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将目光转向了忘邪,忘邪轻轻抬眼,眸子里不带丝毫情绪,道:“不好意思,我不精通乐理,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
“四妹妹这是谦虚了,容家家风甚严,自幼便给我们姐妹寻了全城最好的教养师父,什么插花起茶、吟诗作对样样不少,四妹妹又怎么会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呢,可莫要因为害羞敛藏了光芒。”容忘雪突然也开了口,众人闻言一愣,容忘邪还有那些本事?
忘邪勾唇冷笑了一声,幼时容家的确请了最好的教养师父来给她们上课,可容忘邪是个卑微得连下人都不如的人,哪里可能跟她们一起上课,早早地就被打发到了下人院里去了,这些年莫要说什么吟诗作对诗词歌赋,就连一手好字她也写不出来,更别说这具壳子还换了个主人。
齐染翎闻言也是一怔,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多了丝深意,道:“忘邪若真会那些东西,不如趁此机会展露展露吧。”
忘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我又不是勾栏瓦舍里唱曲的,闲的蛋疼给你们瞎表演,有这个功夫我打个盹儿多好。”
“噗——咳咳咳!”
一旁的齐染桢没忍住将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他扭头看向忘邪,眸子中满是惊恐。
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如今更是成了王妃,怎么说话这般不知轻重,什么词儿都敢往外冒?
忘邪的话一出顿时让周遭的人都怔住了,尤其是容忘雪,一长小脸变得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她方才才表演了一曲琴艺,如今忘邪便说什么勾栏瓦舍唱曲儿的,这不是拿她与那些不成体统的女子比较吗,她出身容家,是千金贵体,哪里听过这样的话,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四妹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不过是瞧着高兴才弹奏了一曲,四妹妹竟拿我同那些人相提并论,都是一家子姐妹,何故这般折辱我。”
容忘雪长得娇俏可人,一颦一笑皆能牵动少男们的心,如今哭得梨花带雨更是让不少人心疼,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忘邪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齐染翎闻言也沉下了脸,冷声说道:“容忘邪!忘雪是你的姐姐,你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了!”
“我又没指名道姓地说她,她自个儿要往自己身上扯,这也能怪我?”忘邪瘪了瘪嘴说道。
“容忘邪!这里是皇宫,你未免太放肆了!”齐染翎怒道。
“翎王不必这般动怒,幽王妃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非有意指容三小姐。”齐染桢笑着说道,齐染翎还想发作,然而对方太子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也只能闭口不言。
容忘雪见状更加委屈,只得小声地抽泣着,众人一听这声儿愈发怜惜起来,李平文看在眼里,恶狠狠地剜了眼忘邪,随即又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君诀身上,顿时勾起了一抹阴险的笑意。
“幽王妃性子随性,不愿为大家表演也无事,不过我听说幽王殿下武艺高超,是麟启一绝,只是不知如今傻了是否还如传言中的那般厉害?”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幽王殿下的武功他们都有听闻,即便是翎王殿下也比不上,从前他们总想亲眼一观,可自从幽王傻了之后他们便忘了这茬了,如今又说起来,不禁心中好奇。
李平文见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便继续说道:“我府上新来了一个下人,是从天沧王朝来的,武功高超身形巨大,至今未遇上什么对手,今日既然进宫了,不知能否请幽王殿下同我这下人比试比试?”
忘邪闻言皱起了眉,冷声道:“我家夫君好歹也是个王爷,没必要同一个下人比试。”
“幽王妃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今天本就是皇宫游园,众人来此也都是取乐的,大家只是想见识见识幽王超绝的武功,也好让咱们仰慕仰慕,还是说幽王殿下痴傻了,这苦练多年的武功便全都忘了?若是如此,我便让我那下人退下,毕竟欺负傻子可不是我李家的作风。”
李平文的话让众人都来了兴趣,大多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情,毕竟一个傻子,就算以前武功再高,如今也半点使不出来了。
忘邪危险地眯起双眼,照这话,君诀若是不上,幽王府定然会被人看低笑话,若是上了……只怕凶多吉少。
君诀眨了眨眼,瞧他们似乎在说自己,便想着站起身子应战,然而忘邪却一把拽住了他。
“娘子,我很厉害的,我不会输。”君诀小声说道。
忘邪不语,将他死死按在椅子上,李平文看在眼里,嗤笑道:“怎么,幽王妃是怕我们欺负了幽王殿下?这护住的模样真是像极了看孩子的奶妈子。”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齐染桢和齐染默不禁皱起了眉,李平文这话分明是故意让人下不来台。
然而忘邪并不在意,只见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起身说道:“自然不是,不过过招比试这样的事还轮不到我夫君上场。”
李平文一愣:“你什么意思?”
“方才容二小姐不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不大凑巧,还真有一样能拿出来让众人眼,既然要比试,我来就行了。”
众人闻言齐齐怔住,像看疯子一般看着她,谁不知道容忘邪是个出了名的废物,瘦瘦弱弱的模样不要说武功了,就是一点儿重物也提不起来啊,这人居然想上来比试过招?不要命了吧?
李平文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上次在酒楼是他一时大意才遭了这人的黑手,若是光明正大地比试,这人连一招都接不住,不过……既然是这人自个儿送上来找死,那就别怪他了。
李平文阴险一笑,拍了拍手,一个两米高的壮汉出现在他的身后,李平文眯着眼笑道:“既然幽王妃肯赏脸,那今个儿咱们就开开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