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一凛,徐昭宁这个贱人还敢来!
不等她说话,徐昭宁便又向徐承让补充了一句话,“毕竟狗咬我们一口,我们总不能自降身份去反咬狗一口吧?”
“为什么?宁姐儿你为什么这么狠的心,阳哥儿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这样置他于死地,你居心何在啊!”
林珑轻飘飘的几句话,便将徐昭宁立于不利之处,且字字诛心。徐仁裕听了面色沉下来几分,徐承客更是直接相信了徐昭宁给徐阳下毒的这么一个事实。
“宁姐儿,为父可以先不追究你给阳哥儿下毒之事,但你现在必须将解药交出来!”
隔着一道门槛,徐承客眼神阴鸷,此时徐昭宁在他心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但他还记着林珑说的,先将解药要过来救儿子。
徐承让见他们夫妻二人竟是如此咄咄逼人,沉着脸便要挡在徐昭宁的面前,徐昭宁却是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将他往旁边轻轻一拉。
“如果我不呢?”徐昭宁甜甜一笑,眼里精光闪过,好戏才好好开始呢,她为什么要这么配合他们的演出呢。
“捕风捉影向来是夫人的强项,只是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报应会来的这么快吧?以自己的儿子为筹码的滋味如何?”
“徐昭宁你这话是何意!”林珑咬牙看着徐昭宁。
“哟,不装了呀,这样直呼其名多好呀。宁姐儿宁姐儿的叫着,还以为你有多疼爱我这个元配出的嫡女呢。”
像是没看到林珑的怒气,徐昭宁仍然嬉皮笑脸的埋汰,“阳哥儿刚中毒,林大夫都还没分辨出是何种毒药,便这么笃定是我给阳哥儿下的毒,而且一点也不着急,仿佛……仿佛早就笃定自己一定可以拿到解药似的。”
“不如夫人来跟我们大家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这么笃定毒药是我下的?不,换种说法便是,你为什么会知道阳哥儿中的是什么毒,难道这毒药就是你这个当娘的给阳哥儿下的,为的便是诬陷于我,将我驱出忠勇候府?”
一边说着,徐昭宁面色的神情更加的凝重,到后面时,林珑竟是从她脸上看到了如徐仁裕身上常有的那种嗜杀之气。
“徐昭宁你在瞎说什么!你跟阳哥儿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对他下毒自然有你不可见人的目的。既然是你下的毒,那你就一定有解药……”
见徐仁裕父子已经信了林珑大半的话,徐承让心里一急,目光在房间里四处巡视。
“这些糕点是谁送来的?”
他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桌子上的糕点上,徐承客最先反应过来,“阳哥儿最喜欢吃掐丝玛瑙糕,所以在他的房间里发现这些不是很正常么!”
徐承让往房里走了两步,捏起一块玛瑙糕然后放到鼻间轻嗅。
“自是正常,那徐候爷可知道府中何人会做这玛瑙糕?”
“林氏身边的丁香就会做,”徐承客有些不喜徐承让这反客为主的行为,但还是实话实说。
然后便见徐承让将玛瑙糕捏碎成粉,厉声朝林珑喝道:“可真是好个毒妇,人说虎毒不食子,可林氏你竟然想毒害忠勇候府的独苗!”
“徐承让你这话是何意!”林珑心里大骇,可她依旧强自镇定,冷眼横扫徐承让。
“老候爷久经沙场,该是了解,有些毒药可是无色无味的,下到人的吃食里能让人毫无防备之心。”
见徐仁裕轻轻点头,徐承让扯嘴一笑,“桌子上这被咬了一半的玛瑙糕说明阳哥儿在吃的时候便正好毒发,这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所以,林珑明明是你自己给阳哥儿下毒,却故意诬陷到宁姐儿身上?”
“我不是,我没有。”林珑被徐仁裕的厉声给吓住,她猛地后退两步。
“事实摆在眼前,阳哥儿之所以中毒是因为吃了夫人让人送来的掐丝玛瑙糕,那么请问夫人,阳哥儿他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啊,你如何下得去这个手呢?”
徐昭宁也走进屋子来,站在徐承让的身边,叔侄二人像是形成了统一的战线。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对阳哥儿动手!”
见林珑歇斯底里的模样有些骇人,徐承让皱着眉头,将徐昭宁往门槛的方向推了几分。
“贼喊捉贼而已,无聊的游戏!宁姐儿我们走,这些人的心都是脏的,你可别瞎学,郡王府人口简单,你不用操心这些事的。”
“嗯,我知道了,这毒既然是夫人自己下的,那她肯定是有解药的。我们也就不用担心,忠勇候府就此断了香火。三叔,我们走吧。”
叔侄二人一来一往的,林珑下毒的罪名便这样被定下。
他们刚离开屋子,便听到身后传来巨响,稍稍回头便看到徐承客猛地冲向林珑,揪住她的头发便将她往墙壁上撞。
“贱人,你竟敢给我儿子下毒!你好狠毒的心,贱人你不得好死!”
徐承客虽然对几个女儿不怎么样,但对这唯一的儿子却是极为宠爱。即便是徐阳不学无术,可他依旧觉得自己后继有人。
徐昭宁刚刚最后一句话却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如今儿子昏迷不醒,他如何来后继有人。
而这一切都是林珑造成的!所以,他今天必须好好地替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他们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我如何会害阳哥儿,这不过是普通的玛瑙糕而已。”
“是与不是,让人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徐昭宁回头耸耸肩,语气虽是寡淡,但笃定不已。
徐承客再次出手,林珑的哀嚎声凄厉无比,徐仁裕原本还想出言劝说的,但后面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林氏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希望你早些拿出解药让阳哥儿少受些苦。”
说完他便走出了房间,只是此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徐昭宁和徐承让的身影。
韶院里,徐承让一个劲儿地盯着徐昭宁看。徐昭宁被他看的有些心里发毛,便主动引起话题,“三叔看什么呢?”
“林氏不可能会对阳哥儿下毒,宁姐儿你告诉三叔,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三叔不知道的?”
“那三叔可信我?”
徐承让毫不犹豫地点头,徐昭宁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底清澈一片,如他所说,他是信她的。
徐昭宁压下眼底的酸涩,徐承让不相信林珑会对徐阳下毒,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猜测,但他没有胡乱猜测,而是选择直接了当地来问她这个当事人,并且无条件地信任她。
徐昭宁长舒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原主你可以安息了,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个人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你,这便足以。
“玛瑙糕里的毒的确是我下的!”徐昭宁声音幽幽的说完,然后便看着徐承让,想知道他接下来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