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刘树的痛呼,让欧阳琳这个做母亲的,心疼了。
果然,敲门声一落,就传来欧阳琳苦苦的哀泣声!
“诗然,王医生!”骆云涛咬着牙,说道:“过来按住他!”
“吴旭,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快点,越快越好,吸干这里的血!”
李诗然和王学波,此时看到刘树的痛苦,饶是心理素质过硬,也不免心肝皆颤,因为刘树的面容,已经扭曲的快要不成人形。
就好像看一眼,便能让他们感同身受一般。
但听到骆云涛的话,也不敢忤逆,急忙上前。
吴旭则是心中发苦。
他已经在极力的控制蛊虫以最快的速度吸食了。
但是蛊虫吸食精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这就好像一个人,吃饱了,总要消化一下吧?
骆云涛则是在说完以后,不再用手抵住刘树,快速的单手结剑指,调集灵力于指尖,在刘树的身上‘啪啪啪’不断的点着身体上各处穴位。
他要想办法尽可能的缓解刘树的疼痛,否则,刘树真的要被疼死了。
随着他剑指连点,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而刘树的凄惨刺耳的痛呼,早已让其嗓音变得沙哑。
尽管如此,刘树的每一声痛呼,都好像刺进了众人的心脏,让其心头沉重一分。
“叔,叔叔,杀了我,让我死,让我死吧……”
一个十岁的孩子,都想要用死来解除痛苦了,可想而知,他有多疼!
李诗然和王学波早已经心疼的泪流满面。
太残忍了……
哪怕见惯了生死!
“吴旭,快点,再快点……”
骆云涛此时浑身都已经被汗水浸湿,身体的热量将汗水蒸腾,周身都陇上了一层水汽。
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他感觉身子都快要被抽空了一般,体内残余不多的灵力还在不断往指尖汇聚,生怕自己一停,刘树就要活活疼死。
这还是骆云涛自修炼以来,从未有过的消耗。
哪怕是当初催动冥王幡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需要压榨体内灵力来支撑!
这样下去,不但刘树会死,而他也会因为灵力枯竭而导致根基受损。
关键是,现在即便想要停下来,都已经不可能了。
吴旭此时心里也不好受。
因为他施放的四只蛊虫,此时已经有两只‘吃饱了’如果不是他还在强行施术,那两只就要‘罢工’了。
蛊虫,可是和他有着心神联系的。
强行让其吞噬,也是会被撑死的,一旦蛊虫有失,他吴旭也必遭反噬。
不过他也看得出,骆云涛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骆云涛对他来说,是有大恩的。
他不能让骆云涛有事。
一咬牙。
拼了!
吴旭心中一凛,那略显稚嫩的脸上,立刻变得狰狞了起来,目光更是变得坚毅非常。
受人滴水恩,应当涌泉报。
吴旭这是要拼命了……
而此时,在医院里的一间装饰的非常豪华的办公室里,尹展浩神色阴郁的跪在地上,他的脸上,还有未曾消散的指印,指印布满两边的脸颊,看上去,很是滑稽。
在他的面前,是一个茶几,茶几后面,便是一排软包沙发,沙发上此时坐着一名老者。
正是詹台老人。
詹台老人此时脸色阴沉,目光凌厉的瞪着尹展浩。
“师呼,弟止知龊了……”
尹展浩口齿模糊的说道。
心里更是委屈。
他已经恨透了那个叫做骆云涛的人,还有李诗然……
如果不是骆云涛,他又怎么可能这么惨?
“知错了?”詹台老人眉头微蹙,目光严厉的说道:“你可知道,你如今不仅是被正道所不容的魔修,还是一个杀人犯。”
“你这样轻易暴露身份,你可知道后果?”
詹台老人此时肺都快要被气炸了。
堂堂魔修,被人打成这样,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关键是,连手都敢还。
詹台老人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形容尹展浩了。
什么狗屁天才?
天才是这个逼样么?
至于他嘴上说的后果,在他看来,显然不是什么大事。
十分钟过去了。
欧阳琳在这十分钟里,简直就是心如刀割,肝胆皆裂。
刘树的每一声惨呼,都让她感同身受一般。
所谓母子连心,不外如是……
不仅是她,就连门外的其他人,此时同样心中难受至极。
仅听里面传出的声音就能知道,刘树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就连吴飞这个刀尖而舔血的人,都听的有点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欧阳琳这个做母亲的,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十分钟,说长不长,但对于她来说,比几个世纪还要长。
不过,时间不会因为痛苦或者煎熬就停止。
终于,房间里面刘树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
外面的人,一个个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一个人在忍受折磨时,逐渐体力不支,意识模糊的表现。
身为医生的寒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要出人命了?
