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三点原因,慕斯就算能get到,也只能停留在前两点。
至于最后那个深层次的原因,尽管之前井先生对她表明过态度,慕斯也只会忽视。
此刻的僵局中,她只感骑虎难下、尴尬为难。毕竟姜爱萍脸上的那巴掌,是她的手落下的,还特么当着易沧海的面??
这,这该如何是好?
“易伯伯,刚才都是我不好……”
她低着头,顿了好半天后,才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说这话时她心里很恼怒,今天的事本都是林薇薇和姜爱萍的错,一个挑拨离间;一个趁机撒泼、打人。而刚刚井炎没到的时候,易沧海也的确主持正义让林薇薇给她道歉了。
可现在被某死男人这样插一杠子……
草草草,都理不清对与错了!
所以这一刻,慕斯认为自己横竖都该给易沧海这三个字:对不起!
井先生也没再阻拦,她要道歉就道呗,反正打人也还回去了,老子现在爽了!
便温柔看向她,将她额前的头发宠溺的撩到耳根后,突然笑嘻嘻的问道:
“说说看,你哪里不好了?”
迎来女人狠狠的一个瞪眼,像是在说:你丫有完没完?!
“……”井先生摸了摸下颚,抿唇藏住窃笑,不语。
而易沧海作为老谋深算、世故圆滑的长辈,此刻也不得不压制着怒火来收场,冲慕斯义愤填膺的教训道:
“康康的事,就算爱萍刚才冲动了点。但做家长的,谁看见孩子伤成这样能控制住情绪?”
看似有理有据,却依旧冠冕堂皇。
正如从前对婆媳矛盾的态度一样,他从来不会当面说姜爱萍打人、骂人不对,只会说老婆的冲动是情有可原,慕斯作为晚辈,应该谅解并包容。
这也许是世上大多数公公都会有的态度,可站在儿媳的角度,包容理解,任打任骂,哪天才是个头?
“……”所以慕斯没接话,纵有一肚子委屈,此刻也只有听着的份。
易沧海的训斥仍在继续,那种冠冕堂皇还愈演愈烈:
“就因为这样,你们就动手打长辈?慕斯,你太让我失望了!!”
言外之意:就算长辈是个泼妇,乱打乱骂,你特么也只有忍受的份,没资格动手还击!
典型的封建思想!
所以话落,慕斯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双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
井先生突然把她往身后一挡,昂起下颚,冲易沧海傲娇驳回:
“她已不是你易家的人,自然没有让你期望的义务!”
好一句点睛之笔!
不仅蔑视了易沧海自私虚伪的封建思想;
还将慕斯和易家处于“再也不相溶”的局面;
最主要,霸气封住了老狐狸的鸟嘴……
女人刚刚那句道歉,不过是在最后给你点脸,给你易家一个台阶下。没做错任何就道歉了,你特么还想怎样?!
易沧海,少特么给点洪水就泛滥,搁这儿蹬鼻子上脸!
这些弦外之音,老狐狸自是听出来了,只见他眼睛眯成一条缝……
“说的没错,离了婚,就不再是我易家的人。”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逼近井炎,突然瞪大眼睛恶狠狠吼道,
“可她终归姓慕!!是我义弟义妹的女儿!”
言外之意,我易沧海就是有资格教训她!不管她是不是我易家的儿媳,也不管她亲爹是谁!
井炎也毫不服输,像高原上的小豹子般狰狞起脸,没一点退让:
“你也说了她姓慕,那怎能辜负亡父慕志国身上那份军人的血性?!”
“……”话里很复杂的弦外之音,再度将老狐狸怔住。
易沧海能感觉到,不仅是钟劭远身上的冤案,还有五年前慕志国的死,也许慕斯和井炎都已嗅到异常了。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井炎身边的慕斯一眼,只见女人微微低首,却抬高双眸凛凛盯着他,脸上再无刚才那种歉意的表情。
有的只是深深的质疑,和隐藏的恨意!
而面前小豹子的凛凛之言仍在继续:
“听说易董年轻时也当过兵,想必不会不懂,军人从来都不是任打任骂的!”
井炎眯起眼缝仇恨的逼近他,一字一顿大义凛然道,
“更不是,蒙冤受屈也能做缩头乌龟!!”
暗指:不管是在世的钟劭远,还是饮恨而死的慕志国,都不会放过你这个元凶!
“……”易沧海自是听出来了,深深的倒吸口凉气,直起腰,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样子就像在说,放马过来!无论是老子我,还是我家苏寒,都不怕你!
于是,井先生勾唇一丝傲娇的冷笑,懒得在这里继续跟他扯那些旧事恩怨。便点根烟将话题回归,阴笑道:
“所以说,易董的这份期望,还是放在有可能成为你易家人的身上吧!”
说着,瞅了一眼墙角边糗大发的林薇薇,继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架势,冲易沧海笑嘻嘻的讥讽道,
“这位林小姐不是你亲孙子的亲妈么?迟早成为你易家的儿媳!那么,今天她有没有让你老失望?”
这话一出,林薇薇纵使脸皮再厚,也羞得只想钻洞。
有时候她真搞不懂,明明自己步步为营、胜券在握,为毛老天偏要跟她作对?在这里偶遇上慕斯和夏风还不够,井炎居然也跑来掺和?
