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才知道许云鹿居然是自己老首长的孙子,秦默是老首长的曾孙子。
对老首长,老朱没什么隐瞒的,说许云鹿和高红岗过去就进山了,在果阿那边进了山,基本就和外面失联了,而且原定计划,没让许云鹿和高红岗进山,他俩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自己进的。
本来邵东报了案,警局也十分重视,加上老朱出面,警局自然更重视,通过各种大量排查,查出劫匪带着秦默是两天前从东面出城,走的海路。
苏苒知道两天,对方有足够的时间把秦默带出公海,出了公海,华国的警方也无能为力,警方要找,至少还得查到他们带秦默从哪个国家登陆,对方肯定不会通过正常渠道登陆,所以海关是查不到入境记录的。
几天前还在自己跟前唱《小报童》,玩小蛇蛇的秦默,突然就如泥牛入了茫茫大海,苏苒拿着毛子找回来的秦默带三颗小佛珠的小手链,已经没眼泪了,眼前忙忙碌碌的人们,对苏苒来讲突然都变得那么不真实。
苏苒在云顶咖啡的一个包间坐了没一会,老聒来了,老聒进门没有说话,苏苒先开了口:“默默是我和鹿叔叔的孩子。”
老聒从别人嘴里听到,他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从苏苒口里说出来,他就觉得头皮一阵阵地紧,然后一拳砸在桌上厉声问:“为什么,小懒懒,许云鹿到底有什么好。”
“老板,我,”苏苒有点惊奇地抬起头。
“别叫我老板!”老聒说完,用手拍打了几下头才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许云鹿那个私生子。”
苏苒听了,拎起包站起来就要走,老聒伸手拦住她狠狠地说:“人都来了,还走什么走!”
苏苒一惊,又听老聒小声说:“用包砸我!狠点!”
苏苒愣了一下,挥包就砸向老聒,一包就把老聒的头给砸破了。
血顺着老聒的脸一下流了出来,人的头脑血管最丰富,这一流,流了半个脸,把苏苒吓了一大跳,她听见有人叫着推门进来,一下就把她掀到地上,问老聒:“宇哥,要不要把她做了?”
老聒用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骂了一声,然后说:“做了干什么,留着,有用处。”
“我们不是马上要离开。”
“带着!把她身上的定位装置和跟踪器都拆了。”
经历了两次绑架的苏苒,这次绑架的级别最高,有幸坐了把小车,如果不是手被绑上了,又眼被蒙上了,比那两次大冷的天给人扔货柜后厢里,这次真算得上是享受了。
苏苒知道许文山、邵东他们的目光现在都在秦默身上,被拆了定位装置和跟踪器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他们发现。
苏苒不知道车开了多久,也不知道往哪里开,她心里全是秦默,所以车猛地停下来时,把苏苒还震了一下。
然后苏苒听见车外有人说:“黑皮哥,宇哥,前面没路了。”
“弃车进山。”一个不属于老聒的粗鲁声音吩咐。
有人便把苏苒从车内给拉了出去,然后往前推了一把,她听见身后有人说:“这次进山福利不错,还带个妞。”
“这妞挺正点,模样好,身段好。”
“不过听说这妞是许云鹿的,别到时候有福消受,没命了。”
“听说许云鹿让阿法规他们困住了,出不出得来还两说。”
……
“你们几个几把玩意,不说话,是不是难受呀!”一个不属于老聒也不属于刚才那个粗鲁声音的声音骂起了人,苏苒身后立刻没了声音,不过那个人推她的时候,手脚却不老实起来。
苏苒想叫,可知道叫也没用,却被人一下拉了过去,把她眼睛上蒙的黑布扯开说:“这么蒙着,她走得太慢,耽搁行程。”
是老聒。
在老聒前面的那男子,身材高大、光头,穿了件黑色背心,头皮特别黑,露在外面的手臂又粗又壮,上面纹满了苏苒看不清的花纹。
那个男子转过头,挪谕地说:“阿宇,都残花败柳了,你还稀罕呀。”
“黑皮,少废话,赶紧赶路吧,否则明天都到不了果阿境内。”老聒的声音很冷冽,说完把苏苒拎到自己前面一推说,“走!”
这个位置当然比刚才那个位置好上一百倍,至少老聒不会动她动手动脚,苏苒眼前的老聒跟在玉龙雪山、大学、奶茶店和警局看见的都不相同,一件灰色的无袖紧身t恤,黑色休闲裤,高帮战地靴,露在外面的手臂绝对不象平时看见的那副文质彬彬样,和许云鹿一样,肌肉非常发达,是李鬼所讲,一拳挥出去,没个小四百公斤打击力,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练过的那种。
最主要是苏苒发现老聒的腰间有枪,再一看黑皮,屁股后面也悬了一把枪。
除了苏苒,在场的人除了一个背台卫星接受器,其余的都背了一个双肩大帆布包,当然老聒比别人的额头上还多绑了条白色的绷带,那是苏苒用包砸出来的特效。
好在苏苒不喜欢穿高跟鞋,也庆幸自己不喜欢穿高跟鞋,在关键的时候才能不掉链子。
走山路本来就吃力,被缚了双手的苏苒就更难了,老聒时不时得出把手,扶苏苒一把。
苏苒知道眼下这个叫黑皮的男人,跟前次李丹丹还不太同,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心黑手狠的主,所以一直咬着牙,没敢出声。
走了不过半个小时,老聒从战地靴摸出刀,把绑苏苒手的绳子给割开了,一个瘦长条,穿黑衣服、四十几岁,看上去就很猥琐的男人嘻皮笑脸地赶紧跑上前想制止,他还没出声,老聒就冷冷地说:“人是我弄到的。”
“宇哥,我知道,我知道,这人来的时候,好在兄弟们不是正好在吗,否则…”
“走!”
