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给大小姐请安!”
香姨娘生的娇娇小小,说话声也细细软软,最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这一点,从盛鼎昌大白日的都去找她神仙打架就看的出来。
不过,往日里碍着苏氏的身份手段,香姨娘除非必要,很少出院子,是个特别懂得趋利避害的人。
可这是以前。
这不,才第一天拿钥匙管家,一大早的,香姨娘就领着丫头来给盛老夫人请安。
盛清芸看了看香姨娘,同她略略点了下头,“香姨娘,早!这是去给祖母请安么?母亲那里是不是也要去,不然我等你一道过去?”
一句话,听的香姨娘微微一愣,然后笑的像脸上开了两朵花儿。
“大小姐愿意等妾,妾自然求之不得。正好,有些管家的事妾弄不太明白,正想去请教夫人一番。”
“大小姐您稍等,妾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就出来。”她说着话,又朝盛清芸福了一礼,带着丫鬟走了。
只是走之前,看盛清芸的眼神实在很耐人寻味。
盛清芸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没错,明知道香姨娘抢了苏氏的管家权,苏氏肯定恨不能吃了香姨娘,可她偏偏要带香姨娘一道去好好气气苏氏。
不是病了么,那就再加点肝火,多病些日子也好。
这样,她也能腾出手来抓紧把铺子和戊寅楼的事情安排妥了。
“大小姐!”
正想着,郑管家到了跟前,麻溜冲盛清芸行礼。
盛清芸目带嘲讽的点了点头,直看的郑管家面皮发紧。
几日前,就短短几日前。
他还耀武扬威去云汐院耍了一通威风,可如今呢?夫人都病的躺在了床上,他不过一个奴才,哪里还敢再不给主子脸面。
“一大早的,郑管家没在忙活,怎么有空往后院来了?”
盛清芸自然看出了郑管家的不自在,不冷不热的问。
“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她视线瞟到郑管家手中的锦盒上。
经过这几天的事,郑管家也确定盛清芸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恭敬的捧起锦盒,递过去,“回大小姐的话,奴才来后院正是为这锦盒的事。”
他说着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烫金的帖子,“方才府上来了两位公公,将锦盒放下就匆匆离开了。老爷上朝,夫人又病着,奴才不敢擅作主张,这才拿了锦盒来请老夫人做主。”
“是吗?”盛清芸眉头微挑,也不管郑管家怎么个看法,伸手就将里面的烫金帖子拿了起来。
祖母年迈,当家主母卧病在床,她作为这盛府的嫡长小姐,看个八帖子——嗯,没毛病。
不过,为何这帖子看着有几分眼熟?
盛清芸不解,纤白手指已经将帖子打开。
当“京郊围猎”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时,盛清芸一下就明白为何会眼熟了。
是了,上一世,她也见过这个帖子。
当时盛彦刚抬了如意进府,整个盛府,尤其盛彦正是被京城众人耻笑的最厉害的时候。
而她就是帖子送来的这一日从庄子上回来的。
记得当时她天还没亮就从庄子出发,等到盛府时恰好碰上送帖子的公公。
因着帖子是她收的,也是她最先打开看的,所以印象特别的深刻。
不过后来,因为盛彦的关系,“京郊围猎”她过得特别不开心,走到哪里都有人或明或暗的嘲笑她。
害的她一气钻进了林子里,差点……
“轰”,盛清芸一个激灵,猛的抬起头来。
“小姐,怎么了?”
身边,小荷第一时间开口,还以为盛清芸是不是腿又疼,满脸的紧张担心。
“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点事。”
无视郑管家好奇的视线,盛清芸安抚的拍了下小荷的手,将视线重又放去帖子上。
京郊围猎。
嘉佑二十六年八月二十。
是了,八月二十,和上一世完全一样的时间。
这么说来,那件事还会发生?
脸色不由沉了下,盛清芸拿着贴子的手发紧。
“大小姐,这……帖子是有什么不对么?”郑管家是个最会察言观色的,自然发现了盛清芸的变化。
“自然是不对,难不成郑管家没看出来么?”盛清芸瞥他一眼,将帖子放回去。
“皇家办事,何时需要给臣子发帖子?”她冷笑一声,“莫怪清芸多嘴,这东西,郑管家最好还是麻溜的放去父亲书房,莫要多动的好。”
“小荷,我们去那边采些桂花来。”
话落,理都不理郑管家突变的脸色,盛清芸带着小荷往旁边几株桂花树下去。
原地,郑管家垂头看看手中锦盒,额上不由就渗出了汗。
是了,是了,“京郊围猎”一向都是圣上亲临,何时圣上还需给臣子下帖子。
这不是君臣颠倒么!
越想越是一哆嗦,郑管家再不敢耽误,抱着锦盒转身就往前院盛鼎昌的书房跑。
一边跑还一边抓了个小厮过来,让他去宫门外等着散职出宫的盛鼎昌,定要第一时间将人带回府来。
“小姐,那帖子真有不对?”
回头看一眼麻溜跑远的郑管家,小荷很是有些好奇。
盛清芸没答,伸手勾过一枝桂花放在鼻下闻了闻,清香扑鼻。
“小荷,你说,若有机会能搏个大功劳回来,搏是不搏?”
“大功劳?”小荷皱鼻子,狠狠摇两下头,“不搏!”
折桂花枝的动作一顿,盛清芸看过去,“为何?若有了这大功劳,先不说旁的,起码你可以跟着沾光吃到不少好吃食,这也不要?”
“不要!”小荷回的一点不犹豫,“庄子上吃席面那次,奴婢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席面,若是有那肯定轻者拉稀重者中计。更何况这大功劳了,那怕不是得用命去换?”
她说着把头摇成拨浪鼓,“与其让小姐以命试险,小荷宁可现在这般也挺好。”
“逗逗张妈妈,气气夫人和二小姐,也很有滋有味不是么?”
“是吗?”盛清芸转回头去。
可是怎么办呢?若想报仇,她就必须要用命去搏,不但要搏,还得要活着把这大功劳紧紧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