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只是精神不太好,身体上倒没出什么毛病,吃喝玩乐样样不少,故此忘邪也没太过担心。
不过此时被齐染桢说起,心中还是有些在意,轻声问道:“你可是困了?”
君诀摇了摇头:“娘子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最近脑子里总会窜出一些东西,弄得我总会胡思乱想,我想过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君诀的声音轻轻的,双眼温柔的像是要腻出水来,忘邪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你若是困了便告诉我,我带着你回府。”忘邪说道。
君诀点了点头,随后便趴在忘邪肩上不吭声了。
随后三人又随便聊了几句,齐染默的心情很好,他原本还想再多说些趣事儿,然而抬眼一看便扫到了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忘邪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回头一看,便看见齐染翎正朝着他们走来。
霎时间,在场的三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很快齐染翎就来到了忘邪身边,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并没有以往那虚伪的笑容,只见他轻轻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忘邪身上。
“忘邪,我有些话想同你单独说。”齐染翎轻声说道。
忘邪闻言一愣:“翎王殿下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在场的都是皇室中人,你难道还要防着谁不成?”
齐染翎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只是很快又恢复了淡淡的笑意:“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只想同你一个人说,你放心,我不想害你,相反,我是担心你。”
齐染翎的眼眸里带着浓浓的情愫,瞳孔清澈无比,看上去丝毫不像是要使坏的模样。
忘邪沉默不语,齐染翎见状又急忙说道:“忘邪,我知道你一心在乎君诀,所以更是因为这样你必须得听我说一句话,否则过不了多久幽王府定会遇上麻烦,你只需要给我一点点时间,听我把话说完即可。”
忘邪一听,脸上的神情果然松动了一些,她扭头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上的君诀,抬眸对齐染桢说道:“劳烦太子殿下帮我照顾好君诀,我很快回来。”
齐染桢点头,忘邪这才起身跟着齐染翎离开了亭子,齐染翎带着忘邪往皇园的最里面走去,渐渐的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远离了人群。
忘邪总觉得这人今日有些不对劲,又过了片刻,他们来到了一处荒凉的后院,忘邪有些不耐烦,这才停下了脚步,冷声问道:“翎王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这时,齐染翎也停下了脚步,他并没有转身看忘邪,而是淡淡的问道:“你爱君诀吗?”
忘邪皱起了眉:“我是君诀的妻子,我自然是爱他的。”
“爱到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命?”
“没错。”
“那我呢?你之前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之前我们明明说的那样好,你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我原以为你的心已经在我身上了,可你现在却说愿意为了君诀放弃一切?”
齐染翎突然激动起来,他猛地转过身体,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中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血丝。
忘邪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一惊,这人看着像是突然疯魔了一般,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翎王将我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忘邪冷声问道。
看着忘邪冰冷又平淡的样子,齐染翎突然苦笑了一声,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哀愁。
“父皇已经决定要对你下手了,他请来了天陨书院的人,即便你的武功再高强诡谲你都不可能敌得过他们。”
忘邪闻言猛的顿住:“是夏尤和秋显?”
齐染翎点头,随后他又抬起眼眸认真地说道:“忘邪,我父皇的目的只是幽王府,只要你愿意离开幽王府,不再阻挡父皇的旨意,我可以求父皇宽恕你。”
齐染翎的眼神真诚不已,忘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无法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丝毫的谎言,所以他说的很可能是实话。
虽说这样的事在她的意料之中,却比意料来的还要快上一些,忘邪皱起了眉:“你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我?”
“因为我爱你!”齐染翎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他又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中已经没有我了,可我依然爱你,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的命,不要为了幽王府将自己给搭进去。”
忘邪不语,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张开了口轻声说道:“无论你此话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该感谢你提醒我,只是我已经嫁入了幽王府,此生都与幽王府生死相连,我不可能放着幽王府的安危不顾,更不可能抛弃我的夫君。”
忘邪说到这里时,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她稍稍一顿,又继续说道:“无论幽王府即将遭遇怎样的灭顶之灾,我都绝不会退缩逃离,若翎王殿下只是想同我说这些,我在此先谢过你,只是我的事就不需要翎王殿下操心了。”
“若无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忘邪的声音平静的不像话,说完之后她便打算转身离开了,齐染翎见她要走,急忙大喊了一声:“你真的愿意为了幽王府去死吗?”
忘邪停下了脚步,淡漠的回答:“是。”
听见了这句话,齐染翎突然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穿透了这里的后院,声音中带着一些狰狞和扭曲,忘邪猛的一顿,回头看着他。
只见齐染翎的眼角已经被逼出了泪,脸上写满了疯狂,忘邪觉得有些蹊跷,刚想出口询问便瞧见齐染翎抬起了双手。
齐染翎冷笑着说道:“既然你愿意为了幽王府去死,那我就成全你,你先去吧,很快幽王府的人就会来找你的。”
说完,忘邪脚下的一块地面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忘邪心中大惊,急忙想要运功逃离,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张网从天而降,随后她的脚下一空,就这么重重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