就不能让她顺顺利利的和易家父母吃个饭,把康康妥善安置下么?
(上帝:顺利?哼,这次的不顺利是你自己找的!起初偶遇时,人慕斯明明都想转身走掉,你偏要心魔作祟的挑事?怪谁!)
而井炎这话,易沧海虽立马听出前半句蕴藏的嘲讽,什么亲孙子,什么易家未来的儿媳,统统都是狗屁!
虽然也很想怼一句:你井炎车震玩过的垃圾,我家苏寒不屑于娶!
但也知这样的话,横竖都不该从他易董嘴里说出。而且他知道,井炎这话有“挑拨离间”之举,那些谎言若揭开,无疑就断了他和林薇薇在表面上能“互通合作”的那缕丝。
于是,易沧海果断回避那些见不得光的东东,揪住井炎话里的后半句,走过去朝林薇薇义正言辞的问道:
“说!康康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
这下林薇薇真的急了,作为心机功力深厚的她,几乎没有这般急得快哭的时刻,
“真不关我的事!可,可能是孩子自己不小心……”
只能这样含糊其辞的交差,圆场了!
可上帝似乎仍不打算放过她!
只见她话没说完,被夏风的声音打断:
“哟,刚刚你不是说,是斯斯不小心弄伤小孩的吗?怎么一件小事到你林薇薇口中,真相一变再变?”
众人望去,这才见夏风和刘毛毛找来了餐厅经理,还带着监控录像。
“既然今天所有的矛盾都因孩子的手流血而起,那我认为有必要让餐厅还原下真相!”夏风义正言辞,“经理,给大家放监控视频!”
餐厅经理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在场的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包括易沧海夫妇。也知林薇薇和他俩是一道来的,真相若曝光,只会让易沧海脸上更无光。
便打着呵呵圆场:
“这事归根到底怪我们监管不力,当时如果有人在走廊上值班,不就避免这场误会吗?孩子的医药费我们饭店全权负责!各位今天的消费,我们也破例全部免单,还请各位高抬贵手……”
也许是经理跟上流社会打交道的经验不够;也许是职场生涯中没怎么碰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
总之,他一不留神说错话了。
于是,某炎秒打断:
“免单?在场哪一个缺钱?”
他傲慢说着,又笑嘻嘻指了指林薇薇,补上一句,
“除了她!”
“……”婊/子薇脸色煞白,低头垂着眸,就差要把牙咬碎。此刻除了羞愤,她只想落荒而逃。
“对对对,井少教育得是,教育得是!”
经理一个劲谄媚的附和,说着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便卑躬屈膝的走上前,从怀里取出一支上好的雪茄,用双手捧着,呈到某炎面前,
“对了,忘了恭祝您生辰快乐!愿您寿比南山、洪福齐天……”
今天井家人低调来这里家庭聚餐,为少爷庆祝生日,经理也是刚刚才得知。
当面送上生日祝福,这没错,可你的用词也太特么让人呵呵了吧?
“打住!”
某炎毫不客气打断,将他捧着雪茄的两只手推开,翻翻白眼没好气咕哝道,
“老子才二十三,怎么搞得像对一个八十三的老人家贺寿似的?”
说罢,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那边张大嘴巴一脸惊诧的某斯……
直到此刻,她才得知今天这个伟大日子的意义。顿时无比自责,甚至暗暗羞愧难当,他过生日,她屁都没表示,还要他帮她出恶气、解围?
实属不该啊!
可转念一想,她又能如何表示?
他都已经是她妹夫了,难不成还要她……
某斯表示理不清!
而某炎的心也凉了凉,深知若非经理说开,这没心没肝的女人压根不知他生日哪天!
大男人没必要纠结那些“小事”,她没心没肺,老子有情有义就成!
想到这里他叹口气,烦躁的讲话题回归,对经理说道:
“得得得,废话少说了!刚才的误会,我认为有必要让大家好好了解下来龙去脉。”
说着,再度阴笑斜了一眼易沧海,瘪瘪嘴不阴不阳的放话,
“你总得给个机会让易董和易夫人,了解下他家未来儿媳的人品,对吧?”
“这……”
经理为难,眼珠子在易沧海和井炎脸上转不停。
“照夏公子说的做!”
某炎霸气放话,将烟头挥指一弹,不偏不倚落在身边的垃圾桶里。
地位最高的人都放话了,经理再也不敢不从,立马给大家播放监控视频…
只见康康从卫生间出来后,一路好奇就去踮起脚尖儿去探究花瓶内的情况,结果没扶稳,花瓶一歪连带着他也掉在了地上,飞溅的瓷片划伤了小孩儿稚嫩的皮肤。
孩子受伤一分多钟后,慕斯才从这里经过!
要说明的是,当康康跌倒后,林薇薇已经出现在了镜头里,也看见了孩子摔倒那一幕。但她并未走过去管孩子,而是杵在原地蹙眉纠结着什么?
直到慕斯出现,林薇薇才猛地缓过神,没丝毫犹豫,她立马把自己藏匿起来。看见对方把孩子扶起来要带走时,她眼珠子转了转,这才跳了出来……
之后走廊上发生的一切,全都被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