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顾风岩一记掌风劈来,“你这话是说诸位长老是有意冤枉你们了?”
沈莫离并为躲闪,慕青池施展灵力,挡住掌风,“师叔息怒,青池觉得师弟的话很有道理。试问,若是我们要行凶,又何必用诛邪剑,这不是明摆着说凶手就是我们吗?”
“狡辩,证据确凿还想抵赖?若不是你们,还能有他人?”崇清道。
柳黛云此刻是少有的正经模样:“师兄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是他人所为。青池从小聪慧过人,焚音更是事不关己,莫离也是正派品性,凶手应该不是他们。”
方子澄:“师妹说的有道理。”
顾风岩道:“既然都有道理,就要看证据了,带证人上来!”
一个疯疯癫癫,像丢了魂似的弟子被搀扶进来,他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脸上还有一道状似被诛邪剑所伤剑痕。他看到慕青池,忽的脸色煞白,躲于众长老身后。
“李峰,你说说,是谁伤的你,又是谁杀害了你的师兄弟们?”谭暝问。
李峰不敢直视慕青池,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显然也被割了舌。
“上纸笔。”
李峰拿着毛笔,颤抖着写下:
昨晚,弟子与师兄弟们相聚闲聊,后来他们依次离去,弟子是最后走的,看见慕师兄拿着诛邪剑杀了他们,我被发现,被他割了舌,欲下杀手时听到来人,我才慌乱逃跑。来的正是夜间巡游的大师伯与六师叔,此事千真万确,弟子不敢有半句谎话。
谭暝拿着那张纸走到三人面前,“青池,你还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慕青池道。
沈莫离道:“弟子相信不是师兄所为。”
谭暝看着沈莫离不说话。
顾风岩道:“相信他们二人知晓此事,也都串通好了,既然他们都矢口否认,看来只有用刑了。”
跪着的焚音立刻跳了起来,“可别打我,我压制了修为,不经打的啊!”
刑具呈上,是一柄绞着金丝的皮鞭。鞭子同孩童手腕般粗细,通体黝黑镀着些许暗红,似染血一般。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这种鞭子恐怕是专为鞭打修士所造。
沈莫离想起反刑讯训练时用的鞭子,对比这个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他若是经不住这顿鞭子,落下残疾,肯定会阻碍任务的进行……
“别怕。”慕青池握了下他的手,温暖的感觉,似乎瞬间抵达沈莫离的心房。
“好啊,连跪都不跪,这就是你们面对长辈的态度!”崇清怒斥。
慕青池道:“问心无愧,又何须下跪。”
“行刑。”谭暝道。
顾风岩手执长鞭走到慕青池身侧,又扫了眼焚音,确定先拿沈莫离开刀,毕竟他是修为最浅的。但见沈莫离面上毫无惧色,不禁有些愠怒,一鞭挥下,却在空中生生停住,如此大的法力,不是慕青池的手笔,又会是谁。
沈莫离本以为他会挨上这一鞭,已做好心理准备,却不想鞭子半空停住。
慕青池道:“既然人证物证都指向我,自然应该先审我才对。况且莫离修为尚浅,挨了这顿鞭子恐怕就气绝身亡了,师叔怎么光挑软柿子捏?”
方子澄道:“青池,你向来尊师重道,言行亦有分寸,今日怎的为了他多次顶撞长老。”
“师叔也知弟子尊师重道,又何必偏信这栽赃陷害之说。”
谭暝对顾风岩道:“那就审他吧。”
顾风岩本以为慕青池会如之前那般抗刑,这一鞭使上了全力,然而鞭子却畅通无阻地落在慕青池身上。
清脆的鞭响声,沈莫离皱眉看向慕青池,慕青池脑内传音给他,“没事。”
三十鞭,顾风岩的灵力渐衰,质问道:“你用法力抵抗了?”
慕青池一脸无辜,“弟子不敢,只是不想大叫坏了规矩,若是师叔想听青池的惨叫,青池愿满足师叔的癖好。”
“哼。”顾风岩不愿与他口舌之争,心想这沈莫离打不得,焚音难道也打不得,长鞭扬起劈风落下。
“啊呀呀,疼疼疼。”焚音满地打滚,躲着鞭子。
鞭声配合着焚音的凄厉嚎叫,让长恨堂外各弟子听的胆战心惊。
“啊啊啊,长老们要屈打成招了,师尊啊,快出关救我啊……”焚音叫声夸张,姿势滑稽,惹的柳黛云不断笑出声来。
“师妹,严肃点。”方子澄道。
“明明很好笑嘛,哈哈哈。”柳黛云笑道。
打够三十,顾风岩恶气已出,便请示谭暝:“师兄,他们不招。”
“押入天牢吧。”谭暝道。
天牢处于谭暝的探月峰上,设有露天的牢笼,地势又高,因此称为天牢。天牢的每一间牢笼,都用法力与阵法镇压,进入牢笼后的修士,修为会随之消失,看守天牢的守卫通常都是元婴以上的弟子,空中还有灵禽不时飞过。
天牢上的天气,时而阵雨,时而冰雹,变化多端,令天牢中的犯错弟子痛苦不堪。
三人分别被关入三间牢笼。牢笼上的空隙非常窄小,只有手可以勉强伸出。倒是不影响他们看到对方,并且语言交流。
谭暝道:“青池,若是早日招认,也可使你的师弟们少受点苦。”
“弟子知道了。”慕青池恭敬道。
谭暝走后,焚音便躺在地上,看着空中的日月,以及不时飞过的飞禽道:“从未来过这里,没想到这儿也挺好玩的。”
沈莫离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慕青池道:“你认为是谁做的?”
沈莫离暗忖,门派中秩序井然,每晚都有两名长老巡查。门规严厉,惩罚又重,众弟子都兢兢业业,安分守己。要说门中哪里不好,恐怕只有那些时不时地风言风语罢了。死的又都是说过他与师兄坏话的人,这明显就是嫁祸,而这结果最为有利的人,应该是大师伯,听说大师伯本来是要继承掌门之位的,后来却临时被更改为陆华师尊。
“该不会是大师伯吧?”沈莫离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