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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氏从袖中拿出了一方小盒。
  盒子打开是家库的钥匙。
  就看到钥匙老夫人跟二夫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孙氏把这钥匙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孙氏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夫人越来越看不惯她的原因。
  她谁不愿意割肉出血,但先是韩重珏欠赌债被要到了家里,又有韩重淮的事。
  想不把这是往她亲儿子上念,她现在势必就得做些什么。
  “母亲慈爱,让媳妇进门没多久就管了家,今日弟媳也在这,媳妇就直说了,我想请弟媳与我一起管家。”
  “这……”
  韩二夫人眼睛一亮,大房继承了爵位,她早就断了可以管家的念想,没想到孙氏今天竟然送上门来。
  “请弟媳与我一同管家,一是想让弟媳给我分担重任,免得母亲生病我都不能伺候身旁,二也是我能力有限,需要有个人在身旁提点。”
  孙氏言辞恳切,韩二夫人忍不住接话道:“嫂子把府邸管得多好,我们都看着眼里,这般说真是太谦虚了。”
  听了这话,孙氏更认真请求韩二夫人帮忙,随后见韩二夫人不说话了,便看向了老夫人:“母亲怎么看?”
  “难得你有这份心这是好事。”
  老夫人就是看不惯现在国公府什么事都孙氏说得算,府里的下人比起讨好她,觉得讨好孙氏更重要,如今孙氏愿意交出权利,哪怕只是一部分,也让她觉得占了上风。
  “谢母亲宽容。”孙氏沾了沾眼角,像是脸上有喜极而泣的泪水。
  “今日除了管家的事,儿媳还有一事要跟母亲商量。”
  “何事?”占了上风,老夫人看孙氏顺眼了不少。
  “媳妇一直把淮哥儿当做亲子看待,在媳妇心中他就跟珏哥儿他们一样。”
  听这话老夫人皱起了眉,想起了她原本打算用来找孙氏茬的事:“要是一样,淮哥儿都已经二十怎么连亲事都还没定下,难不成你觉着国公府的少爷不良于行便不配有妻?”
  别说是断了腿,在老夫人的眼里她孙子就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也有数不清的姑娘愿意嫁入国公府伺候左右。
  “其实儿媳今日来就是两件事,一件是托弟媳帮忙一起管家,另一件就是淮哥儿的婚事。”孙氏示意身边的丫头拿出了卷轴摊开,“这是我娘家表舅的女儿,老夫人与弟媳都帮我参详参详配不配得淮哥儿。”
  画中女子梳着姑娘发髻,眸子水灵动人,身上织金的留仙裙,怎么看都是一位出众的姑娘。
  瞧见这画像,二夫人稍稍惊讶,倒是没想到孙氏会那么大方。
  当年韩重淮的风光的时候,她瞧着都眼红,而韩重淮是大房庶子,孙氏的心得被烧的多难受。
  如今韩重淮落魄,没想到孙氏竟然还打算给韩重淮配一个不错的姑娘。
  “,前些年儿媳想给淮哥儿定亲,父亲不许儿媳插手,之后父亲去世,淮哥儿更是一直耽搁了下来,如今孝期将过,儿媳便寻了画像,老夫人你瞧怎么样?”
  孙氏说的情真意切,之后又细细说了这姑娘家世。
  比起国公府这姑娘家自然差了不少,但韩重淮是庶子,又残废了腿脚,一个五品官的嫡女与他正是相配。
  听到孙氏找的还是嫡女,二夫人挑了挑眉,总觉得孙氏还有后招,不会让韩重淮就那么白白享福了。
  “看样子你也是废了心,既是你的亲戚也算是亲上加亲,出了孝期就先定下吧,等到时哥儿娶了妻,便他的一起办了。”
  孙子中老夫人还是最喜欢韩重时,这次为韩重淮出头,也不妨碍她以三孙子为主。
  孙氏笑着应下:“反正时日还长,那姑娘算是儿媳的外甥女,不若让她来国公府小住,让母亲你看看品性如何?”
