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徐阳,事实上有些计划也不太方便让儿子知道。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徐阳自然是不高兴,又在玲珑院里闹腾了一番然后才回了自己的敬落轩,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起对他宠爱有加的徐周氏。
更没有想过去探望徐周氏,只留一个山茶在身边的徐周氏,到了第二日才被发现全身红肿的不像样,有些部分更是溃烂了。
山茶自是急急忙忙的去找林府医来看,却恰逢林府医有事回家不在候府,她又匆匆地赶去报告徐仁裕,徐仁裕确认过后再进宫请太医,这样一番折腾下来,等太医到达忠勇候府里,徐周氏身上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经太医判断说是屋子里潮湿,被不知名的虫子给咬了。药汤、口服各种药方开下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徐承客夫妻和徐仁裕再次齐聚徐周氏的房间,这次他们终于是相信徐周氏病了,但却没一个同情她的,只认为是屋子里藏匿了污垢,所以才会招来虫子。
对意识清醒,但却浑身痒痛的徐周氏简单的应付几句后,徐承客夫妻便匆匆离开。
“是徐昭宁那贱人对我动手了的,我身上这些鬼东西肯定也是她弄出来的,这一切都是那个小贱人搞的鬼,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即便是气若游丝,可徐周氏依旧坚持着,坚持数落徐昭宁,坚持要找徐昭宁报仇。
徐承客听的心头直冒火,强忍住怒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发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宁姐儿现在可不仅仅是候府的长女,还是皇上御赐的郡王妃。你昨天弄的那一出,丢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脸,还有我忠勇候府的脸,我这一辈子都谨小慎微的,可全部败在了你的手里。”
即便是忍住不动手,可徐仁裕依旧被气的浑身发抖,那目光像是恨不得要将徐周氏给吞进肚子。
“你不相信我!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是徐昭宁扎晕的我,也是她在我身上放的虫子,司景昱也是她故意叫来的,她就是想让我们忠勇候府丢面子掉份,她就是恨不得毁了我们忠勇候府。”
徐周氏歇斯底里的叫着,身上的刺痛痒感让她难受,可徐仁裕对徐昭宁的偏爱更是让她崩溃。
夫妻几十载,到头来却因为一个孙辈而闹得如此不和,徐周氏双眼充血,双手死死地揪住被子。
“她不仅有意针对我,还给盈姐儿下套,太子和盈姐儿都商量好了的,可她呢,不但让毒蛇咬伤了太子,还害得盈姐儿被皇上责怪搬离水盈宫。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你让我如何不恨她。”
徐仁裕大惊,他没想到原来女儿的赏花宴上还有这样的内幕,想到被毁掉名声的徐妙然。
他颤抖着手指向徐周氏,“你,你们,你们如何下得去那个手。宁姐儿跟太子的婚事都已经退了,若太子真对嫣然有意思,即便是侧妃也是可以的。可你们竟然算计宁姐儿失去清白,没能算计成功,不反省自我,反而还将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到无辜的宁姐儿身上。”
“那徐昭宁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样维护她。”徐周氏咬牙切齿,可徐仁裕比她更生气。
“既然有胆量算计人,那就要承担后果。即便宁姐儿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也是你技不如人,你如今这样的后果是你该受的。周氏,这么多年来你也该好好地反醒一下了。若宁姐儿真有这样的心智,那是我们徐家的荣幸。”
没有人知道徐仁裕心里的无奈,儿孙的碌碌无为,孙女们的平庸,唯一让他欣赏的女儿,也越来越只顾自己的一己之私。
原本已经失望,却发现长孙女竟然有如此的心计,他惊讶之余是后悔没有早发现。
若早发现的话,好好培养,也不至于让她长歪。
是的,徐仁裕觉得徐昭宁之所以会对徐周氏下手,是因为自小受到的待遇不公平,所以心生怨恨,性子长歪了。
“你,你,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了你。”徐周氏被气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徐仁裕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唤来山茶然后拂袖离开。
新的一天,太阳正常升起,徐昭宁却是难得的没要明玉进来唤她,便已经起身。
“小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明玉惊讶地往窗户看了看,颇有几分太阳是不是有西边出来的意外。
“你呀,都被明月那丫头给带歪了。”徐昭宁哭笑不得,这些个人,不就是睡了几天的懒觉嘛,还真就一个个的以为她是个懒虫不成。
“明月很可爱的,”明玉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就捂嘴笑了起来。
徐昭宁来了兴趣,拔高了声音问道:“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明月而不是清风或者明婵?”
“说的自然是明月,”明玉非常的肯定,见徐昭宁一脸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明玉趁着替她梳头的姿势凑过来悄悄说道:
“奴婢昨晚起夜,听到明月在小姐门外来来回回地嘀咕着,说什么巴掌什么甜枣的还说了可耻两个字。奴婢琢磨着,即便是有了巴掌和甜枣也说不上可耻吧,什么事还得大晚上的在小姐你门前琢磨呢。”
“噗,”徐昭宁一时没忍住,巴掌和甜枣,还很可耻?
“明月!”徐昭宁琢磨不出来,索性高声喊道。
明月依旧木着脸,走进屋,丝毫没有被明玉拆穿的尴尬,不用徐昭宁开口询问,便索性自动交待,“王爷说小姐做的香囊很丑,看在小姐特意为他准备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徐昭宁脸一抽,“其实他可以不用勉为其难的。”
“司北让我带句谢谢,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说小姐你是他的再生父母。”
明明是感激涕零的话,可由明月这样平淡无奇地说出来,凭白地多了几分怪异。徐昭宁仔细地盯着明月,将她们二人的话整合起来,便明白了那可耻的行为是什么了。
她朝明月呵呵一笑,“今天幽冥花的水就归你浇了,我回来必须看到精神抖索的一丛花,不能有一朵耷拉。”
“我可以拒绝吗?”明月进行着最后的挣扎,但现实很快打脸,徐昭宁干脆而直接地拒绝了她,“不能!”
然后豪气十足地吩咐道:“明玉,替小姐我好好打扮打扮,小姐我一会儿要去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