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稍安勿燥,”君慕铭悠哉悠哉的,跟赫连皇后的苦口婆心相比,一点也不着急。
片刻后,石松领着人进来。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徐妙然先是朝赫连皇后见礼,然后又给君慕铭递了个娇羞的眼神,眼里的浓情抹不开。
“你是?”赫连皇后仔细地打量着徐妙然,隐约觉得她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可是脑子里又实在是记不起这号人来。
“妾身徐家妙然,跟嫣然姐姐同一天入东宫。”徐妙然没忽略皇后在听到她出自徐家时的嫌恶,心里不由得暗恨徐嫣然那个没出息的。但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收敛的很好,完全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怨气展露分毫。
同时还不忘悄悄地朝君慕铭看去,不是委屈,而是满满的深情和爱意。
赫连皇后在皇宫呆了许多年,深知皇宫之中常用的争宠手段,若徐妙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向太子表示委屈,那她定会认为徐妙然太小家子气,可事实上徐妙然并没有。
不仅没有,她还展现出了小女儿之最纯真的一面,直觉告诉赫连皇后这样的女子很难让人招架得住,何况还是,身处高位的太子殿下。
果然,君慕铭被这样深情款款的目光给盯着,面容也缓和了几分。
哪怕君慕铭知道当着母后的面替一个女人说情,是有失他太子身份的,可他还是没有忍住。
“母后,妙然年纪尚小,你别太苛责她。这次的事情多亏了她,若不是她给儿臣出谋划策,事情也不可能这么成功。”
赫连皇后皱眉,徐妙然赶紧开口,“殿下误会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自是不会与我一般计较。”
不得不说徐妙然此话说的极为有技巧性,看似像太子称赞皇后娘娘,但其实却是在向皇后表示衷心。
赫连皇后眼睛一眯,不由得又多看了徐妙然一眼,见她依旧不卑不亢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多了几分喜欢。
跟徐嫣然的侍宠而娇相比,眼前的徐妙然明显更符合她对儿媳妇的标准。
“起来吧,晴书赐座。”
“谢皇后娘娘恩典,妾身遵命。”
徐妙然大大方方的落座,虽是庶女出身,可她此番礼仪十分周到,让赫连皇后特别的惊讶。
“你如何知道三皇子会在那个时间段里醉酒?”
像是早就知道皇后会询问此事,徐妙然回答的不急不缓,“回皇后娘娘的话,妾身前几日做梦,梦见此事醒来特别惊讶,便跟太子殿下禀报,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赫连皇后将信将疑又仔细打量了徐妙然几眼,见她脸面上情绪一直比较缓和,毫无任何惊慌失措,更没有做贼心虚之感,不得不选择相信。
“太子既是相信于你,那你便不要辜负太子的信任,更不能像徐嫣然那般愚昧,让太子和整个东宫陷入困顿之中。”
她原本以为太子一时没拎清,又将徐嫣然抬回了侧妃,急着想要提点。却没想到这侧妃虽然依旧性徐,但却换了对象。
瞧儿子那眼巴巴的模样,赫连皇后明智地没有在这个时候表示对徐妙然的挑剔,而是顺势安抚了几句。
“妾身遵命,”心里很不屑皇后将他与徐嫣然相比,但徐妙然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处境,谦逊的屈膝行礼。
赫连皇后对徐妙然这谦逊的态度很满意,转身对君慕铭亲身交代道,“即便是今日皇上训斥于老三,但你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老三在回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引得朝廷内外一致好评,想来做了不少准备的,你得小心他知道真相后反攻于你。”
“母后放心,儿臣还准备了后招,”君慕铭蛮不在乎的朝皇后拱手。
母子二人又闲聊了两句,走到晴书进宫在皇后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铭儿,本宫有要事先行回寝宫,你让人小心着玄华殿。”
“儿臣明白,恭送母后。”
赫连皇后又看了一眼徐妙然,才在晴书晴画的簇拥下离开东宫。
待她一走,君慕铭便大喜着将徐妙然给拉进怀里,一番上下其手后,“此番你替本宫立了大功劳,本宫许你侧妃之位如何?”
“妾身全凭太子殿下做主,即便是太子殿下不许妾身侧身之位,殿下依旧是妾身心中的天。”
徐嫣然明白太子这是认可她了,在新的太子妃入东宫之前,她这东宫女主人的位置已经定了。
相比较于东宫里面的气氛欢愉,此时御书房却是黑云压城,君皓天阴沉着脸。
“臣荣桥,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穿世子朝服的荣桥,大步走进御书房,拱手朝龙案后的君皓天行礼。
“朕听说荣桥你跟三皇子关系很是亲近?”
君皓天直接开门见山,没给荣桥太多反应的机会。
“皇上容禀,三皇子在边境时,曾奉皇命入武王府与微臣祖父探讨行兵打仗策略,武王府上下对三皇子并不陌生,但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亲近关系,还请皇上明鉴。”
荣桥恭敬作答,态度不卑不亢,话语不偏不倚,并无半分不妥。
即便是君皓天,也没办法瞧出他的不妥来。
至于荣桥说的三皇子入武王府与武王荣战一起讨论行兵打仗,这话也并无不妥。
因为当年三皇子离京时尚且年幼,他作为皇上也作为父皇,确实交代过。
“那你可知三皇子的箭术究竟如何?”
“呃,这个……”荣桥却是突然为难的反问君皓天,“皇上您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真话怎么讲,假话又当如何?”
荣桥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臣没胆子欺君,自是不敢跟皇上说假话的。但不管真话假话,对三皇子都颇有几分不敬之意,所以臣有些为难。”
君皓天嘴一抽,没好气地瞪了荣桥一眼,“原本武王奏折里说起你个泼猴的时候,朕还有几分不相信,但是现在看来,你这泼性比起那沐冠霖还要更甚不成?”
“嘿嘿,不敢不敢!只是这背后说人的行为,臣真没咋做过,皇上臣能不能不说了?”
“你说呢?你想抗旨不成!”
“好吧,臣说!”像是被吓了死命令一般,荣桥一咬牙豁出去般开口,“真话便是三皇子英明神武谦逊有礼,但经常耍赖抢臣的魁首,假话……假话便是三皇子的箭术在边境无人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