  孙氏坦荡模样,就像是真给韩重淮定了门好婚事不怕其他人检验。
  老夫人点头,这件事便算是平息了。
  福华院决定了韩重淮的婚姻大事,片刻消息就传遍了国公府,人人都晓得国公夫人给韩重淮挑了门好亲事。
  等传到玉桃耳朵里的时候,她翻了个身,不慌不慌,等人进了麒麟院她再想对策。
  第九章 丫头刁难桃入怀
  “玉桃姑娘,二少爷说未时在大花园等着你。”
  一大清早,玉桃正准备去韩重淮那儿,便收到了一份口信。
  玉桃瞧着面前的小丫头有几分印象。
  麒麟院的下人不多,除去陈虎几个侍卫,还有两个老国公再世时安排给韩重淮的大丫头,此外就只有几个粗使的小丫头。
  这个小丫头叫什么玉桃倒是没记住,但在她印象中这小丫头最老实,说话也不敢大声,平日里看到人能躲则躲。
  没想到看着那么老实,却敢给韩二少爷送信。
  这几日她枕边时常有韩二少想见她的纸条,估计也是这个丫头放的。
  那些纸条她本说要交给陈虎,但纸条每次都放在枕边,她都是睡前看到,睡醒过后又觉得麻烦,拖了几日就忘了给。
  瞧着局促不安,两只胳膊都要拧在一起的小丫头,玉桃抬步打算走另一条路:“我就当没听见。”
  见玉桃要走,小丫头急忙又拦了拦:“二少爷说若是未时没见到姑娘,他就要亲自上麒麟院来。”
  这都威胁上了。
  玉桃站的脚累,扶着游廊的红木杆子坐下,一副如柳扶风模样,小丫头见她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一时间觉得她有些可怜。
  “二少爷喜欢姑娘,姑娘不必担忧,只要见到二少爷之后说几句好话,二少爷定不会怨姑娘。”
  玉桃两根手指搭在额边,倒是不知道韩二少爷是有什么可怨自己的。
  他长得不如韩重淮,是个嫡出口袋还没钱,天天去福华院的那几日,逮到机会就给她画大饼,什么情啊爱啊说了一大箩筐,银子没见他拿出一块来。
  这种穷酸玩意,要真说谁不怨谁,也该是她不怨他那么穷还想把她弄到他的后院去。
  “未时可是我休息的时辰。”
  瞧见玉桃面色苦恼,眉头轻蹙,小丫头一时反应不过来:“那……”
  总不会要顾全玉桃的休息,就让少爷推后时间见面吧。
  “罢了,你跟我来。”
  玉桃扶着柱子站了起来,身段摆在那里,腰便是不扭也恍如柳条,婀娜多姿。
  小丫头跟在她身后挪不开不开眼,心想怪不得四少爷对着她不同,二少爷也对她恋恋不忘。
  院里头回时和雁字两个姐姐跟玉桃的年岁,但身段上却完全不一样,这种情况怪不得回时姐姐会心中不安了。
  小丫头以为玉桃是打算把她带到安静的地方说话,没多想其他,发着呆琢磨玉桃是如何吃饭,才能把胸前和腰下吃的鼓鼓囊囊,偏生腰却细的只能放下一只手。
  等到听到玉桃叫陈虎的声音,小丫头才唬了一跳回过了神,发现玉桃已经把她带到了陈虎的跟前。
  玉桃穿着鹅黄撒花的小衫,脸颊泛着自然的淡粉,笑如春风。
  陈虎扫了眼她脸上的笑脸,才看向她身旁战战兢兢的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陈虎一开口小丫头就吓得直接跪了下去:“我……玉桃姑娘……”
  小丫头像是被欺负的狠了,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陈虎眉头紧皱:“玉桃姑娘对你做了什么?”
