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皇上,事实不是这样的,妙然是冤枉的……”徐妙然哪里还顾得仪态,怆然跪在地上极力为自己辩驳。
徐贵妃却是嫌恶地扫了她一眼,示意身边的玉嬷嬷上前去捂住她的嘴。个子瘦小的徐妙然不是玉嬷嬷的对手,被直接拖了下去,白姨娘吓的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直掉。
徐昭宁冷冷地看着这些,远远地与侧头的司景昱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就听司景昱淡淡地向皇上解释了两句去皇觉寺求药的事情,皇上当着众人的面安慰了司景昱几句,又赐下不少珍贵的药材。
两人聊完后,皇上的目光才终于又回到徐贵妃的身上,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朕听说爱妃设赏花宴,跟阿昱散步时便拐去了怡情殿,不想原来人都聚集在爱妃的水盈宫里了。”
徐贵妃心里一紧张,赶紧俯身请罪,“让皇上跑了空路,臣妾该死!”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她却是不敢多说的。但君皓天对于她这样的回答,却明显是不满意的。
“既是将赏花宴改在了水盈宫,怎么不见半点布署?”
徐贵妃一愣,心里泛苦,但久经后宫自是知道伴君如伴虎,所以她必须打起来精神来,不能让皇上有半分质疑。
一个眼神下去,身边的人便赶紧忙碌起来。
新鲜蔬果、各种点心,宫人们穿梭进出水盈宫。像是刚才的事情压根没发生过,徐昭宁极有先见之明的站在皇上和司景昱不远的位置。
徐贵妃正想喝斥她没规矩,便听到有下人尖叫一声,“啊,有蛇。”
徐贵妃面色一变,条件式地大喊了一声,“怎么会还有蛇!”
然后就见数以百计的蛇群以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司景昱第一时间大喊一声护驾,侍卫太监们全部涌到皇上的面前形成一道人墙。
却见那数以百计的蛇极有组织地朝徐贵妃游去,“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徐贵妃凄厉的惨叫着,可是那些蛇不退反进,将她围成了一个圈。
其中为首的小黑蛇,更是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圆盘,蛇头高高地立着。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俯下蛇头,那姿态极为虔诚,仿佛是在拜谒主人。
徐昭宁眼尖的发现,皇上面色沉了下下去。
小黑蛇拜谒完后,便嘶嘶两声往外走,众蛇让出一条道来让他通过,然后便一条接一条地跟在他的身后,游出水盈宫。
直到最后一条蛇游出水盈宫,徐贵妃才发反应过来,尖叫着要侍卫们去将那些蛇给捉回来。
可此刻守在水盈宫里的侍卫都是皇上带来的,无人听她的,徐贵妃额角冷汗不断。
“皇上,臣妾……”见皇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徐贵妃上前紧张地开口。
只是下一刻,被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打断,“属下石松,求见贵妃娘娘。”
石松,太子身边的石松!
徐贵妃完全没反应过来,皇上却是最先回神,“宣!”
石松被人领着进来,看到一屋子噤若寒蝉的人,主位上皇上的阴的不能看,徐贵妃则是深受打击一般。
想着太子殿下现在生死不明,他不敢耽搁时间,上前一跪,“奴才石松见过皇上……”
“说事!”
石松见礼的话被打断,不敢再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太子殿下情况很是不妙,奴才来是想向贵妃娘娘借太医的。”
“太子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不妙,该死的奴才还不赶紧从实招来!”皇上被石松的话给惊的腾的站起来,也顾不上在场的还有许多的命妇,连声质问石松。
“太子殿下被毒蛇咬伤,昏迷了过去。”
石松哆哆嗦嗦的开口,君皓天的一脚便猛地喘了过来,“该死的奴才,身为太子身边的人竟然如此玩忽职守。”
眼见着君皓天的一脚又至,司景昱起身,拱手道:“皇上,太子情况不明,得赶紧派太医过来看看。”
“太医呢,太子受伤,太医院都是死的不成!”
“启禀皇上,和乐公主双手受伤,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水盈宫了,所以奴才才来水盈宫请贵妃娘娘救命。”
“什么!简直是主次不分!”
君皓天雷霆大怒,一句主次不分,看似在说太医们分不清太子比公主重要,但实则是在重重地打徐贵妃的脸。
“皇上,不是那样的,您听臣妾解释!”
徐贵妃此刻心乱如麻,但她到底是浸淫皇宫多年,立刻便想明白了这一连串事情的关键在哪儿,狠狠地瞪了徐昭宁一眼后便着急地想要解释。
可君皓天此刻脑子里响的都是太子被毒蛇咬伤,昏迷不醒的话。
“传朕旨意,让太医院所有太医即刻赶往东宫,治不好太子你们全部陪葬。”君皓天冷着脸,此刻全身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气息,震慑住在场所有的人。
偏殿里的太医们陆续出来,颤颤兢兢地赶往东宫。
在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时候,司景昱像是呢喃般,轻声道:“前头太子才被蛇咬伤,后脚这群蛇就来拜谒贵妃娘娘,是不是也太巧合了点?”
“司景昱,你瞎说什么!”徐贵妃不顾形象地大声斥责,司景昱却是冷冷地看着她,“东宫里并没有闹蛇灾,想来太子殿下是在东宫之外被毒蛇咬伤的,而整个皇宫里出现这么多蛇的也就只有贵妃的水盈宫,这事与贵妃如何脱得了干系?”
司景昱说的随意,但君皓天的脸却是越发的阴沉,只听他问徐贵妃,“铭儿可是在水盈宫被毒蛇咬伤的?”
“这,是徐昭宁,是徐昭宁放蛇咬伤的太子殿下。”徐贵妃急中生智,想将徐昭宁给牵连进来。
可徐昭宁却是失望地摇着头,道:“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昭宁,跟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明明是嫣然妹妹,昭宁如今可是另有婚约。”
徐昭宁有意曲解徐贵妃话里的意思,徐贵妃心里呕的出血,却听徐昭宁又接着说道:“刚刚我们大家伙可是亲眼见到了那为头的蛇向娘娘您行礼,这水盈宫又是娘娘的地盘……”
“徐昭宁,你给我闭嘴!”
“徐贵妃,朕只问你,刚刚太子可是在你的水盈宫被蛇咬伤的。”
“是,”徐贵妃咬牙挤出一个字来,皇宫是皇上的皇宫,他若想细查必会查到太子是从她的水盈宫被人抬出去的,她想瞒是根本瞒不了的。
只是在说出是的时候,徐贵妃绝望在闭了闭眼,到这一步,她已经知道自己这次输了,而且输的很惨。
“好,很好!”
君皓天冷笑着开口,目光阴测测地扫过徐嫣然,不由得想起之前徐贵妃跟他说,想趁赏花宴替太子相看几位适龄的姑娘。
现在想来,这徐贵妃依旧没有放弃将自己的侄女送进东宫的打算。
好,真的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