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抢!什么都没拿!”孔院长咣地把杯子磕在桌上,冲徐宵比划,“只捅了人!”
不用脑子想,他也知道是谁下的手!
“孔院长,冷静。”杯子被这么一磕,茶水都溅了出来,有几滴滚烫的水溅到了徐宵手上,惹得他一皱眉,“那几个闹事的人被放出来了?”
就算界限模糊,不好处理,但也不至于一晚上都不到就放人吧?
他脸色一沉,被勾出了几分火气。
“没放他们!”孔福哭丧着脸,“是别人干的!”
这并非定论,但当他在手术室外急得团团转时,赶来的分局警察让他看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孔福见过那个人。
由于赵虎的情况特殊,他时不时地去对方的病房里转上几圈,看看这个年轻人的情况。两三次,在病床前,他都看到了这个男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隐约记得,好像叫什么“米粒儿”。
“他怎么了?”孔院长惊恐地看着警察,“是他捅的小霍?”
警察没正面回答他,只淡淡道:“他是发现霍仲景被捅伤的人。”
“然后我就跟着他去了警局!”孔福大力拍着腿,手心都红了,“我听见他们领导说,不可能是那个米粒儿下的手!”
还没调查个一二,居然就说出这种话。孔院长又惊又气,当即意识到,如果案子在这个人手里办,怕是要砸锅。
“领导?”徐宵皱眉,“长什么样?”
“黑脸!”孔福比划,“壮实得很!长得和门板似的!”
得,徐宵知道了,这是王大胆无误。
他早就说过对方那张嘴会招祸,现在,果然就应了这句话。
“徐处长,我实在不放心让他们查。”孔福紧紧握住他的手,掉出来,“您看能不能把案子移交到你们这边,小霍不能白白被捅刀啊!”
说话间,孔院长的眼眶都红了,显然是动了真感情。
“这样吧,孔院长。”徐宵拍拍他的手,“我先过去一趟,替你盯着好吗?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情况,再进一步处理。”
“行行行!”孔福本来也就是病急乱投医,能得到这句保证,已经很满足了。
想起病床上的小霍,又想起昨天医闹凶恶的嘴脸,他胸口一闷,喘了半天,才没让自己也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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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那句话被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王之衡的办公室里,裴久川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听自家上司教训王大胆。
“我......”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理亏,王之衡几次张嘴想打断喋喋不休的徐宵,也没敢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脸都忍红了,才勉强憋出一句,“那孩子不是这样的人!”
“证据呢?凭你一张嘴?”见他还敢顶嘴,徐宵简直要被他气笑,“这么大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要我教你?”
王之衡一缩脖子,没再反驳对方。
徐宵不是个喜欢训别人的人,这点王大胆知道。突然叭叭叭说了这么多,都是紧张自己,为自己好,这点王大胆也知道。但他同时还是相信,何大米不会做那样的事。
只要有何小米在一天,何大米就不可能脑子一昏,把自己后半辈子全搭进去。
“你听我说......”好不容易,等到徐宵训累了,喝水歇息的时候,王之衡才敢开口,“那孩子我认识好多年了......”
“那你不知道他的前科?”来之前,徐宵让曲七调了一下何大米的资料,虽说没犯过什么严重的罪,但也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类型。
就算王之衡相信何大米,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这不光是害他自己,还是在害何大米。
王大胆似乎也想明白了这点,讷讷地垂头:“我知道错了......”
见对方认错,徐宵多少顺了点气,他没再说话,默默地把茶喝完,等到火气全消下去之后,才到:“怎么回事?”
孔福疑心何大米并非全无道理,他和霍仲景又不住一块儿,怎么可能赶巧就发现对方被捅了。
很明显,他在跟踪霍仲景。
“大米和我说......”王之衡叹了口气,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别扭,“他确实跟着霍仲景,但不是想伤害他。”
何大米虽然从小偷鸡摸狗地长大,脑子却不算太灵光,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被推出来顶缸。
赵虎突然走了,他伤心得不行,论起来,两个人也有共同被教育的情谊,算是一对难兄难弟。
第二天,他还在帮着赵家张罗后事,就听见了几个亲戚在偷偷摸摸说着话。
一开始,何大米没听清,等他听到对方说了什么之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赵家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何大米急得团团转,霍仲景他见过好几次,话虽然不多,却很照顾赵虎。谁知道为了讹钱,这些人居然找到医院去?
二话没说,大米粒儿就飞奔到了二院。
然而,他去的时候已经晚了,没能赶上大厅里鸡飞狗跳的一幕,只遇到了下班的霍仲景。
他有心拦下对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和霍医生开口。
说对不起,赵虎的家人不是故意的?
算了吧,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就是来要钱的。
说霍医生你要注意安全?
听起来简直和恐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