  陈虎这问话明显有偏心的意思,两个人都在他面前,就因为小丫头结巴说不出话,他就觉得是小丫头被欺负了。
  他这样玉桃倒没觉得奇怪,麒麟院就几个下人,她现在还算是外人,陈虎偏心原本就在院里的丫头正常,何况这小丫头又是一副老实样。
  虽然心中不觉得有什么,但玉桃脸上浮现了一丝委屈,见小丫头嘴巴张开半天没一句完整的话冒出来,干脆接过了话茬:“这丫头一直在跟我说二少爷,说得话我不怎么也听不明白,她又一副着急的样子,我又怕我脑子不够灵敏,听不懂话耽搁了她的事,便想带着她到陈侍卫你这里来,让陈侍卫你听听是怎么一回事。”
  玉桃无辜地说完,低头看着苍白的小丫头,安抚道,“我要去少爷那儿伺候了,你有什么话就与陈侍卫说,他脾气最是好了。”
  她话说完,小丫头抖得更加厉害。
  “我……我没……”
  麒麟院的人都见过陈虎如何处罚下人,小丫头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个的了。
  陈虎面色难看他本来还以为是玉桃露出狐狸尾巴,终于开始欺负院里的小丫头,但现在看来分明是这个小丫头不忠。
  这小丫头他是记得的,时常看到她帮着几个大丫头做事,人看着胆小又老实,没想到区区一个韩二少爷就能收买。
  陈虎气得不成,在他眼中只有忠与不忠,可没有什么男人女人。
  “玉桃姑娘不必再管,我会把事善后。”
  差点误会了玉桃,陈虎拱了拱手,态度客气了不少。
  “那就辛苦陈侍卫了。”
  玉桃说完便走,只是没走几步,便被伺候韩重淮起居的大丫头拦了下来。
  韩重淮身边的两个大丫头都是老国公给的,玉桃来了之后试图跟她们搞好关系,但是两人都看不上她,她无心热脸贴冷屁股,所以来了小半个月了,她跟她们都没说过几句话。
  拦住她的是回时,身上穿着墨绿色对襟,模样算不上出挑,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梨涡有些姿色,而现在嘴角垮着,所以那一点姿色也没了。
  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被拦下来,玉桃眨了眨眼,“回时姐,你有话与我说?”
  “你怎么能把雀儿带到陈侍卫那里?”
  回时语气不好,她知道玉桃不是善茬,但没想到她恶毒成这样,“她不过是个小丫头,你犯得着要她的命?”
  玉桃眼睛眨动的频率更快了,一副茫然的啥都听不懂的模样。
  “雀儿有话跟我说,我却听不懂,怕耽误了她的事,才让陈侍卫帮忙听听,怎么就要她的命了?”
  说完,玉桃像是才想起雀儿时常跟在回时身后帮着她做事,恍然大悟道,“难不成雀儿说的那些话,是回时姐姐让她与我说的?”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
  回时没想到玉桃三言两语就把她套了进去,气恼地盯着她,“你歹毒心肠,害了雀儿还想冤枉我!”
  回时早早就在韩重淮的身边伺候,自然知道韩重淮不止现在的本事,哪怕他双腿残废,她也心甘情愿的在他身边为奴为婢。
  她打的主意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想趁着韩重淮这会儿身体不成,靠着认真伺候他,走到他心中去。
  谁想到却麒麟院里会多了一个玉桃。
  韩重淮对玉桃的关注,让她不住的心慌了起来,她种的树还没乘凉,就要被玉桃给占了,她怎么会甘心。
  面对回时的怒火,玉桃眸子缓缓眨了几下,水眸雾气缭绕,竟然像是要被回时吓得落泪。
  玉桃捏着帕子:“玉桃没有,回时姐姐怎么这般的凶,若是玉桃做错了,陈侍卫要罚的怎么不是玉桃?”
  玉桃的声音本来就嫩,此刻又特意拿腔拿调,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吐出来就像是撒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