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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近两个月来,春芳坞犯了时疫病,已经有不少修士传染,症状是表皮糜烂瘙痒不止。我这回过去,就是要解决春芳坞的时疫病。”
  程溪闻言,目光集中在雷云渡与沼州的支流上。时疫往往是由尸体堆积腐烂后形成的疫源,有非常强的传染性,但致死率并不高。
  雷云渡混乱自去年九月起,就有所征兆,几个月过去,没有及时处理的尸体生出疫源,也不算奇怪。
  “是其他人染上了时疫,带回春芳坞的?”程溪盯着春芳坞的地势,其位处上游,所以水源传染可能性很低。
  “这个还不好说,春芳坞的文书里没有考察来源,只道时疫病肆虐,医师不足,难以抵御。”
  赵稚摇头道:“并且第一例时疫病是三月发现,当时春芳坞的医师迅速做了隔离处理,并由坞主传播消息让其他渔民注意,若有时疫特征尽早与他人隔绝。”
  “但此举并无效果,不出三个月,时疫病大肆传播。而今据不完全统计,春芳坞感染时疫的修士已有十来万人。”
  时疫病致死率不高,但这并不代表不会死人,尤其是目前春芳坞聚集十多万感染者,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程溪唯一一次接触类似时疫的病,是在瘟城,那里的瘟气比时疫更难缠。程溪等人直至借助灵舟的传送阵离开,也未彻底清理。
  赵稚瞧着少女,科普道:“其实时疫在春芳坞,并不是首次爆发。光近十年来的记录,春芳坞的时疫就爆发了六次。我这回过去,想试试看能不能溯源。”
  “府上有擅长平息时疫的医师,小药你要不要一块去见识见识?”
  赵稚开口邀请。
  反复爆发的时疫绝对有源头在作祟,而时疫等于心法口粮,程溪内心权衡后,痛快点头:“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两天后,到时候我来接你。”赵稚愉快道。
  “行。”程溪颔首目送他离开,抓紧时间处理在院外等待的伤者。
  随着天色入夜,小医堂不再接收伤者,篱笆院里飘荡的药香经久不散,程溪正准备回静室。
  仆役小青从药房里跑出来,连忙道:“堂主,药房的药材不太够了。”
  “嗯,还剩多少?”
  程溪站在檐下,询问小青。
  “还剩不到一百来副,可能明天就要没了。”小青微微低头,恭敬道。
  两天后出发前往春芳坞,光是一趟来回就需要十来天,更别说治疗时疫还需时间。
  程溪想了下对这段时间兢兢业业的小青说:“小竹呢,你喊她过来。”
  “噢,好!”
  小青虽然疑惑,但服从性极佳地应下,跑回药房里把同伴叫到程溪跟前。
  “我过两天出一趟远门,医堂要暂时歇业。你们把令牌拿出来,我先将这个月的贡献点结算给你们。”程溪温声道。
  两位少女既惊诧又不舍。
  堂主的小医堂绝对是她们待过最舒服的地方,不光灵气充沛,晚上还有属于她们自己的时间!
  “堂主您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我跟小竹姐之后还能再来帮忙吗?”小青递出令牌,不舍问。
  “最快也要月余,若我回来,定会再找你们过来帮忙。”程溪接过令牌将贡献点划给两人,笑着说。
  两个小姑娘都是手脚勤快又踏实的人,程溪用惯了也不喜欢换人。
  起初商谈月俸是每人一百贡献点,程溪各给了两百,把两人高兴坏了。
  程溪回到静室里,瞧着令牌里将近七万贡献点,折算就是七十万上品灵石。
  算上城主府与任家的客卿俸禄,还有供应给万家显露,程溪一个月也能入账近两百万上品灵石。
  “等春芳坞的时疫处理好,得找个时间回一趟山谷,看看灵舟还要不要其它材料。”程溪心下暗忖。
  程溪在没什么背景的同阶里,敛金也算格外厉害的存在。但她这两年来的资源,全部砸在灵舟上。
  好在眼下已经熬出头。
  当晚,程溪修炼完把注意力集中在黑药膏的制作上,这就是稀释版百灵膏,只是外形与百灵膏截然不同。
  即便赵稚瞧见,也猜不出两者的主材料一致。
  第二日,程溪让小青把医堂歇业、各种药膏仙露折价出售的消息挂在院外木牌上。仙露与黑药膏都有时效,程溪把有效期与折扣价标注明确,让伤者自行选择要不要准备一份。
  程溪这坦率行为,收获了一大堆好感度,由于价格不贵,且一个月的有效期也不算太短。
  仙露与黑药膏的售卖非常火爆。
  整个白天,程溪这篱笆小院的热闹就没停过。直到日薄西山完成最后一位伤者的生意,她温声遣散两位仆役。
  小青与小竹早就收拾好东西,沿着山坡小路,恋恋不舍地离开这座竹山。
  热闹大半个月的竹山重归寂静,因两位仆役还未筑基,不能辟谷,每逢傍晚就会生火做饭。
  程溪看着生活气息十足的小院,能放在屋子里的她都收了起来。而后用堂主令牌,将这座院落阵法激活,动身前往前庭外的铺子街。
  往常程溪每日营收的贡献点在几千之数,唯独今日破了万,并且还是一鼓作气冲上三万点。
  折算下就相当于一天营收三十万上品灵石,仙露跟黑药膏能卖得如此高价,最主要还是因为城主府的封闭性。
  前庭的仆役与侍从轻易不得外出,在这里只认贡献点,这就让众人忽视了灵石在外界的价值。
  而贡献点只要一朝没有被兑换成灵石,城主府都相当于在开空头支票。
  也只有程溪这种身份特殊不受城主府管辖,对灵石价值有深切认知,并且具有强烈渴求的人,才能薅到城主府的羊毛。
  铺子街能用贡献点结算,并且这里的资源绝对称得上物廉价美。程溪找到灵木行,把堂主令牌里的所有贡献点全部兑换成罕见灵木。
  程溪得了五节罕见灵木,并剩两千多贡献点。
  她把这贡献点又拿去购置黑药膏的配料药材,花得最后只剩下几十贡献点方才心满意足回竹山。
  与赵稚约定好的日子一到,程溪大清早就在主屋檐下,边翻看病症医录边等赵稚。
  临近正午时,赵稚匆忙赶来,呼吸喘急道:“可是久等了?本来该早些出发的,但中途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程溪收起病症医录,随意问了句。
  “以往负责清理春芳坞时疫的那位医师突然闭关,余下几位水准平平,小药,你对时疫可有经验?”赵稚俊俏眉宇带着焦急问。
  程溪雪缎下的眸子看着赵稚眨了眨,轻笑道:“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我来?”
