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领导,正常情况,都不会冲在一线,危险比别人小得多。”
“可他这个领导,他们都说更象是去搬砖的。”
许文山笑了,伸过手臂,等忐忑不安的苏苒挽着他的手臂才说:“走吧,姥爷带你回去,你呢,就专心照顾好默默,一切都有爷爷和姥爷呢。”
苏苒点点头,许文山又说:“手呢,还是让哥哥看一下。”
苏苒又乖乖点点头。
许文山带着苏苒来到17楼,苏铭正好站在门口,看见了先和许文山打个招呼,然后才问:“鹿哥说你的手受伤了,怎么回事?”
许文山便把苏苒交给了苏铭,转身回了电梯。
“他大惊小怪,又不是什么重伤。”苏苒把手伸过去,苏铭看了一下伤势问,“有没有拍片?”
“拍了,没骨折,还打了破伤风针的。”苏苒打开门,和苏铭走进房间,把白天发生的事挑着说了一遍。
“如果你和鹿哥要在一起,张菲然日后肯定还有更多找你岔的时候,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她姥姥就是刻薄不安好心,张菲然和她姥姥比起来,那简直就是阴险。”
“知道她阴险,你就更要小心些。”苏铭叹了口气,简单给苏苒包扎了一下说,“人睡觉的时候不老实,万一碰着了。”
“我睡觉从来都很老实。”
“那是你认为的,默默呢?”
“被他太奶奶、太姥姥征用着的。”
“鹿哥呢?”
“局里有事,刚走。”
“我陪你去把默默接回来吧。”
苏苒看了一眼时间,便点了点头。
区鹏看见苏苒和苏铭,便推开陆老夫人那边的门说:“在这边屋子里的。”
两人谢过区鹏进了门,果然屋里一派和乐融融的场面。
许文山和陆丰在喝茶聊天,许老太和陆老夫人守着秦默,秦默在那里各种淘,看样子是继许云鹿之后,在这里称王称霸的,满脑门的汗,不过背上给塞着小毛巾,许老太和陆老夫人还时不时给擦下汗。
听见开门的声音,许老太看见是苏苒和苏铭,便冲两人招招手说:“苒苒,快过来,看看默默,好乖的!”
苏苒看着自己那个都快淘上天的儿子,不知道跟乖有半毛钱关系。
许文山冲苏铭招招手说:“小铭,我和老陆正好要下盘棋,他惯来招术多,你来当裁判。”
苏铭自然明白许文山的意思,他是希望陆丰夫妻早日能够接受苏苒。
苏铭有点替苏苒委曲,如果不是因为有秦默,他真想带苏苒一走了之,当然许云鹿也没有什么对不住苏苒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家里的老弱病残都是许云鹿罩着的。
苏铭的那股高傲的气慢慢平息下来,在许文山和陆丰旁边坐了下来说:“陆爷爷、姥爷,我对棋类研究不多,所以有什么失误,你们二老见谅啊!”
陆丰点点许文山说:“听这称呼没,那是有区别的。”
许文山既能感觉到苏铭的那股气,也能感觉到苏铭那股气很快平息了,苏铭这么快就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他有点意外,又有点不意外,当然他能感觉到,陆丰那个老狐狸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苏铭倒不是谦虚,对于围棋象棋,他都只是知道点皮毛,他这些年用在读书上的时间都没有打工的时间多,所以不可能有闲情逸致来玩打工和学习以外的东西,不过坐在那里观了会战,发现陆丰这个老魔头很喜欢毁棋。
许老太把苏苒叫了过去,苏苒一看这架式,知道一时半刻是不会放秦默离开的,再看看时间,也才将将到八点,便坐下来。
许老太先看了苏苒的伤问:“还疼着吧。”
“姥姥,已经没那么疼了。”
陆老夫人便说:“我说素素,不是姐姐我说你,那个宁姝和张菲然,你也不要太惯着了。”
“老姐姐,素素知错了。”许老太一抬手翘着兰花指顽皮地做了个戏剧中的动作。
陆老夫人就乐了,用手指点点许老太说:“还顽皮,姐姐知道你顾你娘家的人,只是顾也要有个度,不管怎么说,小鹿才是你亲外孙儿。”
“老姐姐,这些,妹妹如何会不清楚,只是菲菲陪了我这许多年,我怎么也得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婿的。”
“你是想给她找个合适的夫婿没错,那还得她接受吧,我看你那妹子应该很中意肖家。”
“她如果真中意肖家,以后也别登我许家的家门了。”
“这个宁姝真是个自私的人,她难道不知道创誉买通张柏,偷的难道仅仅是一个购买案吗?你不会活了几十年,连这个都不明白吧。”
“老姐姐看你说的,我和老许都跟泥捏的一样。”
“我知道你和老许不是泥捏的,就是怕你们俩没小鹿在身边,都一味忍让,好了,那都是过去式了,正好,我的毛线快打完了,我和小懒虫给我挽点毛线。”
“啊,把我和苒苒当廉价劳动力使啊!”
