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已四五天过去,药方子也审了下来,各用处着。
萧胤对此事可谓是尽心尽力,但所做的工作十分平庸,也不见他有什么争抢之心。
太子对此十分满意,甚至认为这是好事呢。
萧胤从城外的药棚子出来时,张老便道,“那方子没有问题,可用。”
“恩。”萧胤的反应平淡。
已经要到夜里了,他便带着卫白英,两个人就往回走着。
“王爷好生安定,却也叫我不解。”盛清芸竟然出现在城门外。
萧胤站定,瞧着四周无人,“你选了一个好地方。”
盛清芸一身白衣,带着帷帽,倒是多了几分江湖气。
“王爷,这是抢功的好机会,你不准备试一试?”盛清芸反问着。
“不准备。”萧胤道,“这其中的原因,你是懂得的。”
盛清芸一听,便笑着作揖道,“是,懂得,王爷慢走。”
萧胤没有移动,而是诧异的看着盛清芸,道,“你不走吗?”
“有位朋友遇到了麻烦,我只能在这里迎一迎她的家人。”盛清芸叹了口气,“王爷慢走。”
在这里迎朋友的家人?不是很危险吗?
萧胤没有多说,直接就进了城中。
卫白英显然是比萧胤还要着急,“王爷,这城外可是有人生病的,太危险了。”
“她的心里有数。”萧胤道。
盛清芸了解萧胤。
既然这是太子早就布好的局,那就由太子亲自去解局,也不怎么麻烦,少伤人命就好。
这原本就是皇家相争,不必连累到过多的百姓。
待时疫解除,太子认为高枕无忧时,再挑个时机,将此幕后揭发出来。
太子即使依然在位,只怕是更失圣心。
萧胤何尝不了解盛清芸?
如果盛清芸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何会独自来接人,怕是这位朋友的家人十分重要吧。
盛清芸就在那里等着,遥遥的看到了师辰君。
这可真的是“孽缘”。
盛清芸一心想要让师辰君过着平凡无忧的生活,莫要再参与到这些麻烦事中,偏偏师辰君每一次都是闯进来,非要弄一个头破血流。
因为一恩,师辰君当真是涌泉相报。
这一次,倒像是盛清芸在报恩。
“恩主。”师辰君也看到白衣女子,眼力颇好的她,一眼就认出这是盛清芸。
盛清芸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再喊。
城外如今的人也不少,容易被看穿。
与师辰君同来的,还有一名男子。
盛清芸想要问,但此时不是时机。
“随我归楼。”盛清芸回身道。
她很快就不见了,师辰君带着那男子,入了戊寅楼。
“大小姐,这位是叶芜一族外培的医师,此次入京是因为已经历了数次选拔,已经在为太医院的生员。”
“原本已经收到吴太医的书信,准备先到京城来学习,谁知道却受到阻挠,我又听说京城中有买卖药材的异常之举,有了猜测,才想着带他偷入京城,避人耳目。”
盛清芸直直的盯着一口气说完的师辰君,示意她先喝口水。
外培?就是非族人的医师。
他们倒是丝毫不吝啬于自己的医术,当真是只为造福百姓。
再看看她的好舅舅,都做过哪些荒谬又不知如何去原谅的可笑事件。
“在下刘自如,见过楼主。”刘自如向盛清芸问安。
“进了太医院,要小心。”盛清芸诚心道。
她又道,“京城中是有些事情发生,但是应该很快就解决了,他先在客栈住下,待他见了那位吴太医,看着他再如何看安排。”
“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师辰君问着。
“能。”盛清芸很快的回答,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师辰君。
当然,也包括药材价钱异常的事情。
师辰君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本能的说道,“这怕是皇家之……”
“嘘!”盛清芸向她摆了摆手,“一会儿从后门走,那里有客栈的侧门,可以直接进去。”
安排得好生神秘,旁人都无法知晓。
待刘自如刚刚走了几步,盛清芸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喝着,“你们等等,这位医师如何称呼?”
刘自如则是一脸的错愕,又一次的报上姓名。
盛清芸这才让他们离开,独自坐在那里,瞧着她就是心神不宁的。
半晌后,她方慢慢的抬起头,冷冷的说道,“时疫之事,并没有结束。”
又或者说,这才是刚刚开始。
当盛清芸出现在惠民斋时,可是把张大夫吓得够呛。
“我的大小姐哟,这是怎么回事?”张大夫喘着说道,“您这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倒是越来越好了。”
大鲁且在外面,没有瞧见吗?
“楼主就在楼上……”张大夫道。
最近时疫之事,令楼主十分头疼,时不时的就会过来,瞧着最新的情况。
“我不是要找楼主,我是找您。”盛清芸急道,“这时疫当真是要结束了吗?”
张大夫否认道,“有了药方子,再喝上几日,要先看看光景。”
盛清芸的脸色越发得难看,但是有一层面纱挡着,倒是让人瞧不见。
“我有一个猜想,张大夫明个起,怕是要更加小心。”盛清芸沉音道,“那药方子,怕是不对劲,您再瞧瞧这里面的问题。”
张大夫错愕不已,盛清芸都没有瞧过方子,如何就知道不对了。
“大小姐,您要不要先看看?”张大夫可是把药方子带回来。
“不必,您看着就好,我会再请人瞧着时疫,也写出方子的。”盛清芸道。
张大夫哪里肯让盛清芸走,盛清芸知道有问题,却不点明,这叫他怎么办?
“张老,让她走。”楼主的声音自楼上传来,“她不会看药方,但是听她的安排就是。”
盛清芸这就推门离开,相当的利落。
张大夫想了想,立即就去琢磨着药方子到底会有哪些问题,叫盛清芸这般不安。
盛清芸可是到处折腾,好不容易回到盛府时,这帽子上都沾了露水。
当她入了院子的刹那,竟然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气,正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