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齐天恒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我已经在尽可能的避开他.”
她并非木头,感觉不到齐天恒的情意,但她的心思都给了那个傻子,如今除了必要的碰面,她已经尽量不和齐天恒来往,想来齐天恒也有所感应,也不再常来找她.
只是曹氏心里起了怀疑,又怎肯信她的话,满脸冷笑的进了屋,“嘴长在你身上,肯定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可怜我的远儿,要被你欺瞒一辈子.”
一边说,一边就呯的声关死了堂屋门,把苏九歌锁在了外头,苏九歌看看关紧的门,明眸里也未起几分波澜,她要锁门,那就锁着好了.
她想折腾,那自己就都由着她.
厨房的灶堂里还有未燃尽的火星,稍稍拨弄,火苗便窜了起来.
橘红的火苗肆意跳跃,映得苏九歌的脸颊明暗不定,也映出了她满眼的疲惫,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未后悔嫁给谢远,但却后悔入了这样的家庭.
做生意本就不是什么容易事,曹氏还一再纠缠,她又不是神仙,哪有余力应付她?
从前只知男人会后院起火,如今这词用在她身上,也再恰当不过.
夜色渐深,堂屋的门再没开过,苏九歌看看如墨夜色,拢紧衣裳,也就窝在灶前睡了.
屋里人对她既无怜惜之意,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曹氏关了门,在房里一觉睡到晨曦初开,这才起身洗漱,推门出来,刚巧见到苏九歌从厨房出来,顿时就愣了,“你昨儿没睡在酒楼?”
“娘的记性是越发差了,我说过今早要回村里,自然是睡在家里的.”
苏九歌的衣裙上沾了不少草木灰,脸上也有着脏印子,但依然不减那份傲然,越过曹氏回房,曹氏跟着她转过身子,脸色讪讪的想说什么,最终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九歌收拾了下,便准备启程回村里,曹氏还站在廊下,看她要走,终还是从嘴里憋出句话来,“九儿,我并非真想让你挨冻,我以为,以为……”
“娘以为我会回酒楼,对吧?”
苏九歌驻足,笑了笑,“事都已经过了,娘又何必挂在心上?”
说罢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小院,事已经过了,但却留下了无法弥补的伤痕,再说那些空话又有何意义?她若真有心,又怎会整夜都不曾开门瞧瞧自己到底在不在?
一抹素色很快消失在院门口,曹氏愣了半晌,这会儿又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明明就是苏九歌背着她偷人,怎么反倒好像还是她的错?
有些恼怒的跺了脚,就知道这个妖女会蛊惑人心,她的话,根本就是丁点都听不得.
苏九歌回到苏家,红氏正在厨房做早饭,孙婆子从堂屋出来,看见她,脸上顿时起了笑容,“我特意交待小桃说不用那么赶,你倒是回来的极快.”
“阿奶和娘叫我回来,我自然是要快些的.”
苏九歌微微笑了起来,红氏听见她的声音,从厨房里出来,倚在门口温柔笑道:“九儿,你来这么早,该是没有吃早饭吧?赶紧歇着去,娘很快就做好饭了.”
“娘,我帮您烧火吧,这样也快些.”
苏九歌进了厨房,红氏也没有推辞,看孙婆子又回屋去了,这才悄声道:“九儿,你阿奶想修新房子,你若是不方便的话,就直接推掉,不用顾忌娘会受委屈.”
“原来是阿奶想修房啊?”
苏九歌本来也就怀疑并非红氏想她回家吃饭,这会儿听见红氏如此说,心里也就底,点点头,说道:“阿奶想修新房,那我自然要帮衬些,没什么不方便.”
如今虾庄都是孙婆子和苏大柱在撑着,她也才能偷闲,帮着苏家盖房也无可厚非.
从屋里出来的孙婆子听见她的话,脸上顿时就笑开了,又赶紧道:“九儿,我和你阿爹也存了点银子,回来并不是叫你出银子的,只是想让你帮着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点子.”
“阿奶,我在苏家十几年,如今帮着盖房子也在情理之中.”
苏九歌从袖兜里拿了两张百两银票给孙婆子,难得她在这么大的事情上都不再只想着敲骨吸髓,那她是自然也乐意帮衬着苏家.
从房里出来的苏小桃刚巧见着孙婆子从苏九歌手里接过银票,也没看清是多少两,就先泛酸的说了起来:“九儿果然大方,咱们苏家的房子可算是有着落了.”
“小桃姐,阿奶和阿爹手上有存银,我只不过帮衬些而已.”
苏九歌解释了句,但苏小桃哪听的进去她的话,就只缠着孙婆子问起来,“阿奶,既然九儿给了银子,那咱们什么时候盖新房啊?”
“等我和九儿商量好怎么盖房子之后,就开始动破土动工吧.”
孙婆子还是一贯疼爱苏小桃,她听不进苏九歌的话,也只觉这是小事,并没有多解释.
而苏小桃听她这么说,越发肯定这房子是苏九歌出资才能盖起来的,孙婆子看她还没洗漱就缠着自己不放,又无奈的笑骂道:“你倒是跟九儿学学,看人家多利落?”
“阿奶,苏家有一个苏九歌就够了,咱们可不能贪心.”
苏小桃笑嘻嘻的反驳了句,但看向苏九歌的眼神却不善起来,这女人还真是讨厌,走到哪里都喜欢抢风头啊?
苏九歌只觉得她挺莫名其妙的,昨儿在曹氏面前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今日到了苏家,就开始对自己横眉怒眼?也不知道成天心里想的些什么.
盖新房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只等孙婆子挑好吉日之后就开始动工.
苏九歌见暂时帮不上忙,也就又回了镇上,曹氏已经不在家里,苏九歌也不想触她的霉头,在家里转了两圈,想想还是去了临江仙给老余帮忙,准备月夕节的活动.
临江仙如今已经稳居西关镇第一酒楼,整日宾客盈门,笑语不断,苏九歌的出现,也只不过惹来食客们的一瞥,便又各自谈笑畅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