”
林薇薇苦笑一声,竭力压制住内心的忐忑,故作镇定的冲他挑挑眉,
“敢不敢接受检察机关的验证?”
“可以啊!”
某炎秒同意,一屁股坐回座位上,慢条斯理点根烟,
“不过检察机关的人和老子我都好奇的是,你是何时何地弄来的这录音?!里面曹丽娜的声音如果是她本人,又是在怎样的场景中被你录下的?”
一点点在钓鱼了……
夏风已深深的感觉到,便秒回到座位上,悄悄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
可同样察觉到井炎动机的,还有“当事人”林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