黑皮转过身眯了一下眼看着老聒,老聒把刀放回战地靴冷冷地地说:“象这样,天黑之前都翻不过这座山,更别提过境了。”
“行,阿宇心疼美人,理解,老苗子,前后都盯紧点,美人听话就算了,不听话,兄弟们也顾不得她是不是什么鹿爷睡过的了。”
老苗子又嘻皮笑脸地说:“人家都说许云鹿睡过的女人碰不得,老子就喜欢碰他几把睡过的…”
老苗子话还没说完,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吼声:“他妈的,什么人!”
苏苒一愣,没想到邵东他们这么快就发现了,还追来了,心头又喜又不喜,喜是自己有可能获救,不喜是自己就不能跟着老聒他们进山找秦默了。
老苗子一伸手就想把苏苒抓过去,老聒却抢在老苗子手伸过来之前,把苏苒抓在手说:“黑皮哥,队伍你带,人,我盯着。”
老苗子就悻悻地往队伍后面去了,他还没走到最后,打斗就结束了,苏苒在心里啧了一大声,没鹿叔叔他们,东东哥你们的战斗力就这么弱鸡啊。
没一会儿,老苗子带人从后面推了一个穿白背心,迷彩七分裤,战地靴的男子,人推到黑皮面前,老苗子上前一脚就把男子踢跪在地上。
男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啊”,苏苒这个近视从这声惨叫听出来者居然是赵小恨,心顿时瓦凉瓦凉的。
苏苒的心还没凉完,老苗子已经一把抓住男子的头发,但对方头发太短了,所以他只好改用手里的匕首把男子的头给抬起来,苏苒一看果然是赵小恨,赵小恨看见老聒,眼睛一瞪:“郭捷宇,是你!我,我日!”
黑皮摇摇头说:“女的是你的梦中情人,这个男的总不是你什么变态相好了吧。”
“这个小白脸,我知道,”老苗子吞了口口水说,“是个条子,是李鬼那个死变态的马子。”
“你他妈才是小白脸。老子还是高红岗的弟!”赵小恨一口血水吐到老苗子脸上,老苗子一挥手里的匕首,用匕首背给了赵小恨一下,苏苒又听见赵小恨的惨叫声,她都不知道赵小恨这个时候逞什么能,分分秒秒不是挨揍的节奏,老苗子把他黑衣服的袖子一撸说,“高红岗在老子眼里算个屁!”
赵小恨有点吃惊,可能没想到高红岗没李鬼在眼前这个人面前份量重。
黑皮听了点点头说:“早有所耳闻,说李鬼搞了个条子,就这个?”
“是呀,黑皮哥,你看细皮嫩肉的,要不,今天晚上,咱们就用李老鬼这条子马子犒劳兄弟们一番。”老苗子用匕首挑着赵小恨的脸嘻皮笑脸地说。
黑皮这会儿更急着赶路,一听便说:“条子?还是李老鬼的相好,做掉!”
“兄弟们玩完,再做掉,不是一举两得。”老苗子有点舍不得,苏苒急了,伸手扯了老聒一下,却有人走上前说,“黑爷,这个李鬼心黑手辣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在没干掉他之前,把他马子干掉了,会不会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苏苒听那声音有点熟,但又比自己熟的声音略低沉一些,不过她近视,周围全是黑皮的人,她只能躲在老聒身后。
老苗子“嗤”了一声说:“我说老王头你是不是点心做多了,人也做面了,就冲他是个条子,先奸后杀,都是便宜的了!”
苏苒惊疑不定,从老聒的肩膀望过去,那人拿只烟递给老苗子说:“苗爷这话,肯定没错,他是条子,谁能当他是几把事,但他是老鬼的马子,老鬼可真干过活剥人人皮的事,被他点天灯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那可真是一个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主。”
老苗子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山风一过,有点阴风惨惨的,又或许是李鬼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黑皮也忌惮,最后说:“你们跟着我黑皮也是走南闯北的了,什么样的妞,你们没见过,居然就这么惦着人家玩过的,两个残花败柳,什么眼光,真的这么想玩,也当着许云鹿和李老鬼的面玩,才过瘾!捆上,带着!天黑之前,必须给老子翻过这座山!”
老聒才出了声:“老王头,把人看紧点。”
苏苒看清来人,吓了一大跳:“王,王叔!”
此人正是王定一,和在奶茶店不同,穿着一身黑色的山民衣服,戴了个斗笠,把赵小恨抓过来说:“小苒姑娘,走吧!”
过了生死关的赵小恨啊了一声说:“苏小苒,这不是你那奶茶店做点心的师傅吗,还真以为许小鹿有多神奇厉害,搞半天居然在身边埋了颗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