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
不同于之前在魔界威风凛凛的模样，顾晔沉一袭白衣衬得眉目入画三分，倒是有几分寻常少年郎的味道。那双眸子里倒映出星谌娇小的身影，仿佛在他的眼中万物皆是虚无，只能看到这一人一样。
星谌丝毫不敢因为顾晔沉换了身衣服就改变对他的看法，只要一想到自己是被从天界赶出来，心里就莫名发虚，缩了缩肩膀就要往起身后面退去。
狂风刮过，让林曦连忙就去按住自己的裙子。而下一秒，少年已经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身底下那头老虎也不知道被刮去了哪边，无影无踪。
林曦越发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勉强朝顾晔沉咧了咧嘴：“魔君大人要是没事，小仙就先告退了。”
“你去哪里？”
没想到顾晔沉还会关心自己的去向，让星谌心里一沉。但又想到他并非是司命星君没有那样的卜卦能力，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才落了下来。只是那人下面的话又是让自己一惊，险些晕倒在地。
“我若是没有猜错，你不是应该被天界遣送出来了吗，此时难不成还想往天界回去？”
顾晔沉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也还是那样的出其不意就让人一阵头疼。她也不知这家伙是不是无聊到躲在哪里看到了自己被师父扔过来，吓得瑟缩着不敢说话，生怕他就此把自己解决了，不留着一个祸害。
事实证明，人该怂的时候还是得认怂的。江湖之中的保命之道应是如此。
正当林曦想着要不要假装失忆时，顾晔沉似第一个世界的那个霸道总裁一般直接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既然无路可走就跟我回去，别在这里呆愣着丢我的脸。”
一句“我哪有”被仓促咽下，林曦愕然望向顾晔沉，严重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门给夹坏了。
自己已经没了任何用途，这家伙还要把她给带回去？
等等，带回去不会是想用更惨绝人寰的手段折磨自己吧？
仔细一想，发现这样还真的更符合顾晔沉的人设。毕竟是威震一方的魔君，怎么可能真的对自己这样的小虾米产生怜悯？
林曦小脸一苦，神情绝望：
“顾晔沉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为了您都被天界给赶出来了，就别把小人给带回去折磨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星谌也是个身娇体软的小女子，她林曦尚且能刚一刚，星谌的小身板根本经不起那样的折磨啊！
“想什么呢，难道你以为我就是那样道貌岸然的家伙，用完你就给丢了？”
话音刚落，林曦只觉得腰上一轻，竟是被他直接拎了起来。长裙翩然，在风中轻轻摇曳，如一只彩色的蝴蝶。她眼看着人间界在眼中越来越小，风声倒是在耳边越来越大，心中填满了复杂的情绪，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言。
“我原本还以为你是真的道貌黯然……”
叹气般的声音从齿缝间露出，林曦故意曲解了顾晔沉的那个“道貌岸然”，而对方显然是没有发现：
“你再多说一句，老子就真给你扔下去了。”
顾晔沉显然还是那个顾晔沉，没有被谁夺舍，也没有太大改变。唯一让林曦不解的就是传闻中唯利是图的魔君大人怎么会把她当成一回事，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女主光环？
下一秒，林曦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原先的星谌是被顾晔沉直接杀死的，怎么会有所谓的女主光环？
正陷入无边无际的想象中，林曦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原来不知不觉间顾晔沉已经把她带到了魔界，到处是悬崖峭壁和白骨森森，让她不自觉间就死死抓住了顾晔沉的胳膊。
仙子是生来就要学习各种法术的，星谌也会在空中驾云而行，只不过这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力，在把她往下面使劲拽着。林曦丝毫不怀疑，要不是顾晔沉拉着，她很可能就会从上面掉下去。
“刚刚脑子被震傻了？又不是第一次来。”
少年动听的声音响起，深知顾晔沉的毒舌属性，林曦选择闭口不言。
谁知顾晔沉觉得一直不说话的星谌有点让人不过瘾，手使劲晃了晃，眼看着就要掉了下去。林曦终是没忍住抬起头来：
“魔君大人以此为乐，当真是幼稚。”
“你怕是还不知道，我向来最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顾晔沉见林曦回应，立马乐了，顽皮的少年心性暴露无遗。要是她没看过小说中对上古时期世界观的简介，恐怕对顾晔沉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领要有极大的质疑。
不过，她对凌霜上神的印象也是个清冷美人，没想到对方很是热心肠。看来是人不可貌相啊。
“到了。”
眼前就是魔宫的大门，星谌来过好几次，拥有星谌记忆的林曦也是对此十分熟悉，感受到那气息波动，却还是忍不住一阵寒颤。
一阵风过，林曦被顾晔沉带到了宫殿里头。
依旧是初见时那个样子，清冷阴森的气息瞬间就把她围绕其中。看着林曦瑟瑟发抖的样子，顾晔沉倒是自在无比，甚至还有些小小骄傲：
“本魔君听闻你在天界被赶走了，正好今日闲来下界看看，也就正好遇见了你，正正好把你给带回来了。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在本魔君的殿内做侍女，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让你往西你不能往东，否则——”
他指尖一弹，一道玄光滑出，瞬间将门口的一具骷髅头击的粉碎。本以为这样就能震慑到林曦，却见她噗嗤一声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往西！”
正在笑的林曦忽然听到了顾晔沉的一声命令，连忙转身就往西边走去。
“再往东！”
“往南！”
“一直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