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想多了!不是自己生的,林薇薇又怎敢胡来?”
裴凯边换衣服边说着,斜了一眼身边垂眸发愣的易苏寒,勾唇阴笑,用半带嘲讽的口吻打趣道,
“还真把你当傻帽么?”
实则心想,那白莲婊把你当傻帽还少么?
易苏寒就像没听到一样,战战兢兢的翻开报告,略过前面废话的专业术语和表格,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只见……
一个大红印章上刻着清晰的四个大字:
确、认、亲、生!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确定无血缘关系”??
易苏寒彻底被冰封在原地,全身血液倒流,紧绷的脑神经让细胞开始杂乱无序的奔跑。洞房夜那晚阴谋的整个过程,从他扶着酒醉的慕斯进入房间开始,到甘志奇进来,到他绝情的出门后在电梯口遇上卢富贵……
一幕幕,就像放电影般在他眼前闪过!
他确定当晚没见过井炎!
不仅如此,那晚下电梯后,他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里呆了很久才离开。整整抽了一包烟,也不见一辆豪车,和一个阔少模样的人……
可为什么?
为什么慕斯会怀上井炎的种?!!
易苏寒的精神即将崩溃……
身边裴凯不知情的取笑却仍在继续:
“不过嘛,你倒是应该查一查孩子跟你的血缘!虽说你的薇薇纯洁无比,但毕竟分开六年,难保她没跟别的男人有染过,弄个孩子出来让你做冤大头,也是极有可能滴!”
说着已换好衣服,锁上壁柜。
回眸一看,这才发现易苏寒倏地没了影子……
——
海边。
崩溃的男人,和默默守护他的心理医生。
“谦子,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易苏寒的精神已近乎被压垮,抓着周谦的手臂,无限乞怜的看着他,战战兢兢的念叨着,
“井炎的孩子不可能是慕斯生的,对不对?”
“……”周谦没回应,呆呆的看着他,无奈而忧伤。
“否则,否则那男人没理由不告诉慕斯真相,对不对?他,他在追慕斯……不该,不该直接让孩子出来认亲吗?为,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所以,所以这份报告不是真的,对吗?对吗?”
易苏寒仍在无限惶恐中念叨着,也只有在周谦面前,他才会暴露自己真实的一面。而洞房夜那晚的阴谋,在事后他也只对周谦提过。
“……”周谦叹口气,深知此刻什么话都没用,只能任由易苏寒将情绪发泄出来,然后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他用善意的欺骗去哄他、去配合他,只会将易苏寒的思维引入死胡同,搞不好极可能在某一瞬间让他精神错乱。
“报告一定被人做了手脚,裴凯那厮在骗我!在骗我!”
易苏寒的思维已开始混乱,吞了吞口水,他浑身哆嗦的念叨着,
“不不不,做手脚的人是甘志奇。那晚,那晚我的复仇,他就已经做了手脚……”
说着,他突然转身面朝大海,冲天嘶吼,
“甘志奇,你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把你剥、皮、抽、筋!!”
身后的周谦深深松口气,心里不停说着:吼吧,哭吧,就算撒泼打滚都行!只要你发泄出来,我就放心了。苏寒,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易苏寒的思维混乱加剧,突然又转到阮玉头上:
“阮玉!对对对,还有阮玉!红颜祸水,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尽管他猜的都是事实,但这残酷的真相谁能接受?
骄傲腹黑的冷都男,怎能接受自己的复仇,竟是为情敌做嫁衣??
在这出荒唐可笑的复仇中,最后竟是好了慕斯,便宜了井炎,害了林薇薇,亏了易苏寒他自己??
谁能接受?
谁能接受?!!
就这样,易苏寒的思维瞬间走入狠毒而残暴的死胡同里,他双拳捏紧,脖子爆青筋,一张惨白的脸咬牙切齿的嘶吼道:
“甘志奇,你毁了我的两个女人!我就毁了你的女人和孽种!!”
说罢倏地转身,怒气冲冲的要回车里。
周谦顿时心慌,忙上前拦住他:
“你要去哪?”
易苏寒突然一把捏起他的衣领,睁大一双变态的眼睛,阴气森森的逼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去、草、阮、玉!!”
“……”周谦瞪大眼睛愣住,一时很难理解他的思维。
而易苏寒浑身仇恨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他一把将周谦重重仍在地上,恶狠狠道:
“哼,老子要把阮玉草流产!!把她直接干/死!!”
“别冲动!”
周谦倏地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冲过去拦住他,无限恐慌的咽了咽口水,
“这件事极有可能跟甘志奇无关!”
没办法,只得先用谎言稳住他,否则只恐他把天掀翻。
易苏寒的个性他是知道的,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一旦残忍起来,把甘志奇和阮玉活生生的肢解,都有可能。
“你凭什么断定?!!”易苏寒挥泪一声嘶吼。
让周谦松了口气……
他终于哭出来了,而且也明显的燃起希望,尽管一张惨白的脸仍旧扭曲,狰狞的可怕。
于是周谦定定神,走上前对他好言相劝道:
“很简单,既然你那晚在酒店没见过井炎,那又凭什么肯定慕斯是大婚那天怀的孕?”
只能从这里找破绽了。
周谦深知,最最让易苏寒不能接受的,不是慕斯给井炎生了孩子;而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他自己!
如果能证明慕斯怀孕不是在洞房那晚,不是因他的复仇而起,也许就能拿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论怎样,得先稳住易苏寒的情绪,不能让他精神失常。
这句话显然奏效了……
只见易苏寒愣住,被吃瘪。
“苏寒,这件事极可能跟你的复仇无关。而甘志奇,也许只是想为阮玉报仇,就把你给慕斯准备的丑男人领到林薇薇的房间,从而使慕斯躲过了一劫。”周谦继续劝着。
“那井炎的孩子又怎么解释?!!”易苏寒缓过神,又开始嘶吼起来,“不是那晚他上了慕斯,又是何时?!”
“好解释,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周谦只得继续稳住他的情绪,叹口气道,“实不相瞒你,井炎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所以他的隐私和心理,我略知一二。”
“快、说!”
易苏寒双拳握紧,咬牙切齿道。但很明显,心里又燃起希望。
于是周谦不得不把话说开:
“井炎应该是早就盯上慕斯了,因为一个人!”
“谁?”易苏寒眉宇紧蹙,心提到了嗓子眼。
“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