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聒吓得脸色一下变了,一伸手扶住吧台,喘着大气说:“鹿爷,求您了,我只是小本生意。”
外面传来小定的声音:“毛子那边去,人往那边跑了。”
苏苒知道刚才打中大瓷瓶的是子弹,原谅苏苒长这么大,也只在家里汪娟看电视剧时瞟过几出枪战片里见过枪,所以和酒楼里所有的人一样,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
许云鹿看了老聒一眼,总是带笑的脸一下冷下来说:“最好那个人跟你没关系,否则不是你在这里混不混得下去的事了。”
老聒连连叫:“鹿爷,许云鹿鹿爷,对天发誓,我和酒楼这些人都是良民,从不干犯法的勾当,怎么可能有枪这种东西。”
许云鹿哼了一声,忽一把抓过苏苒,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邪邪一笑,非常霸道地说:“我的!”然后松开苏苒,转身出了酒楼。
大家半天才回过神来,个个都跟看鬼一样看向苏苒,刘姐最先反应过来,急窜窜地走向苏苒说:“小懒,小懒,你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跟这只鹿勾搭上的。”
“我,我…,我没有。”苏苒觉得在自己十八岁的人生中,都没这不到十分钟的人生精彩,先被许云鹿轻薄,然后被枪声吓着了,再然后又被许云鹿一吻吓傻了。
“千万别被这张皮给迷惑了,赶紧打包哪来回哪儿吧,刘姐平日里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危言耸听的,这是在纳东,我们这边管得严,在瓦西那边,许云鹿就是个魔鬼,杀人如麻,玩小姑娘不给玩残了是不放回来的。”
刘姐的话招来惊愕后的第一通笑声,刘姐意识到自己后面讲的这话和前面那句有出入,赶紧补充一句:“哦,玩残了也不放,杀了!全杀了!”
苏苒回过神,也挺气恼,这一会儿就被许云鹿亲了两次,虽然她不觉得许云鹿可怕,也不讨厌许云鹿,但不能因为不怕不讨厌,就让他随便亲,而且他第二次可是亲在自己嘴唇上,鼻翼间还留着不知道是82年还是去年的拉菲的酒味,很香,但是,但是这算什么事啦。
老聒气得跺了一下脚,看了苏苒一眼,苏苒一看时间离下班时间快到了,把书胡乱往小包里一塞,背着包就要走,老聒却叫住她:“小懒,我和你说几句话。”
苏苒停住脚,跟老聒来到他办公,所谓办公室,苏苒在这两次,就没见老聒进去办过公,里面就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排柜子,那排柜子既没放书籍也没放古玩,整个办公室除了这几样家具,空空荡荡的。
当然老聒不止一次讲过他不是文化人,文盲,放书放古玩都不合身份,但苏苒看上去总有一种他随时要搬家的感觉,当然如果不是他开酒楼八年的前提下。
走进办公室,老聒便问:“小懒,我从没问过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现在是不是还是学生?”
苏苒没回话,老聒在椅子里坐下来接着说:“我现在提醒你,如果是,就赶紧回家继续念你的书,如果不是就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天下可以挣钱的地方多着呢。”
苏苒还是没回话,老聒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不想离开纳东,换个好点的地方住,许云鹿缠上你,你一个人不太安全!”
“我不怕!”苏苒脑子里还在刚才被许云鹿非礼的惊愕中,她对刘姐和老聒的话本来一点也不相信,但这一会儿,她竟有点信了,许云鹿还真…真是个什么都敢做的大流氓,但是,这在华国,华国可是法治社会。
苏苒气冲冲从老聒办公室跑出来,一气往租的房子跑,她刚拐到自己那间平房的小巷子里,差点就撞上了一个人,苏苒赶紧收步,才看清居然是许云鹿。
巷子不宽,只够并排走两个人,所以许云鹿横在巷子中间的大长腿,就正好挡住了苏苒的路。
苏苒看清是许云鹿,下意识地把嘴使劲擦了两下。
许云鹿取下叼在嘴里的烟,用手指轻轻弹了弹。
苏苒很生气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云鹿忽然收回腿,往前走,苏苒追上前不满地叫:“我问你呢,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还是个学生吧。”许云鹿说话间已经走到苏苒的小房间门前,苏苒没回答,许云鹿指指门锁,苏苒可还没傻到引狼入室,把头往一边一别,一副势死不给你开门的英勇形象。
许云鹿呵了一声,两边瞅了瞅,一伸手从旁边一个破架子上抽了小半截锈铁丝,往锁眼里一抽一扭,苏苒看见自己的门锁就被许云鹿打开了,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许云鹿就敢堂而皇之的撬锁开门…
只是苏苒还没悲愤完,人已经被许云鹿拉进了她那间小平房。
许云鹿再一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苏苒终于意识到了比许云鹿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更可怕的事,就是自己被许云鹿给锁在了一间屋里,自己现在是和一头狼共处一室。
许云鹿往那张小破沙发里一窝,很满足地嗯了一声,然后把大长腿往前一伸,想搁在苏苒唯二的家具,那张床上,不过看了一眼脚上的靴子,在纳东这个鬼地方,用纤尘不染,有点夸张了,但真的还是挺干净的,许云鹿到底没搁上去,而是一收腿问:“你还在念书吧?”
苏苒负气不回答,许云鹿一下站起来,把苏苒一把拉到怀里说:“鹿叔叔的耐性是有限的,所以从现在开始,鹿叔叔问一句,你答一句。”
“我不!”苏苒挣扎了一下,不过,那双象读书人的手却不是读书人那点子力气,让苏苒有点蚍蜉撼树的感觉。
不过苏苒听见那声“鹿叔叔”,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觉,这种亲切感,让她被许云鹿搂到怀里,都没生出厌恶或反感,但苏苒的记性算不错,可以很确切地说,打她记事以来,身边没有出现过鹿叔叔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