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见状一怔,下一刻脚下的光阵瞬间炸裂开来,同时墙壁上的光阵也一同释放,几道强大的力量顷刻间穿透了忘邪的身体。
一时间大殿内亮得有些刺眼,皇帝和翎王都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中央,片刻过后光芒散去,忘邪依旧站在原地,可脸色却比之前差了许久,她的嘴唇泛白,眼睛里的光芒也暗淡了不少。
滴答——
一滴鲜血从忘邪的手边滑落,渐渐地染红了她脚下的地面,她握着枯鸣剑的手在颤抖,虎口麻得厉害,仿佛这双手已经不是她的了,不,应该是这具身体都不是她的了。
皇帝和翎王见此大喜,明白是方才的光阵起作用了。
“哈哈哈!朕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你不会这么天真地以为朕的皇宫就没有一点防身的东西吧?早在许多年前朕就请天陨书院的院长在这太和殿内安置了几个夺命的杀阵,这阵法的滋味儿幽王妃应该是最熟悉的。”
此刻皇帝一改之前的惊慌,脸上浮现出了疯狂的笑意,笑得五官几乎都有些扭曲了,看着忘邪一动不动的模样,他喜悦溢了出来,笑道:“之前朕本以为有天陨书院的两位强者在就能要了你的命,却没曾想你竟然还活着,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还不是要死在朕的手里?院长亲自布下的阵法与那两人可不同,被这几道杀阵同时击中,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活不了了,容忘邪,你已经死定了!”
忘邪闻言眯起了双眼,眸子中泛起了一抹阴冷的幽光,她的确没想到这个皇帝还留了一手,方才的那几道阵法威力巨大,即便她已经达到了元境四层也差点丧命,现在的她也不过是强行提着一口气罢了,连行动都开始困难。
皇帝阴险地扬起嘴角,说道:“翎儿!赶快上前杀了她以绝后患!”
齐染翎一听愣了一瞬,随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抽出手中的长剑慢慢走向了忘邪,轻声说道:“忘邪,若是你一开始就选择我,便不会有今日的处境,比起那个傻子我不是更好吗?即便你当不成翎王妃,成为我的一个侍妾也比留在那傻子身边有脸面啊。”
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眼底满是鄙夷和嘲讽,她扯着苍白的嘴角笑道:“君决哪里都比你好,只要能同他在一起,即便是为农为商我也是一百个愿意,可对于你,我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从前这具身体一心爱慕他的时候,他嫌弃得要命,不断侮辱鄙视,如今倒是说出这番话,这人对她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他只是不想输给一个傻子。
忘邪毫不掩饰的厌恶显然激怒了齐染翎,他原本俊秀的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抬手重重地捏住了忘邪的下巴阴狠地说道:“好啊,你既然如此不喜欢我,那我就不杀你了,不管怎么说你的这幅皮囊都是极好的,我要将你留着,让你成为我的人,你不是喜欢那个傻子吗?我偏不让你跟他团聚,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娘子是如何被我玩弄于手掌的。”
忘邪嗤笑出声:“呵,翎王殿下,我建议你现在去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好,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齐染翎举起了长剑,长剑刺入忘邪的手臂划出了一条极深的口子,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将衣袍染成了血红色。
忘邪扯了扯嘴角,扬起下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怎么?翎王殿下只有这么点本事吗?这种痛楚对我而言根本没用,我原以为你只是蠢笨,现在看来我好像高估你了啊?”
齐染翎闻言脸色顿时冷到了极点,五官也因为愤怒愈发地扭曲:“好!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话落,齐染翎立即握紧了手中的剑想要好好惩戒眼前的人,然而就在他马上要下手的瞬间,一只短剑突然朝着他飞来,直直地击落了他手里的剑。
齐染翎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却见齐染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齐染桢!你想做什么!”
齐染桢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瞧着她一身的鲜血,红得让人心惊肉跳,齐染桢皱起了眉,急忙上前将忘邪扶住。
“你没事吧?”齐染桢问道。
忘邪抬眼看着他,一个月不见这人消瘦了许多,很显然这段期间他在宫里过得很不好,忘邪摇头,眼神里满是冰冷:“这个时候出现对你没好处。”
齐染桢闻言愣了一瞬,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随即苦笑了一声:“你我是盟友,无论生死我都不会抛下盟友的,如今你有难我又怎能躲起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妄想这人真的能帮他坐上皇位,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纸上太子,比谁都清楚其中的艰难,之所以答应这人结盟,只是因为被她的胆量和计谋折服,他想亲眼看着这人能做到哪一步,能将麟启搅成这么模样。
死对他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既然这人能豁出一切,他一个孤家寡人又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忘邪闻言不说话了,只是借着他的身体稳住了自身,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扯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容:“既然如此,幽王府与你的一生就堵在这上面了,没到最后一刻,成败与否还说不准呢。”
齐染翎见此大怒,吼道:“齐染桢,你果然是同容忘邪一伙的!这次谋篡皇位也有你的参与对不对!父皇!齐染桢身为太子竟敢有如此心思,他根本不配做一个太子!”
皇帝有些愣神,他的这个儿子一向谨小慎微,他与容忘邪是一伙的?
“太子,你果真与幽王府结盟想篡夺朕的皇位?”皇帝冷声问道。
齐染桢淡然一笑:“如您所见。”
皇帝顿时拍案而起,怒声呵斥:“你已经是太子了!为何还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