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孩子出事了
顾欢颜脸上大写着惊愕二字。
不会这么巧?前几分钟还在谈论光荣时刻,现在还真的赶上了这么光荣的时刻。
好在她很快恢复过来,咽了咽口水,“我这就去叫医生。”
陆青芽白净的小脸上冒着汗丝,见顾欢颜准备去叫医生,艰难地从喉骨挤出话,“记得叫他......”
顾欢颜即刻意会点点头,这么重要的时候,孩子的父亲怎么能不在?
产房。
陆青芽全身都冒着热汗,完全将衣服侵湿了,那阵疼痛似乎要将她活生生拉扯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
她紧紧抓着容越琛的手,隐约听见医生在身旁说加把劲。
被女人抓过的手已经红了一片,容越琛紧抿着唇,神色紧张,却不肯松手,心疼地盯着陆青芽,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产妇现在身子虚弱,顺产怕是不行了,得剖腹产。”医生的话再次传来。
别无他法,陆青芽整个心都是提着的,在注射麻药之前,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
容越琛眸光一紧,还以为陆青芽担心他会中途离开,赶紧应答一声,“我在。”
汗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陆青芽紧紧抓着他,语气断断续续,“要是有意外,保小孩。”
真的到了关键时刻,身上的母性也会自然而然散发出来。
眼神即刻变得复杂,容越琛眉心紧蹙,如鲠在喉,“不要说这么晦气的话!你跟孩子都会没事。”
感觉到麻药起了作用,陆青芽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到最后渐变混沌,直至完全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病房。
眼前白花花的一片,等意识逐渐清晰,视线逐渐变得清楚,陆青芽才完全醒了过来。
恍若世纪。
略微动了动身子,肚子即刻传来撕扯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别乱动。”容越琛刚走了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心上掠过心疼,终是忍不住,上前走了过去,语气隐含关切。
陆青芽身子一怔,立即想到了孩子,期待地看向男人,“孩子呢?”
闻言,容越琛眸色一沉,薄唇抿成了一道刃线,没有及时回答。
寻思到一丝不对劲,陆青芽不由抓住了他的手袖,仰头仔细盯着他,“我问你呢,怎么不回答我?我想看看孩子。”
容越琛还是不吭声,瞥了一眼那双抓住他手袖的手,眼中滑过一丝复杂情绪,将她的手还是一点点扒开,走到窗前,背对着她。
她心跳顿时紊乱。
这时,顾欢颜刚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陆青芽眼前一亮,在顾欢颜还未走近时,着急询问:“欢颜,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孩子?他长得怎样?”
外貌应该随容越琛吧?
可是得到的回应还是沉默。
顾欢颜瞥了一眼站在窗前的男人,背影看似寥落,而后艰难地来到床边,低着头将带来的养生粥放在桌上,别开话题,“我给你买了粥,呆会吃点。”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紧张,陆青芽死死抓着她的手,“回答我。”
她盯着那顾欢颜那张脸,发现她的眼睛微红,心狠狠一咯噔。
“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话落,顾欢颜眼眶立时蓄满了泪水,而站在窗前的男人手心也紧紧拢起,气氛凝滞的不像话。
见顾欢颜低下头,陆青芽不由提高了音量,“快说!”
“青芽......”顾欢颜身子一抖,抽泣道:“孩子,孩子他不在了。”
不在了......
陆青芽嘴角艰难一扯,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欢颜,只觉得她像是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在说什么呢?别开玩笑了。”
顾欢颜的内心也是煎熬的,可是一想到长痛不如短痛,她一时下了狠心,“医生说婴儿一出生就没有生命特征,心跳是停的。”
没有生命特征?死了?
“不可能。”陆青芽不愿相信,嘴角溢出一丝苦涩,内心仍在垂死挣扎,不停地摇头,“好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死?你就不要骗我了。”
明明前几天检产检还是好的。
“是真的.......”顾欢颜句句讲得艰难,发生了这么突然的事情,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心里也不好受。
“我不相信!”陆青芽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作势要下床,“我要去看看。”
顾欢颜立即上前拦住,“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剧烈运动。”
“别拦着我!”陆青芽依旧坚持,面色苍白。
一旁的容越琛再也站不住,努力将情绪都克制下去,快步来到陆青芽跟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恢复身子。”
“放开我!”陆青芽现在的情绪俨然像脱缰的野马。
容越琛依旧不肯松手,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切齿道:“孩子已经没了,你再去看都是徒劳。”
像是中了魔怔一样,陆青芽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眼神黯淡无光。
起初是不愿相信,不敢相信,现在当真真切切从容越琛口中听到那句孩子没了,好像就算再怎么不愿意相信,残酷的事实还是像潮水般涌上来。
她坐在病床上,双手抱膝,耷拉着脑袋,嗤笑了几声,眼眶却是一热。
“好好的怎么会出事了呢。”
口中念叨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齐聚涌上了心头,将她的心搅得体无完肤,徘徊在眼眶的泪水终是忍不住,大颗大颗掉落下来。
她赶紧用手擦了擦泪水,心想自己是不想哭的。
可是泪水像是开了闸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距离上次哭好像已经过了大半个世纪,她依稀记得上次流下几行清泪是容越琛当着众人的面郑重地说要娶她,那无非是感动的泪水,可是现在流在嘴角的泪水是苦的。
悲切不能自已。
“青芽,别......”一旁的顾欢颜实在看不过去,想要上前劝慰,却见容越琛伸出手,示意她停下。
她也只好停了下来,想了想,最终离开了病房。
事已至此,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容越琛则是站在床边,内心煎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