寒建念头一起,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他此时想到的,不是孙莲和骆云涛的赌约了。
而是自己怎么会同意骆云涛去以中医的手段给刘树治疗?
现在看来,好像要出大事了……
“寒主任!”欧阳琳此时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对寒建说道:“亮亮,他不会有事吧?”
显然欧阳琳也听出了里面传出的声音似乎有问题。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卡在嗓子眼儿,似乎稍一紧张随时都会蹦出来一般。
她不是不相信骆云涛,但现在情况,实在让她着急,仅仅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她的嘴唇就已经遍布了水泡,给她惨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感。
“呼~~”寒建眉头紧锁,遏制着心中不好的念头,艰难的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放心吧,我相信李医生,不会无的放矢,有危险她们会做出做正确的选择,况且,里面还有王学波主任。”
“放心吧,我骆老弟,那可是神医,一定圣手回春的。”
吴飞见欧阳琳心系儿子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不免也出言安慰。
然而,欧阳琳却是缓缓的看向吴飞,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这让吴飞不由一愣,咂了砸嘴没有再说话。
心里却想,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居然敢瞪我?
不过身在这种场合,吴飞并没有发作。
他这是给骆云涛面子。
如果换成别的场合,他吴飞怎么可能忍受一个女人的这种眼神?
关键吴飞还是来帮助她的。
这让吴飞很是不喜。
‘咔哒!’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
众人全部精神一震。
一个个把目光全部集中到了门口。
只见李诗然和王学波,一脸焦急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两人的表情,外面的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颤。
完了!
“快,快过来人帮忙!”
李诗然推门便喊道!
“亮亮……”欧阳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悲痛哀泣的大喊一声,继而就扑向了门口。
然而人刚一动,便觉脚下一软‘扑通’就摔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她这是崩溃了!
其他人则都是一愣。
连同李诗然和王学波同样怔住了。
“快,先,先把她抬到沙发上!”
王学波一个箭步出门,招呼人把欧阳琳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吴旭我儿……”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吴飞的一声痛呼。
所有人此时都转身去了里屋。
“咳咳咳……”
刚一进门,众人便脸色难看的屏住了呼吸,而反应稍慢的,便被屋里那股腥臭味儿呛得干咳了几声。
房间中弥漫浓重的血腥味、恶臭,混肴在一起,让人有些无法忍受,想要呕吐。
在刘树床位那里摆放着一个塑料盆,盆里足有两指深的血,恶臭也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而小刘树此时则静静的躺在床上,似是昏迷,又像睡着了。
在病床的另一侧,挂着一袋血浆,正滴答,滴答的给刘树输血。
骆云涛则是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就跟水涝的一样,坐躺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尽管闭着眼,却依旧能看出,他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吴旭,则是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支地,另一只手捂着胸口。
在他头部的正下方,居然还有一大滩鲜血。
从他嘴角还未干涸的血迹看,便知是吴旭吐血了。
整个空间,看上去,异常狼狈!
“怎么会这样!”
寒建皱着眉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别愣着了,快,帮忙把吴旭和骆云涛弄到床上休息!”
王学波急忙招呼一声。
“快!”
吴飞直接摆了摆手,他后的马仔一拥而上。
事实证明,人多就是好办事。
仅仅几分钟,骆云涛和吴旭都被送到了别的房间。
“诗然,这到底怎么回事?”
吴飞皱着眉问道。
他不明白,强如骆云涛怎么会累成那样,还有自己的义子吴旭,又怎么会吐血。
“没事了……”李诗然终于开口说道:“吴叔叔,这次多亏了吴旭,我替刘树谢谢他。”
“骆云涛和吴旭都没事。”王学波接话说道:“只是劳累过度。”
“那刘树呢?”寒建心里慌慌的问道。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王学波说着话,就要去掀开刘树脚底的被子。
“亮亮,我的亮亮,你,你不能死啊……”
恰在此时,外面的欧阳琳也醒了,发出声音的同时众人就听‘扑通’一声。
李诗然急忙出门,只见欧阳琳已然摔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浑身瘫软。
“琳姐,你这是干嘛?”
李诗然面露苦涩,这一番折腾,还真是难为欧阳琳了。
“亮亮,我的亮亮……”欧阳琳心如死灰,一把抱住李诗然痛哭起来,她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琳姐,你不要这样,亮亮已经没事了……”
李诗然苦笑。
随后没等欧阳琳说话,便掺着对方来到了刘树的病床前。
玉手一伸,便将刘树的被子一角掀开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只见刘树那只原本肿胀、黑紫发亮的脚,此时竟然变成了淡灰色,在往上,已经可以看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