  “灵舟准备就绪,城主府给春芳坞传递的文书上说好了支援人手会在六月初七抵达。而今已是六月初二,再不走就要赶不上约定时间,这有损九城主府颜面。”
  赵稚没有隐瞒道:“原本那位医师闭关,我还担心了下,但随同的占星阁客卿占卜星象后,说是我这批人手足以应对时疫。”
  “我想来想去,其他医师且就不提,若说变数,小药倒是更加符合。”
  占星阁。
  这是程溪第二次听到这个势力名。
  “我对疫病确实有办法,不过我们这回是去清理疫病,为何会有占星阁的人?”程溪好奇问。
  “有办法就好,边走边说。”赵稚脸上一喜,连忙招呼道。
  程溪淡定跟上,途中经由赵稚解释,程溪才知晓大势力外出办事,尤其是不可控因素过多的情况下,往往都会让占星师随同。
  春芳坞离雷云渡太近,谁也保不准这疫病有没有可能是沼州修士布下的陷阱,想要暗算城主府的人。
  这时候,一位道行深厚的占星师的重要性便显现出来了。是凶是吉,占星师的预测往往都很准确。
  兽车厢里,程溪平和问:“占星师的预测,真的万无一失吗?”
  赵稚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认真想了想道:“占卜只是将冥冥中的命运摆在明面上,但命运是持续变化的。兴许这一刻钟占卜出来的是凶,可占卜过后若出现有利的变数,便会扭转为吉数。”
  “不过占星师在趋利避害上,还是很占便宜。带上一个占星师,至少大灾大难能避免。”赵稚笑着说。
  程溪面露莞尔,同时心下渐松。
  她对占星师有点阴影,因为《登顶仙途》这本小说里,裴游时料理完苗家,招惹到炼火宗派。他每回遇险,少不得占星师在其中作祟。
  而占星师里最活跃的,莫过于一位名叫九千岁的,此人背景甚至不弱于赵稚。
  气运光环上,九千岁不如楼西州。
  但他趋利避害的光环,直接拉满,跟裴游时周旋近百年,才在炼火宗派末路时,险败一招被斩杀。
  “你说的那位占星阁客卿叫什么名字?”程溪随意问了句。
  “他啊,九千岁。”赵稚说。
  “噗——”
  程溪喝到一半的灵茶险些喷出来,好在她及时憋住,强行吞下,咳嗽了好几声。
  “你认得九千岁?”赵稚意外问。
  “也不算认得,但我听朋友说他格外喜净。有一回宴会上的餐具被一位仙子素手碰了下,他得知后不光扔了餐具,听闻手都搓红了。”
  程溪很快镇定下来道:“我当时就在想,他若是接触浑身糜烂的伤者,估计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赵稚闻言,咧嘴一笑道:“这事我当时在场呀,就前两年的金秋宴。因为这事,平日大家私下都唤九千岁绰号净净。”
  “而且小药你这个假设不成立,自那回金秋宴后,他就酷爱占卜。就连下了雨前方有没有淤泥,都要算一算,你逮不到他。”
  赵稚语气颇为遗憾,他其实也很想看净净面对皮肤糜烂伤者的表情会是怎样。
  程溪:“……”
  怎么感觉这个九千岁跟百年后擅长背后阴人,一副幕后大boss气场的反派,有点不大一样?
  程溪认真捋了捋当前的时间线。
  以西岭山脉的灵境作为基准,程溪认真回想小说内容,如果小说剧情不变,裴游时将在二十多年后,与炼火宗派初次对上。
  但眼下小说剧情因为她这个变数,已经变得稀巴烂。裴游时还会不会与炼火宗派正面对上,还是两说。
  程溪忽而想到应长庭所提及的大乱,至少在《登顶仙途》这本小说完结前,修仙界都没有出现过大乱。
  不过这只是表象,毕竟小说里也没有出现过应长庭这位来历不明,实力强横的至强者。
  程溪跟赵稚通过阵法抵达灵舟停靠点,登上九城主府的私人灵舟。
  这座灵舟跟程溪上回从青赤城回来的灵舟又有所不同,她的舱房在二楼,同样备有聚灵阵,虽灵气稍弱于竹山的医堂。
  但也属于格外奢壕的配置,即便是明晴医馆的灵舟,也没这么磅礴的灵气。
  程溪:九城主府真大气,呜呜呜!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