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见个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进了房,看见房里还有其他人在,顿时又机灵往后退,“既然娘有客人,那儿子就先出去了.”
“你别怕,过来说话,”苏九歌心思电转,笑着招呼小男孩进来,老鸨一下白了脸色,颤声摇头,“公子,豆丁他还小,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您饶了他.”
“我只是叫他过来说说话而已,你不用惊慌.”
苏九歌看豆丁过来,遂才笑道:“豆丁,我想让你娘帮我做件事情,成吗?”
“我娘只会抢那些好看的哥哥回来接客,她不会做别的.”
豆丁忽闪着黑亮的眼睛,虽然并不是很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但终归是知道他娘到底在做些什么,苏九歌笑了笑,摸摸他柔软的发,“那你赞同她这么做吗?”
“不,有的小哥哥哭得可伤心了,我不想看见他们哭……”
似乎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豆丁也抹着眼泪哭了起来,苏九歌温柔的拍拍他,又冲老鸨淡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给那人打探的消息,也给我一份,另外我想要的消息,你也须得尽快替我打听回来,并不可泄露,明白吗?”
“明白,明白,”老鸨忙不迭的点头,虽然苏九歌看着没有伤害豆丁的意思,但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变脸?她就那么一个儿子,可赌不起豆丁的命.
苏九歌倒是挺喜欢豆丁的,闲聊了几句,知道豆丁其实也并不喜欢他娘做的那些事情,方才就是看见情况不对才故意闯进来,想看看能不能让他娘幡然醒悟.
“你这个小机灵鬼,倒是算计到娘亲的头上来了?”
老鸨哭笑不得的瞪他,见自家儿子有心顺从苏九歌一众人,也就无奈道:“三位公子,大家都叫我惠娘,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会尽力照办,只是希望你们别为难豆丁.”
“放心,豆丁机灵可爱,要是他愿意,我倒想收他做徒弟.”
苏九歌觉得豆丁很合眼缘,瞧着便欢喜,虎头虎脑的孩子,又聪明机灵,若是加以好好培养,将来说不定有大出息.
豆丁就是个机灵鬼,想也没想的跪地磕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倒是聪明的紧,知道拜她为师,要知道她可是咱们中间最厉害的那一个人.”
齐天恒笑夸了句,而苏九歌倒了粒天山雪莲的药丸给豆丁,笑道:“师傅暂时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药丸你且拿玉瓶放着,若是有重疾之人,一粒便能医好.”
惠娘看的睁大了眼,“这么神奇?”
“天山雪莲制成的药丸,我也是受朋友所赠,今日算是借花献佛了.”
苏九歌手里也没有几粒药丸了,一直都珍藏着不敢随意服用,惠娘听她这么说,赶紧就踢了脚豆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还不赶紧多谢你的师傅!”
“娘,师傅是女人,怎么能终身为父?分明就是终身为母.”
豆丁不服气的顶回去,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又给苏九歌叩了头,“谢谢师傅!”
“快起来,”苏九歌笑着拉起他,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因为师傅你身上香香的,就算楼下那些小哥哥身上抹了香粉,也不似你的香.”
豆丁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只在那些姐姐身上闻见过香,所以知道你是女人,而且你摸着我的头发的时候,像娘亲一样温柔,并不像那些找乐子的男人一样粗鲁.”
“还有这种辨别方法?”
苏九歌都听愣了,这算不算易容术的一大破绽?
惠娘仔细的盯着苏九歌瞧了几眼,摇头苦笑起来,“我这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儿啄了眼,哪想到翩翩公子竟然是红粉佳人?倒不如豆丁的好眼神.”
“豆丁是赤子童心,用心去感受,而并非是用眼睛去分辨是是非非的.”
苏九歌看豆丁是越看越喜爱,而惠娘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余地,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药丸,慎重的答应下来,“小夫人,您吩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一定给您办妥.”
“行,我等你的好消息,今儿夜色太晚,我明儿个再来找你详谈.”
苏九歌也不怕她会反悔,笑着和豆丁道别,豆丁倒是扒着她不肯松手了,“师傅,我跟您回家好不好?这里天天都吵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惠娘,你该给豆丁安排个清静之所,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受这些靡靡之音?”
苏九歌责怪的看了眼惠娘,惠娘一脸尴尬的笑,“我明儿就去办,一定叫他有个好去处.”
她这么说,豆丁才没闹了,苏九歌三人回到钱庄,明叔已经等的火烧眉毛了,见三人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再不回来,我就该报官了.”
“在那里说了会儿事情,所以回来的有些迟了.”
齐天恒解释了句,叫明叔赶紧去弄饭菜过来,而自己则责怪的看向苏九歌和谢远,“你俩想找宅子,怎么不和我说?我有几处现成的宅子,只不过都荒了,你们挑着用便是.”
“这不是看你成天也忙的够呛,便想着我们自己先找找看了.”
苏九歌也很无奈,不过就是想找宅子,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过最后总算是有意外收获,有惠明楼在暗中帮着收集消息,他们也不至于耳目闭塞,对朝廷和后宫的动向一无所知.
齐天恒知道苏九歌向来是有主见的人,她既愿意去找宅子,那自己劝也没用.
不过他从前留下来的宅子荒着也是荒着,先送给他们住着也好.
怕苏九歌会拒绝,齐天恒一早就等在门口,见两人出来就笑眯眯的道:“去看宅子?”
他如此热情,苏九歌和谢远也只得先应下来,跟着齐天恒看了一圈,几处宅子均是杂草丛生,荒凉破败,挑了城东的一处中等宅子,暂时也就先安置下来了.
宅子定下来了,但整修还得不少时间,处处都得花银子,来时的那些银两都被偷了,挪用的还是钱庄的银子,一番折腾下来,苏九歌也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