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离开的慕斯,似乎还没悟到这一层。
毕竟易苏寒就算再渣,也是个骄傲的男人。为商业利益去接近阮玉,就已经让他男人的尊严碎一地,慕斯又怎会想到他还能“忍辱负重”做接盘侠?
所以她还天真的猜想,易苏寒莫非是被夏风回国搞怕了,突然又舍不得她这个老婆?
看着副驾驶上的紫苏红枣汤,就算保温饭盒在刚才的撞车中被撞倒,汤水也依然没洒落一滴。慕斯欣慰松口气,死去的心似乎要开始复苏?
这时,奥迪掠过一条胡同巷口,慕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是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姜爱萍?
本想停车一看究竟,可转念一想,婆婆迷信惯爱神神叨叨,没准又是去秘密拜访什么“神仙大师”,便也没放在心上。
因此,慕斯和这幅画面擦身而过……
“我说易夫人,你怎么整天跟你儿媳过不去?”
后巷里昏暗的灯光下,资深小混混叼着烟,冲身边的老女人没好气翻翻白眼,
“说吧,这次又要我干啥?”
姜爱萍贼头鼠脑的瞅了瞅周围,确定没人跟踪后,谨慎的递过去一张照片,压低声音道:
“把这女人弄流产,事后嫁祸给姓慕的!”
小混混接过照片一看,惊了下:“这丫头怀上了?谁的?”
“鬼知道是谁的!”姜爱萍瘪瘪嘴,骂骂咧咧着,“在外面瞎搞乱搞,还想赖给我儿子?哼,做梦去吧!”
小混混惊恐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悟到了什么,假惺惺的惊叹道:
“卧槽,易夫人这是一箭双雕啊!妙计,妙计!”
“所以你这次要谨慎办事,千万别暴露我,可记住了!”姜爱萍厉声叮嘱。
小混混咧嘴一笑,瞳孔里尽是嘲讽:“只要价格合理,我甘志奇办事您放心!”
可愚钝的姜爱萍似乎没发现异常,将一叠现金递过去,还真就把心放肚子里了?
孰不知在自己走后,甘志奇逐渐眯起仇恨的眼缝,直到那臃肿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巷口,他的愤怒才爆发,气急败坏拨了个电话:
“你有了?”
“关你屁事。”
“谁的种?”
“关你屁事!”
“是不是老子的?”
“关你屁事!关你屁事!”电话那头的女人燥了,大吼起来。
“……”
“甘志奇,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臭拉皮条的,配有儿子吗?没良心的狗东西,我阮玉给谁生孩子也不会给你生!”
女人嘶声裂肺的痛骂一番后,欲挂断连线,甘志奇急了:
“等等!”
他拼命咽了咽口水,忍住喉咙里的哽咽,心惊胆战的问道,“你是不是……真想生下这孩子?”
女人苦笑,脸上泪流成河:“要不然呢?”
“铁了心要嫁给姓易的?”
“要不然呢?!”
“好!老子助你一程!”
在怒吼中挂断电话后,甘志奇的身体瞬间瘫软,沿着墙壁缓缓落下,双目里的洪峰倾巢而出,模糊了视线。
一段富家千金和底层混混的苦恋,终是不能开花结果……
——
慕斯赶到医院时,白玉琴刚离开,阮护士也不见踪影。病房里只剩易苏寒靠在床头抽烟,床尾放着收拾好的行李包,准备出院。
看到她拿着亲手煲的爱心汤进门,易苏寒毫无感动,不等她开口,就冷冷嘲讽道:
“你怎么还有空来?不去陪你的夏公子?”说着弹弹烟灰,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写尽了憎恶,“或者,忙你的慕氏?”
一如既往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慕斯把手中的保温盒递过去,轻声解释:
“抱歉,途中发生点小意外,来晚了。”
易苏寒直接忽略那壶汤,犀利又复杂的目光落在她额头的包上。慕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只得先将保温壶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撞车了?”他突然问了句,语气温和,似乎不带嘲讽。
“嗯。”
慕斯轻点头,垂着眸依旧不敢和他对视,心间抹过一丝柔软。终是五年的夫妻,他还知道关心她……
“对方没事吧?”他掐灭香烟,继续问道。
“没事。”
慕斯微笑着摇摇头,鼓足勇气抬眼和他对视。男人下床一点点朝她靠近,直至将她的后腰抵在床头柜上,他弯下腰双臂撑住床头柜,将她圈在臂弯中。
这一刻,慕斯的心砰砰直跳,初恋的感觉又回来?
可男人的瞳孔似乎毫无温情,他睁大双眼朝她逼近,直勾勾盯着她额头上的包,突然话锋一转:
“那你怎么也没事?对方怎么没把你撞死?”
慕斯跳动的心瞬间停止,就像猝死了般。每次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的时候,易苏寒只要随便一句话,就能轻易打破她的防线,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一个笑话!
“呵……”慕斯苦笑,瞬间湿了眼眶,“易苏寒,是不是我死了就不再欠你?”
“你的贱命能和薇薇比吗?”
易苏寒倏地将双臂抽离,直起腰,很是不屑一顾的翻翻白眼,重新点根烟,
“想你不再欠我,除非薇薇死而复生!”
“……”慕斯无言以对,在哽咽中苦笑不停。
“所以,别想着离婚,你我还有得耗!”
男人冷冷丢下这句话,将刚点燃的香烟往保温盒的爱心汤中一扔,绝情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