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利略微想象了一下,好笑道:“你爸那个科学怪人的形象大概彻底被我给毁了。”
由夏摆摆手,没否认这个爸,只说:“没关系,也许这能让他显得更亲和。希望你妈减少点敌意吧。”
这应该是最不可能的事。
走出来的林幸之显得越发无害了,头发湿漉漉滴着水,一张茫然无措的大叔脸,可笑滑稽的奶牛装,与由夏他们先前了解到的形象。
格格不入。
由夏和傅临溪睨了想笑又憋住的戴利一眼。
形象是彻底毁了。
林幸之扯了扯身上的睡衣,终于开口了,被水滋润过的嗓子,没那么沙哑。
“我有话说......一起坐下来谈谈吧。”
三个人再对视一眼,由夏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我们先回去吧。”
走了几步。
戴利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叔,你之前打算怎么带走由夏?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既然...你没有敌意的话,为什么不用温和的方式?”
这些问题,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由夏和傅临溪脚步慢了些,想在和安娜汇合前,听清楚他的回答。
林幸之大概适应了,所以不再拘束,他揪了揪自己的睡衣,沙哑道:“先用极端手段的是你们。”
“我们?”
由夏道:“能具体说一下吗?”
林幸之还是不敢抬头,虽然没看到女儿的脸,但血缘关系不就是那么回事?
即便看不到,挨近了也知道这种若有似无的联系。
林幸之接着道:“你们把消息传给我。说给女儿做了剖脑手术。不止是失忆,过不久她还会脑神经衰弱而死。
为了在她死前能持续利用,准备把芯片再植入进去,继续研究她。而我不出现的话,就把女儿的大脑单独挖出来,单独利用。”
三个人都静了静。
这只能是安娜的手笔,他们都不知道她传给林幸之具体的消息。
要真是林幸之说得那样,被误认为惨无人道的实验,被这样逼过来想把女儿抢走,也无可厚非。
戴利挠挠头:“我妈她夸大事实了,由夏除了失忆,没其他问题。”
傅临溪疑问道:“这样一来,是不是说明你在意由夏?可是,你却是最先对她做这种可怕的事的人,并且,你还是她父亲。”
林幸之无言以对,或者说不想对他解释什么。
由夏拉了拉傅临溪,示意他不必再问,她无所谓,只需要妈没事就够了。
进了亮堂堂的实验室,安娜刚好打完一个电话。
不知怎么,三个人看到她竟在这种大半夜打电话,一时间都想到她很可能是在收尾。
抓到了林幸之,下一步自然是对付他,利用他。
三个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都没问她电话打过去是为了什么。
安娜收了手机,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扫了眼林幸之身上滑稽的奶牛睡衣,嗤笑。
“林幸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安娜说完,瞥见他低着头,冷声道,“抬起头来!我可是念着你不知多少年了!”
林幸之慢悠悠地抬头,无神的看她,然后说:“本来不记得。现在记得了。”
安娜眉头一抽,他居然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她以前为了他的研究做了多少投资!
他说要什么,她就给他准备什么,满心期待他能做出最好的成果,挽回她的家庭和面子!
可是呢!
最后他诈死!钱打水漂,白费了她那么心思,最后被出轨离了婚,对男人也失去了信赖。
如果有那个东西,她能听到别人的心声的话,也不至于不信赖别人!
“可以,”安娜冷笑,说了两遍,语带威胁,“可以!印象不深刻,以后有得是时间让你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