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墨香的话……”在徐妃挥退墨香后,芙蓉试探着问道。
“哪怕她的话只有一半能信,本宫心里的猜想也有了着落。”徐妃轻声呢喃道,抬眸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小玉嬷嬷问道,“此事,嬷嬷怎么看?”
“老奴觉得,纵观整个宫里,太子的确有这个动机,而且有这个能力让娘娘你毫无察觉。”小玉嬷嬷凝重不已,事实上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她们已经默认了这么一个事实。
但即便是默认这么一个事实,听到墨香这强有力的证词时,她们还是觉得震惊。
那白医正是整个太医院之首,有他做掩护,太医院其他太医即便是察觉到徐妃身体里的异常,也无人敢说出来。更别说,还有个太子在幕后策划。
所以,这绝育方的来源有迹可寻。
徐妃更是气的胸口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宫这些年对她还不够好吗?就因为本宫无子,所以一门心思依靠他,所有能为他谋划的都替他想好,就连徐昭宁的事情,本宫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可他是如何回报本宫的?若不是被本宫自己察觉,本宫这辈子到死都会带着这个秘密啊。”
“娘娘息怒,我们不能用别人的错觉来惩罚自己。”小玉嬷嬷轻扶着徐妃的肩头轻声安慰,这样的消息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何况是她心高气傲的娘娘身上。
“嬷嬷你说的对,既然他对本宫不仁,那本宫也不需对他再客气。”徐妃收紧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掐住小玉嬷嬷的手,眼里戾气横生。
“娘娘,事关重大,我们可一定要从长计议。不如我们写封信回候府,问一下候爷和老夫人他们?”
“嬷嬷怎么越年纪大越胆小?本宫入宫这么多年,他们什么时候操心过本宫这些小事了,他们在乎的便是本宫能不能得宠,能宠多久,他们能受益多久。既是如此,本宫为何要跟他们商量,左右也不关他们的事情。”
说到忠勇候府的双亲,徐妃冷笑不已,和乐说她心恨,连娘家人都能拿来利用。可若不是这些年她在宫中受宠,忠勇候府能水涨船高吗?
受了她的益,却依旧不事事为她考虑,这样的家人,她要了何用。
小玉嬷嬷想说,如果当年不是有候爷的军功在,娘娘你也不可能一进宫就晋妃位,可这话终究是没说出口来。侍候了几十年的主子,没人比自己更清楚她的脾气性格。
“嫣然可还在宫里?”徐妃不在乎小玉嬷嬷心里如何想,她心中已有计划成型,“一会儿让她来见本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也该为本宫做些事了。”
接到消息的徐嫣然,绝对想不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徐妃姑姑已经给她挖了坑,她只高兴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东宫见太子了,因此整个人都兴奋至极。
韶院里,徐昭宁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召出暗中的清风,“赫连玉明的情况怎么样了?后半夜可还有反复发烧?”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了解患者的情况,这是徐昭宁前世养成的习惯,如今换了个时空,她依旧习惯在接收了急诊后问情况。
清风却是初次被问,顶着一张惺忪的脸,他沉默着要如何来说。徐昭宁没听到回答,有些诧异地看向清风可能在的位置。
被盯的猛地一怔,清风瞬间清醒,闪身而出跪在徐昭宁的面前,“小姐,你这一睁眼就问别的男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徐昭宁黑人问号脸,“嗯哼?”
“身为王爷的未婚妻,你应该时刻将王爷放在心上,心里想的嘴里念的也应该是王爷。”
“不是,我问赫连玉明的情况,你给我扯你家郡王做甚?”徐昭宁真的有种无力感,每次跟司景昱的人说话,她总有种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觉。
比如此时,这只不过是主治医生常规查房会有的一些操作,只不过是因为她没有住在药堂里,所以才会通过清风来了解情况,可为毛这些人能将她的话题给扯的这么远?
“你不是应该问我家郡王么?”清风弱弱的反驳,同时替自家郡王不平,小姐该不会是看上那个什么赫连玉明了吧?不然为什么这么关心?
“你家郡王又没病,我好好地问他作什么?”
“难道非要有病才问吗?难怪之前郡王寒毒发作时,小姐你时常去郡王府,现在王爷身子好转,你便难得去一回了。在小姐你心里,只有病人才能主上你产生兴趣?”
哦,夭寿哦,这是什么诡异爱好,好可怕。
清风觉得自己有些风中零乱,若是让王爷知道,就因为他身子好转了,所以比不上任何一个有病的人在小姐心里的地位,那王爷不会故意去装病吧。
哎呦,想想清风就觉得身上阴风阵阵,太凶残了。
“我是大夫,我自是要对我的病人负责到底。你家郡王之前在危险期,我肯定是要多关注,如今他好转了,我就多注意别的病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徐昭宁依旧没发现清风的话有什么不对,她此时思考的都是一个医者的职责所在。
“没,没问题。”清风被徐昭宁这些很有道理的话给说服了,他觉得自己说不过小姐。
“没问题就别挡我的路,我还是亲自去一趟药堂好了,你这业务能力也太差了,真不知道司景昱是如何训练你们的。”
“所以,小姐你要亲自去找赫连玉明?”清风大惊,昨日不是已经看好病了吗?怎么今天还要亲自去见人?
“对,我不亲自去又如何知道他的情况有没有好转。”根据昨晚的望闻问切,徐昭宁初诊赫连玉明为胆结石和急性胆囊炎,给他用了止痛药,又吩咐李之棠熬了消炎汤药。
她肯定得再去看看药效如何,确定是继续采取保守治疗还是不得已动用手术。
“可是,小姐……”
清风欲哭无泪,可明挡都止不了徐昭宁的步伐,更别说暗戳戳的言语暗示了。
于是,在徐昭宁刚走出候府不久,郡王府的某位王爷就知道徐昭宁昨晚救了丞相之子,因为担心那人性命堪忧,更是早早地出门,连清风明月都没说带。
“她碰赫连玉明了?”郡王爷的关注点向来与众不同,这开口的第一句话,险些没让司北栽倒在地。
“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是碰了的。”不碰如何看诊,不碰又如何知道伤在何处?
司北觉得自家王爷这个问题的角度实在是太过刁钻了,原本是很单纯的医者与患者之间的关系,可到了他家王爷这里怎么就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味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