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就算迟钝如施甜也明显的感觉到气氛的变化。
床上的男人姿势都没变,用手撑着下巴,露出好看的侧脸,若不是那唇角微微抿直,几乎让人看不出他情绪的变化。
“哪个徐哥?”他施施然的问道,声音己经有些发凉。
如果施甜这里及时的打住,傅井博是打算放过她一马的,毕竟这妮子今天的关心他很受用,他这人也不是铜铁做的,还是有点良心的。
他在等她的回答,施甜也在心里打着仗,明知道下一句话可能惹怒他,还是无法对徐飞的事置之不理。
她嗫吁着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麻烦,不过我……”
傅井博拥被而起,直接坐了起来,截口打断她:“知道麻烦你还问?”
“唉?你,你腰……”她指着他忽然就自动痊愈的腰,震惊的说不出话。
傅井博大赤赤的坐在床上,一早上的好心情全被打散了,哪还有心思和她演戏。
“我看你就是罚的还不够!是不是祠堂还没呆够?!”还敢为那个男人求情,她是一点也不把他和老爷子放在眼里!
施甜果然被他吓住了,那几晚的回忆简直是她一生的噩梦。
傅井博见她一脸呆征,手心里还化着满手刺鼻的药膏,不知怎的,心又有些发软,用着鼻音哼了声,自觉口气还算不错:“你以后少理会那帮人的事,傅家的规距是多,但是以你的性子也不用这么害怕,你只要不惹事,一直这么乖乖的,我倒可以护你平安……”
施甜一个激灵,想起了什么:“你的腰根本没事!你怎么又骗人!?”
傅井博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她还在刚刚的话题里,一时间被她的迟钝弄得不知说什么好,有心说她两句,又有种在欺负残智儿童的恶劣感,最终还是作罢,掀了被下了床,往卫生间走去。
施甜一愣,赶紧跟了上去,期期艾艾的咬着唇,寻找着合适的机会再努力一把。
傅井博放了把凉水洗了脸,然后把剃须刀拿出来准备刮胡子,突然在镜中看到立在门边的施甜。
“要么进来,要么出去。”他说完,便专心政政的收拾起自己。
施甜迟疑了一下,迈着小步走进来:“……我就说几句,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如果还是那个男人的事你不用说了,我没兴趣。”
没兴趣她也要说:“……徐哥当晚真的什么也没做,是那帮人先来挑衅的,他是自卫,我都看到了,我可以做证人,你和他们说一说,让我作为证人可以吗?”
啪!
傅井博把剃须刀摔在池子里,从镜子里瞪向她:“你真是死不悔改!”
施甜被吓住,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不是想为他求情,如果他真的做了我也不会为他辩解,但是他……”
傅井博气极发笑,他转过身来,靠着水池的台子,抱着双臂:“他打人了对吧?砸了人的店没错吧?也许你说的对,他这次没有主动动手,可是下次呢?他这帮人,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你能帮他一次,还能帮他一辈子?”
敦甜急道;“他们己经决定改过自新了,徐哥己经有了目标,大家也都同意了。”
“他们说?他们说你就相信他们?他们倒底有什么法术让把你迷的团团转?你说的那个徐飞,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子,他从来没告诉过你他坐过牢,你还相信他的话?他们说会改过自新?用什么?就凭他们一脑子热血?这个社会可没有那么善良,没有多少机会给这样的一帮人。等他们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又会变徊原来的样子,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可怜译的?”
施甜咬唇,明知道他说的不对,却又说不过他,忍了再忍,口气僵硬:“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
“哼,我看你不只了解他,”他靠近过来,气息嗖的发冷,“我看你是喜欢上他了吧。”
施甜强忍着寒颤和退意,冷静道:“我没有。”
“没有?你是爱上而不自知吧。”他看着她倔强又脆弱的小脸,收敛了表情,冷哼了一声,讥诮道,“你不是有个很有本事的母亲吗?为什么还来求我?”
施甜垂头不语。
傅井博看着她就闹心:“她能逼着我娶你,救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或许她还有本事让老爷子退了这门婚事,成全了你们俩个,两全其美不是吗?”
