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她教养不好,也是忠勇候府这个根不好。
这么一个想法,几乎是在场所有人,在见徐昭宁被吓到之后萌生出来的。
“宁姐儿,你做错事情在先,竟然还执迷不悟,你真是要气死本宫不成!”
若徐贵妃没见过徐昭宁凶悍的一面,或许还会觉得这徐昭宁性子懦弱好拿捏,可有了前几次的交锋在前,徐贵妃不敢轻看徐昭宁。
她只想着给徐昭宁一个下马威,这样接下来的定罪才可以水到渠成。
“娘娘,昭宁并没有执迷不悟,昭宁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林夫人要昭宁谦让二妹妹,昭宁便不出现在有二妹妹的场合;白姨娘要昭宁不要抢三妹妹风头,所以在三妹妹索要昭宁最爱的红裙时,昭宁依旧二话不说让给她。
请问娘娘,身为候府嫡长女,昭宁可是做的还不够?”
有时候哭也是一种技术活儿,并不是哭的越大声便越感人,无声的哭泣才惹人怜惜。
此时众人面前站着的徐昭宁,眼睛红的像柔弱的兔子,紧咬嘴唇,似极力忍让,忍让自己作为嫡女的尊严。
徐贵妃一哽,世人皆同情弱者,徐昭宁的这么一招是她没有想到的。
一旁的徐妙然却是猛然清醒了过来,“大姐姐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送信于我,让我去那月华宫,等我赴约后你便让人将我敲晕,送,送到这人的床上。”
最后几个字徐妙然是咬牙说出来的,为了能扳到徐昭宁她豁出去了。
却见徐昭宁仿佛被惊到了一般,捂着嘴后退了两步,“三妹妹你在说什么!明明是你跟王公子久别重逢,情难自禁的呀。”
“哗,”徐妙然面色惨白,在场的贵妃们也是抽了口冷气。徐贵妃见势不妙,冷声喝斥徐昭宁不让她继续乱说,“宁姐儿你瞎说什么,为何要将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
“娘娘,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您也不能如此宠庶灭嫡啊。”徐昭宁痛心疾首地看了徐贵妃一眼,然后又朝徐妙然走近几步。
“妹妹早在皇觉寺时,便与王公子相识,并私定终身。今日怡情殿一见,心里欢喜,又恐自己庶女身份不得王公子喜爱,所以便央求昭宁将代表嫡女身份的红裙借你,昭宁忍痛割爱让给了你,你为何又要反过来冤枉昭宁,三妹妹可是觉得,没娘的孩子真能随便糟蹋不成?”
说完徐昭宁捂着嘴细声细气地啜泣着,那可怜无助的模样让人打心眼里的想要疼惜她。
徐妙然愕然,“大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说着也是哭的梨花带雨的,只是与徐昭宁的轻声无意识哭泣,她落的眼泪太刻意了。
一时现场的命妇们,议论纷纷。
徐昭宁眼神微闪,收敛住几分泪意,朝王子鸣看了过来,因为有了泪水的洗涤,那双杏眼越发的清亮,远远地看人一眼,便让人觉得风情无限。
“王公子,当时你与三妹妹初识皇觉寺后山,可是事实?”
王子鸣被徐昭宁的眼神给勾的一颗心飘忽忽的,恨不得将她拉过来好好安慰一番。
“宁姐儿你好狠的心呐,为了陷害你三妹妹,这样诛心的话都说得出来,妙姐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呐,你怎么能如此败坏她的名声呢。老夫人本就是要你去皇觉寺祈福,你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将你三妹妹拉去就罢了,如今更是让你三妹妹替你背锅,你于心何忍呐?”
白姨娘悲怆的声音又起,一顿抢白,将与王子鸣私会,却将庶妹硬拉过去背锅的罪名安在了徐昭宁的身上。
顿时众人看徐昭宁的目光又变了变,似乎在考虑白姨娘的话是真是假。
徐贵妃抓住机会,朝王子鸣问道:“王公子,皇觉寺里你是与谁私会,今日月华宫里你又是与谁碰面,还不赶紧如实招来!”
王子鸣已经回过神来,他目光精明地扫视在徐昭宁和徐妙然之间,跟徐妙然相比,徐昭宁明显是更出众。
与他有亲密接触的是徐妙然,但如果众目睽睽之下,徐昭宁因他而坏了名声,那自然就嫁不了司郡王,到时候徐昭宁就只剩下一条,就是嫁进王家。
他娶了徐昭宁之后,再想个法子纳了徐妙然,这齐人之福可真是让人心动呀。
想通了这一点,王子鸣便想张嘴赖上徐昭宁。却见徐昭宁抢先他一步开口,“当日三妹妹与王公子在皇觉寺后山私会这事,五皇子和司郡王也是在场的,若贵妃娘娘不相信,自是可以唤他们二位请过来一询。”
王子鸣一愣,对啊,当时在场的还有五皇子和司郡王。
而徐昭宁是皇上亲赐的郡王妃,京城里有传言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司郡王,因为后果不堪设想。
王子鸣双腿一软,他险些就犯了大错。再看徐昭宁,只见她正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仿佛已经洞悉了他心里的龌蹉想法,王子鸣更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这么一点小事何须去烦司郡王,”徐贵妃憎恶地看了徐昭宁一眼,执意要王子鸣回答。
王子鸣软着腿正想老实作答,就听到水盈宫外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麻烦,本王正好有空,不知贵妃娘娘需要问什么?”
差不多同时,门外还伴随着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司郡王驾到!”
徐贵妃面色一白,手忙脚乱地牵起宫装裙摆起身去迎接皇上,一众的命妇也赶紧起身。
“臣妾见过皇上。”
“臣妇见过皇上,见过司郡王。”
“免礼,平身。”君皓天扫视了一圈,喊了免礼后便大步上前,坐在之前徐贵妃坐着的主位上。
众人起身,便听到他又说,“刚刚爱妃说什么要问阿昱?现在阿昱就在这里,爱妃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皇上垂爱,臣妾谢主隆恩。”徐贵妃低着头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依旧混和一片,“只是小事,不敢劳烦司郡王。”
徐贵妃并不想让司景昱插手这事,所以一个劲地给白姨娘和徐妙然使眼色,要她们别在皇上面前再提这事。
但偏偏司景昱并不打算配合她演出,只见他站在皇上不远处,扫了王子鸣和徐妙然一眼,淡淡地朝徐贵妃拱手道:“看来忠勇候府快要办喜事了,本王先在这里恭喜贵妃娘娘了。”
“司郡王说笑了,”徐贵妃嘴角狠抽,恨不得捂上司景昱的嘴。
“阿昱这话是何意?”一旁的君皓天,像是极为感兴趣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前几日去皇觉寺求药时,偶遇王公子与徐三小姐互叙衷肠,今日又见他们二人互送秋波,想来这亲事近了。”
“求药,阿昱可是又病了?”君皓天的关注点有些不同,只听到了司景昱说的求药二字。
但在场的其他人,却不止听到了这些,她们还听到了徐妙然与王公子互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