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你闹够了没有!”自林珑进来之后,徐仁裕便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子见她竟然胆大妄为地在松鹤院里打人,极为不满地喝斥道。
林珑吓了一跳,她虽为人跋扈,但还是畏惧自家公爹。
这会子被当众喝斥,面上有些过不去,期期艾艾地想要解释。却见白叔匆匆走来,“老候爷,老夫人,大小姐过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徐周氏抢在徐仁裕面前出声,“那个小贱蹄子有什么重要事情,让她回去,没见这里正忙着吗?”
一大早被人打扰,徐周氏心情很不好,顾忌林家势力,她不能训斥林珑,又因为欢喜白氏的性子,舍不得训斥。那么便只有不讨喜又无势的徐昭宁可以让她过嘴瘾了。
白叔站在原地没动,对他而言,老候爷才是主人,在老候爷发话前,他不会擅自决定。
果然就听到老候爷沉声说道:“让她进来。”
白叔颔首,出去将徐昭宁领了进来。
“夫人和白姨娘都在呢,”徐昭宁踩着小碎步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两本小册子,目光扫过林珑和白姨娘,低头间眼里精光闪过。
“昭宁你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与我们说?”
徐仁裕揉揉眉心,他是个粗人,要他上阵杀敌那是没问题的。但处理这些后宅内务真的很不擅长,可偏偏这个府里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摊到他面前来。
徐昭宁的到来,在某个程度上来说,解救了他的灵魂,因此他语气极为和煦。
一旁的徐周氏感受到他的变化,轻哼一声,看徐昭宁越发的不顺眼了。
“昭宁不敢说,”徐昭宁将手中册子拽的更紧,低下头之前还朝林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模样像是极为害怕。
一直注意她的徐仁裕恰好看在眼里,恼火事情又与林珑有关,当即便多了几分不耐,“你且详细说来,本候自会为你做主。”
像是被注入了勇气一般,徐昭宁终于是再次抬起头来,然后勇敢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册子亲自递到了徐仁裕的面前。
徐仁裕有些不解地将册子接过,简单的翻阅了几下,满头雾水地问,“你这是何意?”
徐昭宁轻咳一声,强忍住内心里的鄙视,然后故作怯生生的解释:“这两本都是账册,所有的进出项目都是一样的,但是数值却是完全不同,老候爷不妨仔细看看,为何薄的那本整体是盈利的,而厚的那本却是一亏千里?”
有了徐昭宁的指点,徐仁裕又仔细了几分,果真看出几分门路来。
“这两本账册里其中有一本是假的?”
徐昭宁见他上道,松了口气,“正如老候爷所想,这两本账册记录的是同样的买卖,都是我娘亲嫁妆铺子里的收支。厚的那本是夫人移交给我的,而薄的那本则是我请专门账房先生核算出来的。”
前世徐昭宁统管整个徐家,统管上千亿的财产,又岂会看不明白这些铺子收支情况。故意说是请人看的账,不过是为了取信徐仁裕。
“徐昭宁,你个下贱胚子是什么意思!你娘的那些铺子本来就入不敷出,这些年若不是我用体己银子补贴进去,早就要关门了。你如今故意弄上这么一本账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珑慌了,她都还没来得及腾出手来对付徐昭宁,她便又发起了新地进攻。
而且来势是如此的凶猛,原以为徐昭宁不过是个废物,即便是将荣舒云的嫁妆还回去,她也整不明白,更别说经营好那些铺子,等她回过神来,自会再次将那些嫁妆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没想到,这徐昭宁竟然瞧出了账目的问题,还敢闹到松鹤院来,真是该死!
林珑脸色频频变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十指更是紧紧握住,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中。
“夫人,”徐昭宁笑眯眯地走到林珑的面前,一步步地靠近林珑,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珑的眼睛,不错分毫。
“两本账册哪本是真,哪本是假,老候爷请个可靠的账房先生来一核便知。夫人何必如此紧张,难道是因为夫人知道厚的那本账册上亏了二十万两银子?”
林珑此刻早就已经方寸大乱了,被徐昭宁这样紧逼着,她脱口而出:“明明只有十万两!”
然后她就见徐昭宁笑的灿烂极了,林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十万两二十万两的。”
“夫人,你为何会知道厚的账册上亏的是十万两,而不是二十万两?”一旁的白姨娘,这会子哪里还看不明白。她乐得给徐昭宁助力,于是也跟着补刀。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给徐昭宁的账册,可都是我陪嫁的账房先生一笔笔核算过的,荣舒云的嫁妆铺子本就是年年亏损,徐昭宁她一养在深闺的女儿家懂什么,怕不是被人给哄骗了。”
迅速回神的林珑死咬着不愿意承认给徐昭宁的账册是假的,白姨娘着急不已,若错过了这次机会,想要打倒林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不停地给徐昭宁使眼色,将她当成了自己临时的同盟。
徐昭宁淡然一笑,话锋突转对白姨娘说道:“昭宁进来之前,白姨娘似乎与夫人起了些许的争执,不知道所为何事?”
白姨娘一喜,如数相告:“大小姐明鉴,芍药这丫头跟在我身边多年,向来是个能干的,可夫人却说她手脚不干净,这……”
“哦?那夫人可有说明芍药姑娘拿了玲珑院里什么东西?”徐昭宁似乎来了兴趣,眨着大眼睛继续问道。
“这,这倒是没有!”白姨娘也像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靠近林珑几分,追问道:“夫人口口声声说芍药手脚不干净,却连玲珑院里丢了什么都不说清楚,莫不是真当我们大家是傻子。”
把所有人都当傻子,这本是林珑的原话,现在被白姨娘如数还了回来,林珑气的面色铁青。
可到了这一步,她又如何来说,她匣子里放的是银票。
见她不说话,徐昭宁善解人意地提议道:“芍药姐姐是林嬷嬷发现并扭送到夫人面前的,想来林嬷嬷定是知道夫人所丢为何物的。”
白姨娘是个聪慧的,她虽不确定徐昭宁目的为何,但还是敏感地感受到徐昭宁对她并无恶意,因此她很恶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