他的每一个字都让她的心痛一分,她突然说了声抱歉,然后扭头跑出了卫生间。
听到房门的关半声,傅井博抱然抬起拳,一拳砸在墙上,眼里闪过噬血的眸色。
……
毕秋的防备心还是有一些的,当即就给楼下的保安打了电话,对方调了监控,给了她一个不是很好的答案,监控被人破坏了,而且只有她这个单元的被破坏了,什么资料也调不出来,但是他当时巡逻时,倒是真的看到有一辆陌生的车子停在小区里,等他再回来对方就开走了,之所以他多看了一眼,是因为那车子没有牌照,款形也是国内少见的,像是改装过的。
毕秋是被之前的几次事件弄怕了,有备无患,于是给南黎川发了微信,要他回来时注意一些,别的没多说。
锁了门,又把桌子也推了过来,然后就抱着小缘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脚下踩着一根棒球棍,报着这样坐上一夜的打算。
只是她没想到南黎川会回来的这么早,当耳边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她第一个反就不是惊喜而是戒备。直到房门被人推开,露出南黎川的半张脸来。
她愣了一下,小缘从她手上掉下来,嗷呜一声,转了两转,冲着门外的南黎川奶声奶气的叫起来。
毕秋这时才清醒过来,跑过去把桌子挪开,拉开了房门。
南黎川反手将门关上,直接把她拉到怀里。
她闻到他身上的风尘赴赴,知道他是从公司一路赶回来的,不由的将他抱紧,享受这一刻的安心。
南黎川扫了一圈室内,看到沙发边的棒球棍。
“出了什么事?”他问。
毕秋摇摇头:“没事了。”冷静下来她才感觉自己有些小提大作,兴是这几天的神经太敏感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她在短信里什么也不说,就嘱咐他回来时要小心一点,他怎么还能坐得住,直接把一桌子客户撇下就开车回来了。
不过看着屋里的状态,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他没有多问,扶着她回到沙发。
这时小缘刨着地毯也跑过来,对这个高大的曾经对它冷冰冰的男人没什么好感,狗仗人势的跑过去扯他的袜子,低声发着嘶吼声。
“别闹。”毕秋见状,有些好笑,主动把它抱起来,要送到南黎川面前,后者躲开,往后退了一步。
毕秋和小缘一同露出失望的表情。
“好了,自己玩去吧。”毕秋把小缘放到一边,伸手拉过他的手,翻开去一看,果然没有换药,于是起身去了卧室,不多时拿着药箱回来了。
细心的帮他换了药,毕秋收拾了东西正要离开,男人又将她拉了回来,她瞬间跌坐在他腿上。
男人抬手搂住她的腰,表情很认真:“从明天开始,我接你上下班。”
“为什么?我们的时间又不重合。”她有些不解。
“那就让它重合。”他口气霸道。
毕秋挑了一下眉,忽然笑起来,眼神揶揄:“哟,我们的南大总裁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不会是被哪个小姑娘说绉你没情趣,跑到我这里来练手吧?”
好端端的要送她上下班,这等荣幸她可有些担当不起,这要是被他哪个曾经的粉丝看到了,她又要再一次成为媒体的女人了。
再说他们的时间也凑到一块去,不是这个要加班,就是那个要出差,每天花叶两不相见的,要不是这几天祖父的葬礼给她腾出点空,她现在己经不知在哪个国家的宾馆里赶着合同了。
南黎川只是很冷静的重复:“明天开始,我们互相调整好时间,如果我不到,我会派人过来,你不要单独行动。”
“恩?”毕秋听他口气严肃,也慢慢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思,“是不是你察觉到了什么?”
南黎川站起身:“不能让它一直睡浴室,我去把阳台收拾出来。”说完,他便抬脚离开了。
这么明显的在转移话题,反倒勾起了毕秋的狐疑,她把最近的事情理了理,还是抓不住什么重点,这时南黎川的喊声传来,“工具箱在储物室,你帮我取一下。”
“哦,你等等。”毕秋只能暂且将事情放下,跑去给他拿东西了。
阳台一到冬天就全然的闲置了,因为毕秋怕冷,不过南黎川充份发挥了他的手巧,他竟然在阳台隔置出了一个空间,又挡风又保暖,又做了一个小小的通道与狗窝相连,方便小缘进出,这么一来,它有了住处,也不用再折腾浴室了。
毕秋蹲在男人身后,看着他将一块小骨头形状的木板钉在狗窝的门前。
嘴是说着嫌弃,做起事来倒是比所有人都细心,这男人就是典型的外冷内热。
做好了,他让毕秋把小缘抱过来。
小缘起初还不太会进那个小门,毕秋引导了几次,它才小心翼翼的钻过去,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狗窝是两层的,一层是睡觉用的,二层是用来玩的,里面有它的毛茸玩具和尖叫鸡,还有一些小零食,小缘在里面玩的不亦乐乎,巴掌大的小脑袋从二楼的窗子里探出来,哼唧哼唧的表达它的开心。
南黎川收拾了工具,突然又俯下身,在它头上弹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把手指头在她身上擦了擦,这才转身走掉了。
毕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