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权凌天带着人剿灭了所有敌人,可依旧不见贝宠跟丰枭的踪迹。
权凌天笔挺的站立在那里脸色黑沉,浑身散发着地狱的气息,就是丰沛跟秋水都站在离他五米远外的地方,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他灭了。
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有人在清点受伤、死亡人数,有人在处理后续事宜,但都没敢大声,只是默默的做事。
直到远方跑过来的人大喊着说:“贝小姐跟枭少坠崖了。”
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道人影已经迅速朝来人那个方向飞速狂奔。
丰沛跟秋水也第一时间狂奔过去。
当他们赶到时,就看到权凌天站在山崖边缘,海风吹来,将乱了他的发丝,吹动了他的衣角,却撼动不了他强壮的身躯。
他就那么站着,什么也不做,可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浑身发寒,犹如置身冰窟。
这座山崖有多高他们都知道,他们摔下去不会死但绝对会受伤,可贝宠呢,一个跟他们差距那么大的人,这样的高度摔下去不死残。
他们的人已经在搜查,可半天都没有结果。
权凌天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寒。
秋水多次要下去帮忙却都被丰沛死死拽住。
听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回禀没有找到贝宠跟丰枭,秋水的双腿已经软的跪在了地上,脸上没有意气风发更没有冷漠,有的只是担忧与自责。
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搜寻到下午四点都没有找到贝宠跟丰枭,甚至也没有无忧,这对谁来说都不是好消息,可找不到尸体另外一个意思上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所有人都在坚持不懈的找,没有人要放弃,只是时间越久,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失望,但谁都不敢说一句不好听的。
权凌天、丰沛、秋水也都出动去找,只是同样一无所获。
站在山崖底下,经过一天一夜的厮杀寻人,每个人眼底都是一片血红,每个人都精疲力尽,却都咬牙忍着。
权凌天站在礁石上,一双充满血丝的瞳孔遥望着远方,削薄的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一只沉睡的老虎,但浑身酝酿着的气焰却足以轰炸所有。
秋水绝望了,一把推开没有防备的丰沛,走向权凌天,猛地下跪:“主子,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愿以死谢罪。”
丰沛脸色一沉,就要上前将秋水拖起。
然而一道如同来自地狱带着刀刃的魔音不慌不忙的响起:“你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消。”
跪着的秋水面如死灰、浑身发颤,伸出手的丰沛面色僵硬、瞳孔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他们知道,权凌天没有开玩笑,更不是随便说说,他说得到做得到。
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在生死边缘死了一次又被救回来,然而接着死接着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
权凌天既然这样说就有能力做到,而等待秋水的就是这样永无止境的折磨,比死痛苦一万倍。
得到这样的结果,秋水不怨任何人,她没有资格怨,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直直的跪在那里,秋水重重的给权凌天磕了三个响头,尖利的石头将她的额头磕出血来,一些细小的石头钻进了皮肉里,就算鲜红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流落到她的下巴,她也像是不为所动一般,机械而又哀求的说:“主子,我罪该万死,但我请求搜救小姐,等小姐平安无事,我再去领罚,求主子成全。”
权凌天没有开口也没有看秋水,视线一直遥望着远方。
秋水只能一下又一下的继续磕头,很疼,血流的更多,可她却不知疼痛,磕头的力道没有丝毫缓解更没有停止的意思,她只想得到主子的同意。
丰沛多次想要阻止,可秋水不是他的人,他不能逾越,转过头,尽量不让自己去看,可是那一声又一声的磕头声清晰的传进他的耳里,让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般,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阻止她,她这样下去会死。
最终,丰沛终于无法忽视自己的内心,上前一把将秋水从地上拽起来,当看到她血肉模糊的额头,看着她满脸的鲜血,喉咙口有什么被堵住,双眸也染红了。
“放,放开我。”秋水头昏脑涨,四肢无力,可她要求主子。
“老实给我待着。”丰沛别开脸不去看秋水,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一手却将她的身子摁在自己怀里,也不管她多脏、流了多少血,他不在乎。
抬眸,对上背对着他们的权凌天,他不怪更不恨,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是他将她锁在床上翻云覆雨,是他害了他的女人,那么就该由他来承担。
“这件事责任在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扔下这么一句话,丰沛打横抱起秋水就大步离开。
远远的,还听到秋水抗拒的话语:“放开我,小姐,小姐还在等我们去找她,主子,让我去,求您,求您……”
“你给我老实待着,我替你找。”丰沛的声音不响,却带着让人不容抗拒的威严。
走的远些,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这时,一个身形矫健,脸上还带着喜色的泰德从远处开着游艇快速开来:“主子,那边有血迹,还有一截衣料。”
一动不动的权凌天突然身形像豹子,猛地朝泰德的游艇扑去。
泰德没有丝毫迟疑,立即转个方向,权凌天也在这时坐上了副驾驶座的位置,在他坐稳那一刻,游艇已经加速原路返回。
一路上,泰德将知道的都告诉了权凌天,并老道的说:“我已经派人去搜寻,让他们沿路给我们记号。”
权凌天不语,但显然神色没有之前那般死无静寂,恢复了一丝人的生气。
要找到了吗?他的小乖要回来了吗?
好,很好,非常好。
权凌天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意。
怪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