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银票砸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响声,风三娘明显的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目光更是悄悄地朝赌坊的二楼扫了一眼。
她自认为做的极为隐秘,可徐昭宁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风三娘,要来玩吗?”
“姑娘小小年纪便带这么多的银票出门就不怕遇上危险吗?”风三娘僵硬一笑,试图劝说徐昭宁和沐韵诗知难而退。
“风三娘这样推三阻四不敢跟我玩,是因为这猜大小的游戏藏有秘密呢,还是因为说三娘你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本领?”
徐昭宁冷哼一声,整个人朝风三娘逼迫而来,身上的戾气让风三娘不停的后退,险些从长桌上栽下来。
她抬眼朝围观的人群看去,见那些之前那些被她迷住的男人,此时都是满脸质疑。
她若不应战,便等于是默认了徐昭宁对她的指责。而一旦被落实指证,那也就是说她今日白忙活了,并且之前几次造出来的声势也都白瞎了。
风三娘一咬牙,冲徐昭宁道,“好,三娘我今天就陪小姑娘你玩上一把。”
“很好,希望三娘今日不会输的太惨。”徐昭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走回到风三娘正对面的位置,沐韵诗见状将位置让出来不说,更是将风三娘手里的骰盅给一把抢了过来放在徐昭宁的面前。
徐昭宁将骰盅连同里面的骰子拿出来,放在手里掂了几下,心里便已经明这骰子是做了手脚的。
迎着风三娘紧张的目光,徐昭宁将骰子归位,然后猛地摇动骰子,不同于风三娘每一个动作都满是风情,徐昭宁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帅气和豪迈,这一点从沐韵诗的星星眼就可以看出来。
动作止,响有余音,徐昭宁一手按在骰盅上,抬眼看风三娘,“现在请三娘来猜,是大还是小?”
风三娘的目光一直在徐昭宁的身上,见她一直沉着冷静,偶尔与她目光相对时,也满是淡然,丝毫不像那些被她吸引迷惑住的男人。
目光再落到骰盅上,风三娘莫名开始迟疑。眼前的少女轻易就看出她背着所有人在骰盅里动的手脚,那她自己呢?她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脚,来赢过自己吗?
风三娘迟迟没猜,徐昭宁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她出声,倒是一旁的看客有些不满意地催促起来。
“猜啊,这应该是三娘你最擅长的呀,你能让我们猜肯定也能自己猜的准的。”
“对啊对啊,三娘,这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地想拆你的台,你赶紧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前辈。”
随着风三娘沉默的时间越长,周围的议论声也就越大越杂,甚至因为沐韵诗的加入,原本向风三娘一面倒的阵势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是靠出千的手段赢了我们大家。”沐韵诗早已比震惊中清醒过来,刚刚徐昭宁钳制风三娘的手不让她开盅,所代表的含义可以说是很深层了。
“小妹妹,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风三娘猛地出声斥责沐韵诗,其中暗含警告。
沐韵诗自小便无法无天惯了,怎么可能害怕她的斥责,扯着嗓子便要大闹,被徐昭宁制止了。
“是真是假,三娘猜上一猜便可知,怎么?三娘可是怕了?”
“谁说我怕了!”风三娘条件式地张嘴反驳,整个人怒气腾腾,然后就见徐昭宁笑呵呵地看着她,而周围的人则是大吃一惊地看着她,像是被她这母老虎的模样给吓到了。
风三娘深吸一口气,挤出常有的笑容来,“三娘我如何会怕,只是希望小姑娘别忘了三倍的筹码便是。”
徐昭宁坦然一笑,“那是自然!”
再次四目相接,徐昭宁明显地发现风三娘眼里有不知名的东西在流淌,吸引着她去追随去沉沦。
“宁姐姐,”沐韵诗适时地打断了她的追随,然后就见风三娘懊恼地瞪了沐韵诗一眼。
“我猜是大!”担心徐昭宁发现不对劲,风三娘匆匆宣布道。
在所有人的观注下,徐昭宁坦坦荡荡地揭开盅盖,“可是你猜错了,是小。”
“啊,不可能!”风三娘大受打击,听声辨数是最起码的,她可以确定刚刚骰盅里的点数就是大。
见她如此震惊,徐昭宁盈盈浅笑,“三娘可是知道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风三娘面色大变,欲言又止,徐昭宁则是转头看向所有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盅盖稍稍倾斜用小拇指轻轻一拨,只需改变一颗骰子的点数,原本的小又变成了大。
结合刚刚徐昭宁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下在场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该死的,你竟然骗我们!”
“就是啊,你这蛇蝎毒妇,竟是如此欺骗我的么血汗钱,我要打死你!”
“贱人,竟然出老千,揍死她。”
输红了眼的赌徒将风三娘给紧紧围住,徐昭宁给沐韵诗使了个眼色,四海赌坊的管理很快赶来,将人给分散开来。
既然是出千被当场逮住,赌坊为了息事宁人,自是要补偿的。那些赌徒得到了补偿也就不再闹事,徐昭宁则是亲眼见到风三娘被之前提着铜锣的中年人拽着消失在大厅。
“宁姐姐,我们还玩吗?”沐韵诗抱着赢回来的大把筹码小声问徐昭宁,徐昭宁示意她去将筹码兑换成银票,然后便往外走。
“宁姐姐我们回去的路是往这里的,”出了赌坊的大门,徐昭宁便往赌坊后门绕去,沐韵诗以为她是不认得路,便想指引她。
“走,带你看戏去。”
赌坊后门,一道大红的身影被人给粗鲁地推了出来,因为一时没站稳直接跌坐在地。
“滚!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亏得东家花大价钱栽培你。”
“总管,对不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那个姑娘她只是偶然兴起才来的,等她走了,便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的,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总管。”
红衣女人也就是风三娘对着门外猛地磕头哀求,可那中年总管丝毫不动容,“你个蠢货,你出老千的事情都已经被人揭破,你还继续留在我们四海赌坊,是嫌我们赔的不够多是不是!”
“那我还可以在赌坊里打杂,只要有工钱我就可以做的,求求你总管,你就让我留下吧。”
风三娘继续哀求,眼见着磕头不管用,她又跪行着往前,想去揪那中年总管的衣摆,却被狠狠地踢倒在地。
“你个赔钱货,你还想要工钱,我们没让你倒赔就算看得起你了。你还不赶紧地给我滚,要是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风三娘所有的希望,她沮丧地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