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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楼氏财团这种大集团公司,绝不是靠哪一个人能撑起来的,背后往往会有一个利益关联的团体,多数时候都是一整个家族,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贝奚宁迟疑一瞬,没有去看楼爵,对钟颜说:“打离婚官司吧,我帮你找律师。”
  她现在出面,肯定还是会借用到楼家的势力,但这已经是她现在能想到的,能跟楼爵撇清关系的最好办法了。反正他俩之后肯定会分手,田家还要依靠楼爵,他应该不至于太难做。
  但是想到这些,贝奚宁心里还是有点闷。
  钟颜满眼的期待也灭了一半。
  她感激贝奚宁,但也明白,如果楼爵不说话,田家的顾忌可能会小很多,未必会给贝奚宁面子。
  “你说的,可是樊歆律师?”楼爵在钟颜哭诉的时候就给关洲发了消息,让他去了解情况,这时候看完关洲的回复,上前两步,轻轻揽了下贝奚宁的肩膀,微笑着道,“我们似乎想到一起了。”
  他并没有直接对田家众人说什么,那意思却很明显,他站在钟颜这边。
  贝奚宁抬头看着他,刚才因为这些龌龊的事情而堵得慌的心底,忽然涌入一股暖流,感觉世界一瞬间就晴朗了。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楼爵的动作稍显暧昧,仰头冲他展颜一笑,露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那也是我们田家的孩子!”田薰终于挣脱了周盛的手,突然大喊,“凭什么给那个贱人……”
  周盛再次捂住她的嘴。
  楼爵朝他们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田薰,说:“孩子该判给谁,由法律说了算。”
  然后对周盛道:“还有,家暴也是违法的。”
  周盛一愣,忽然反应过来,飞快缩回手。
  田薰没了钳制,却也不再发疯了,她定定看着楼爵,问:“你是因为你女朋友,才这么对我们的?”
  楼爵想了想,说:“如果这么理解你会觉得开心的话,那就是。”
  他不再多说,走过去牵起贝奚宁的手:“我们走。”
  贝奚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会忽然来牵她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当然不会挣脱,默默跟着楼爵从艺人区离开,进了电梯。
  姜副总很有眼色,没有跟进来,也没让其他人来打扰。
  电梯门关上,贝奚宁发现楼爵还拉着她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真的很安心。
  但是……贝奚宁轻轻动了下手指,想要抽出手来。
  就在这时候,楼爵忽然道:“贝贝,我有点难过。”
  贝奚宁一惊,顿时顾不得牵不牵手了,猛地抬头看他。
  楼爵也在低头看她,威严的丹凤眼眼尾耷拉下来,漆黑的瞳仁定定不动,看起来是真的很难过。
  “抱歉。”贝奚宁下意识就道歉,“怪我多管闲事,当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脑子一热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楼爵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是在为田爷爷难过。”
  “田爷爷?”贝奚宁想了想,“是那个田薰的爷爷吗?”
  “是的。”楼爵跟贝奚宁解释两家关系,“其实我家跟田家已经没什么亲缘关系了,当年田爷爷在我爷爷的公司工作,我爷爷很欣赏他,两人既是上下级又是朋友。闲聊的时候,才知道两家还有那么点若有似无的血缘关系,因为他们关系好,这关系就亲近了起来。也因为这些关系,爷爷破格提拔田爷爷,还帮助田爷爷在公司拥有了一些股份。”
  看贝奚宁听得很认真,楼爵继续道:“田爷爷是个很好的人,也很有才能,他获得这些,都是应得的。”
  可惜后人实在不争气,他这一家子后人也实在极品。
  “田爷爷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楼爵眨了眨眼,说,“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贪玩掉进河里,是他不顾危险将我救了起来。”
  “你小时候也掉进河里过?”贝奚宁忍脱口问道。
  电梯在这时候到了一楼,两人牵着手走出去,大厅里的员工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眼神八卦又羡慕。
  贝奚宁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甚至都忘记了两人还牵着手。
  “也?”楼爵目光动了动,“你也掉进河里过?对了,上次在雪山,我听他们说你小时候……”
  “那都是我编的。”贝奚宁反应过来,急急打断他,“是假的,当时为了稳住他们,随便想的一个故事。”
  楼爵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夸道:“你真厉害,临时编个故事还能注意到那么多细节,就跟真的一样,要是我肯定编不出来。”
  贝奚宁:“……”
  她轻咳一声,飞快转移话题:“因为田爷爷救过你,所以你一直对田家很好。那今天的事情,我是不是让你难做了?”
  “不会。”楼爵叹了口气,“田爷爷是个正直的人,即便他还在世,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子孙欺负别人。当年田爷爷身体不好,提前退休,田叔叔其实也是个好人,但是能力上有所欠缺,我爸当时还有点想让田叔叔接替田爷爷的职位,但田爷爷坚决不答应。他说,田家的股份够他们一家子好吃好喝玩一辈子了,别去祸害公司。”
  “田爷爷真的不容易。”贝奚宁感叹道。
  “后面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楼爵语气更加低落了几分,“当年要不是我带着周盛去田家,他跟田薰也不会认识。田家在田爷爷去世后,就渐渐忘了他的教导,为了得到更多财富,想找个有能力的女婿来撑起家门,周盛当年是个很有能力的年轻人,他们就看中了他。我没想到的是,周盛会为了股份跟不喜欢的田薰的结婚……”
  他又叹了口气,叹得贝奚宁心里一跳一跳的。
  楼爵是谁呀,书中评价他是亦正亦邪、手腕超绝、城府极深的超级大佬,在他的字典里,不应该有“多愁善感”这几个字。
  田家这些破事,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却为此自责。
  是今天那一地鸡毛,又让他想起了于他有恩的田爷爷吧?
