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窒息的一瞬,徐宵的手被紧紧地攥住,然后猛地拉上了岸。
“你要遇见我。”跃出水面的刹那,他听见裴久川在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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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骄阳回到淼岭时,局里的人一点也不意外。
仿佛这几个月一直在上班一样,每个人见了他都亲切地打招呼,就像他从未离开过。
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和大家一一点头后,吕骄阳进了办公室,咔嗒一声,反锁上门。
再次回来的感觉并不怎么好,整个刑侦处的人已经换了一拨,大多数都是他不认识的生面孔,估计是临时从下面分局抽调过来的。
不用说,这肯定是他父亲的手笔。
但吕骄阳此时没心思去和父亲争执这个,自上次周宏的事情过后,他就没了再往上走的想法。既然父亲非要他待在这里,那他只能做好本职工作,至于升迁,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话虽这么说,吕骄阳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自己的父亲确实能帮上大忙。
他把手里的档案袋扔到桌子上,盯着蜡封,犹豫要不要打开。
徐宵温和的笑脸在眼前一闪而过,吕骄阳下意识抿了抿嘴。
他伸手,小心地拆开了档案袋。
但袋子里只有一张照片,剩下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吕骄阳深吸一口气,谨慎地抽出那张薄薄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正略显羞涩地朝镜头笑着,温润的眉眼间透着点熟悉的模样,一副金丝边眼镜衬得他愈发儒雅。看上去像是个老师或者医生。
背景似乎在某个风景区,周围熙熙攘攘的都是游客,这张照片大概也是普通的游客照。
吕骄阳把照片翻过来,看到了从小看到大的字迹。父亲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两个字:
祁承。
“是个废钩子。”父亲的话还回响在他耳畔,“没钩上大鱼,反倒把自己人全钩死了。”
“你最好别多管闲事,否则,我也不保证能不能把你全须全尾地捞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钩子: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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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4)
接下来的一个月, 念念和肖元秋倒也相安无事, 没再生出什么是非。
徐宵不太放心, 给班主任打过好几次电话, 那位林老师每次都信誓旦旦地保证, 念念绝对没惹祸。
“我说你少给我大侄子添乱行不行。”
国庆前夕,正是市局开始忙碌的时候。电话铃响个不停, 警车进进出出。虽说没什么大案子, 徐宵也不得不绷紧弦, 以防什么时候突然发生紧急状况。
他这边忙作一团, 林湖却没什么事, 捧着茶, 溜溜达达地就过来了。
“你大侄子?”徐宵一愣, 那是谁?
“还装呢。”林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眯眼笑了笑,“我可是听林杨说了, 我们徐大处长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 害得他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那是你侄子?”徐宵上下打量了一遍林湖,不由得开始回想开学报到时见到的男人。
平心而论, 林杨和他叔叔长得没有一点相像之处。林湖生得富态, 林杨却是清瘦儒雅的类型,非要和局里的人攀亲戚, 也更像徐宵这边的。
“不是我侄子,还是你侄子?”林湖啧了一声,“你上哪儿白捡一这么好的大侄子去。”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不用想, 念念在林杨的班上,肯定是林湖的主意,徐宵笑了,“搞得我天天担惊受怕,生怕我们家那小子惹事。”
林湖白了他一眼:“这还没和你说呢,就天天烦林杨,要是说了,你不得把电话打爆?我大侄子长这么大不容易,你这么凶,吓着他怎么办?”
知道对方为了自己好,徐宵也没反驳,耸了耸肩,等着林湖接下来的话。
没什么事,林大局长绝不会从四楼下来,亲自来找他。
“我听林杨说,念念和肖晁他儿子打架了?”
果不其然,半杯茶还没喝完,林湖笑眯眯地开口。
搞不清为什么拖了一个月才提这事,徐宵挑眉:“你这是要替谁做主?”
既然林杨是林湖的侄子,大概对方比自己更早知道念念动手的事。磨蹭一个月,今天才来找他,不太像局长的风格。
“肖晁没找你麻烦?”林湖盯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就这么让他儿子挨揍?”
“......”局长的话说得太直白,徐宵一时间反而不好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闹翻了。”
徐宵平时不怎么提师兄弟的称呼,林湖心里很清楚,只有主动示弱时,小师弟才会叫他师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来问你。”办公室禁烟,他只能摸摸口袋,“你不觉得奇怪?”
徐宵耸耸肩,他都做好了肖晁打上门的准备,谁知道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像是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凡事反常必有妖,但他看不出来肖晁想做什么。
“检查组走了几个月?”见他不吱声,林湖摸出一根烟,不点燃,只放在鼻尖闻。
徐宵抬头,看了林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