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土狗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鄙视嫌弃的情绪,不情愿地开口:“我说便是,别一言不合就找猫。”
颜凉露出一点笑意,又板着脸,训狗:“蹲好了,老实交代,你主人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
……
半个小时后,从这只黑色土狗嘴里,颜凉知道了基本的信息。
黑色土狗的主人想夺取姚家本家的宝物,他先聚集了一批厉鬼,不断骚扰姚家分支,分支承受不住,将怨气又发泄到姚家本家头上,毕竟此事是因他们本家而起。这中间怨气最大的那个,就是姚十四,黑狗主人利用姚十四怨恨的心理,稍稍挑拨,姚十四就拿着菜刀去了姚家,而姚家人,也正好被那人施了定身术。
凶案发生后,那人亲自去搜寻宝物。结果宝物全被姚宛父母转移了。
黑色土狗的任务就是监视姚宛,毕竟父母不可能一直能忍住不跟女儿联系的。
邡琅觉得那个人没有挟持姚宛,恐怕就是因为姚宛和他们俩在一起。他连忙交代姚宛:“你不能再单独行动了。”
这一点姚宛也想到了,她点了点头。
这只狗怎么处理,让颜凉三人好生为难。他不是作恶的妖,颜凉不能简单粗暴地收了他,想通过他找到狗主人,也很难。他主人好似根本不在乎这只狗,他们跟着这只狗转了大半天,也没在特定地方等到狗主人。
黑色土狗泪眼汪汪地说:“我是不是被遗弃了?”
邡琅心下大为不忍,忍不住说:“他不要你,我收养你好了。”
狗狗仍然很低落,说:“你喜欢品种名贵的狗,不喜欢我这样的。”
眼看邡琅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安慰他,颜凉无奈,只好放掉这只狗,说:“我们另想办法吧,这只狗太狡猾了。”
还不等他们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姚宛的堂哥姚斌回来了。
虽是堂哥,他们本家小辈就他俩,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跟亲哥一样。姚宛见到她哥就哭了一通,断断续续将事情说了一遍,姚斌红着眼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姚斌领着姚宛走到邡琅和颜凉旁边,朝两人谢了又谢。
他在国外生活好几年,骨子里却仍然存留着东方气韵,一举一动都颇有古意,跟这座古城格外搭调。
姚斌又说:“家里收拾一下,叔叔家那栋楼能住人,不嫌弃的话,两位就住家里吧!”
姚家院子里三面各有一栋三层小楼。出事的是中间那栋,姚家奶奶住的。东边是姚斌父母住,西边是姚宛父母住。
姚宛愣了一下,说:“房子被警察封了。”
姚斌:“案子不是破了么?总要让我们回家的吧?”
这话说的对,虽然事情没结束,但凶案在警察那里,是结案了的。
一行人又回到警局,走了道程序,姚斌姚宛总算是能回家了。
姚家还维持着当时案发现场的模样。姚斌看着凝固干涸的血迹,脸色难看至极。他推了姚宛回房,打算自己收拾干净。
颜凉过去帮他,姚斌又谢了一遍,没拒绝他。
邡琅也打算帮忙,被颜凉制止了,虽然是心疼他,怕他又要逞强说自己不娇气,颜凉还找了个借口,让他过去陪着姚宛。
邡琅没起疑,当真过去找姚宛。
姚斌和颜凉两人收拾妥当,又去买了些东西,搭好灵堂。然后从警局抱回姚家三位长辈的骨灰,姚家开始治丧。
☆、第五十四章
邡琅陪着姚宛从楼上下来时, 姚斌正和颜凉说话。他听见姚斌说:“那室外就拜托颜先生了。”
颜凉则点头,说:“放心交给我。”
邡琅好奇地问两人:“你们在说什么?”
颜凉冲他招手,邡琅走过去靠在颜凉旁边,被喂了一口甜点。甜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肚子空了一下午的邡琅顿时被勾起了食欲,关注点立刻跑偏, “是什么?姚家自己做的么?”
姚斌轻轻一笑,说:“街上买的,是东街街头那家百年老店的甜点, 邡先生喜欢吃,明天我路过再给你买。”
“叫我邡琅就好了。”邡琅又吃了一口,“不用麻烦,我自己去买就行, 你很忙的。”
姚斌作为子孙辈的男丁,治丧各项事宜主要靠他, 当然姚宛也不会太清闲。想到此事,姚家兄妹两人神色都黯淡许多,一下子失去三位长辈,还有两位生死不明, 换个时机,大概他们也会悲痛欲绝,然而现在却还有更多危机和挑战等着他们应对,连好好哭一场都不能。
邡琅突然灵机一动, 问:“你们刚才是在讨论明天的事么?”
明天是姚家办丧事的第一天,各路亲朋开始上门吊唁,姚斌担心他们的安全,让颜凉在外面护卫也说得通,邡琅如是想。
谁知颜凉却摇摇头,说:“不是。”他看着姚家兄妹俩,最终说,“晚上再给你细说。”
姚斌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明天又会忙得脚不离地,今晚不能再熬夜了,要先休息补充体力。姚宛便自告奋勇,说晚上她来守灵。这也是应该的,颜凉在灵堂设了个结界保护她,其余三人吃过晚饭都回房休息了。
姚斌还住他自己的房间,颜凉和邡琅两人住在姚宛父母那栋楼的客房。
收拾妥当后,邡琅两人并排躺在床上,颜凉手一捞,将邡琅捞进怀里,给他说傍晚和姚斌在讨论什么。
他们俩当时说的是头七,头七当晚姚家三位长辈的魂魄归来时,姚宛的父母多半会回来一见。因为这次不见,阴阳相隔,他们就再也没机会见了。
所以那个人,必定也在等这个时机。
颜凉和姚斌商量的就是头七那晚的安排。
邡琅:“是该防着那人对姚宛父母动手。”
“不光是这样,”颜凉却否定了,“最主要的是要杀了那个人,否则就太被动了。”
邡琅怔住。
这是他第一次听颜凉当一个审判者,私心里难免有抵触。可现在他们所接触的,并不是这些年他所处的法制社会,而是一个灵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