  贝奚宁有点心疼,一抬头看到对面有条巷子,巷子口还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小吃一条街。
  她这才想起来,他俩已经出了公司,到了外面的街上,而还牵着手。
  贝奚宁手指动了动,没有抽出手,反而轻轻握了回去。
  不过,担心被楼爵发现,她在同时仰着头问:“大佬,你是不是从小都没吃过外面的小吃?想不想去尝试一下?”
  楼爵感受到掌心那只小手的动静,心跳陡然加快,几乎要忍不住说点什么,就看到了贝奚宁灿烂的笑脸,他像是被蛊惑一般,说:“好。”
  贝奚宁更开心了,拽着楼爵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过了马路,一头扎进巷子里。
  中午的小吃街人不多,零零散散几个摊子,贝奚宁在第一家关东煮面前停下来,问楼爵:“能吃辣吗?”
  “可以。”楼爵点点头。
  “这个,这个,这个……”贝奚宁一口气点了一大堆。
  然后非常豪气地掏出手机扫码:“我请你。”
  “好。”楼爵眼底满是笑意,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杯子。
  两个大杯子,他一手拿了一个。
  “这个牛肉丸超级好吃。”贝奚宁拿出一串牛丸,递到楼爵嘴边,眼睛亮闪闪的。
  楼爵张嘴吃了一个。
  “好吃吗?”贝奚宁自己都没着急吃,眼睛一直盯着他,因为期待而不自觉睁大了一点。
  老实说,楼爵根本没注意到这牛丸是什么味道,却点了点头说:“好吃。”
  是真的好吃,对着贝奚宁这张漂亮的脸,吃什么都美味。
  那串牛丸还剩下一个,他想吃完,低头去咬,贝奚宁却一下子缩回手。
  楼爵咬了个空,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没吃过这些东西,肠胃可能会不适应。”贝奚宁笑眯眯地解释,“你尝一尝味道就行了,这个是我的了。”
  贝奚宁将剩下的牛丸咬了一口,然后忽然整个人一僵。
  虽然楼爵是一口气直接将一颗牛丸咬进了嘴里,根本没碰到其他任何东西,虽然平时偶尔也会跟朋友分享一根签上的美食,而且完全不会多想,但这时候她就是莫名会想到,这是楼爵吃过的,莫名心慌意乱……贝奚宁耳尖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红,在太阳底下特别明显。
  “你耳朵怎么红了?”偏偏楼爵还看到了,看到也就罢了,他还问出来。
  贝奚宁轻咳一声,努力表现得很自然:“有点辣。”
  “那个好像不辣。”楼爵指着前面的摊子说。
  那里是卖云吞的,贝奚宁想买两份,楼爵说:“手里还有这么多,街道还这么长,少买点,都尝一尝。”
  贝奚宁感觉自己像是没长脑子,楼爵说什么就是什么,果然只买了一份。
  楼爵手里还拿着关东煮,贝奚宁就自己接过云吞,然后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好吃得眉飞色舞。
  楼爵在旁边看着,问了句:“好吃吗?”
  贝奚宁下意识回:“好吃。”
  “我也想尝尝。”楼爵说,那眼神直勾勾的,莫名可怜。
  贝奚宁看他手不空,随手舀起一个云吞,喂到他嘴边。
  等楼爵将云吞含进嘴里,贝奚宁才突然醒悟过来:疯了吗!
  刚才吃关东煮还好,这个云吞,可是同一个勺子!
  贝奚宁这次不仅是耳尖红了,整个耳朵都红成一片,脸颊也滚烫滚烫的。
  “你怎么脸也红了?”楼爵好像还没发现不对,疑惑地说,“这个我吃着不辣。”
  贝奚宁:“是不辣……可能是有点热,夏天来了嘛。”
  楼爵点点头:“也是。”
  前面是一家卖荷叶糯米鸡的铺子,可能是为了应景,门口还挂着一串新鲜的荷叶。
  “老板,我能买一张荷叶吗?”楼爵一边吃关东煮,一边上前问道。
  老板不太高兴:“荷叶不卖的,我们这里只卖鸡……”
  “那我买一百只鸡。”楼爵说。
  老板瞪了他一眼,明显不信:“别来这里寻开心,荷叶……”
  “我说真的。”楼爵打断他,将吃空的一个盒子扔掉。
  贝奚宁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问:“你干什么?”
  楼爵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对老板道:“有现成的吗?”
  “没有那么多。”老板半信半疑,为难道,“我今天就备了五十只……”
  平时一天都卖不完五十只,哪里能想到今天来个大客户,一口气要一百只。
  “那就五十只吧。”楼爵直接道,“麻烦你送到对面的艺闻集团,说是我请的,我姓楼。”
  “好的,好的。”老板满口答应,开心得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我马上动手,很快就能做好……”
  “不急。”楼爵付了钱,“老板,这些荷叶……”
  “全都送给你了!”老板一把将荷叶摘下来,全塞到楼爵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