于是女人这边,很快便成了陆老夫人织毛衣,苏苒和许老太给陆老夫人挽毛线,秦默在一旁疯玩。
苏苒真没想到陆老夫人织毛衣还真是认真的,那毛衣的花编织得还真是漂亮,便好奇地问:“奶奶,这是给谁织的?”
“我心里是给小鹿织的。”
“为什么是心里呀!”
“现在的孩子还有几个会穿织的毛衣,都觉得土。”
“既然如此,奶奶为什么还要给叔叔织。”
“那是要织的,自打小鹿突然失踪,我每年都给他织一件毛衣,当个念想,今年这是第十六件,不过比往年织得慢,过节前也不知道能不能织完。”
苏苒从心里同情几位老人,自家这鹿叔叔真是太不孝了,让四位老人这么牵挂他。
许老太挽着毛线说:“老姐姐这番心呀,小鹿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掉两滴眼泪。”
“那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怎么可能掉两滴眼泪,真要掉也掉的是鳄鱼的眼泪。”
苏苒都不知道该向着许老太还是向着许云鹿,反正许云鹿现在在四老心目中烙上的印迹就是“不孝之孙”。
许老太就“扑哧”一声笑出来,陆老夫人停下针说:“所以呢,我们要把小懒虫和默默扣留下来,许小鹿欠我们的,由他俩还。”
苏苒就乐了,捂着嘴笑,秦默听见陆老夫人提自己的名字,放下手中的玩具,爬到陆老夫人身上好奇地问:“太奶奶,你叫我?”
“太奶奶有叫你吗?”陆老夫人揪了秦默的鼻子一下,秦默眨了几下眼睛,他觉得自己听得很清楚,但陆老夫人的疑问句,让他对自己的听力发生了质疑,陆老夫人看见秦默那小样子,逗得笑了起来,秦默一下明白自己又被逗了,立刻说,“妈妈,我要玩大帆船。”
“大帆船还没装起来,爸爸没时间。”
“舅舅!”在秦默心目中,苏铭可是无所不能的,苏苒便说,“那明天让舅舅跟你一起装。”
“不,现在!”秦默已经发现自己小霸王的地位,于是非常霸气地拒绝了苏苒的要求。
陆老夫人便说:“让小铭在这里跟他一起装,我看看我家默默是个小笨蛋还是个聪明娃。”
秦默一听立刻说:“默默是聪明娃。”
陆老夫人便让区鹏安排人去拿,秦默对那套帆船早就垂涎了,一听,便缠着区鹏要一起去,区鹏就抱着秦默去了,没一会儿,区鹏就一手拿着那套帆船进来了,一手扛着秦默进来了。
一进门秦默就大叫:“舅舅,舅舅,船船,船船!”
苏铭便和秦默一起拼装起帆船来。
舅甥俩忙到十点,只装得初据规模,几位老人作息都很规律,苏铭便和秦默约好明天晚上再来装,秦默才终于揉着眼睛答应了。
和四位老人道了别,苏铭抱着秦默和苏苒离开了28楼。
因为苏苒手受伤,所以侍候秦默的差事就落到苏铭身上。
苏铭穿着衬衫西裤做这些事有点不方便,苏苒便去对门给苏铭拿了干净的家居衣服。
秦默这段时间跟着许云鹿,被许云鹿惯着每天都要玩会儿水,苏铭自然也都惯着,由着秦默玩累了,才用浴巾包着抱出来。
等苏苒洗完澡出来,秦默已经被苏铭给拍睡着了,苏铭给苏苒把小手指上的伤重新包扎了才说:“鹿哥这个人异常聪明,应变能力超强,而且不是个吃亏的主,轻易不会着别人道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啊!”
“我知道,哥。”
苏铭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说:“要不让小姑来陪你?”
苏苒赶紧说:“别,你千万别,小姑现在除了吃,最喜欢的就是睡了,这会儿早睡了,到时候又要用你弟弟妹妹责怪我们了。我没事,你去睡吧,哥!”
“确定?”
“确定!”苏苒把苏铭撵走了,走回床边,坐下来,看着自己养的秦默,轻轻拍拍他的小pp,小声说,“默默,好快呀,三月份你就三岁了。”
只是睡得香香的秦默哪里知道苏苒的愁肠百结,睡着睡着,还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梦里碰上什么高兴事了。
苏苒俯身轻轻吻了秦默一下,眼泪却流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苏苒就把秦默送到了28楼,许老太拉过苏苒,让她带的医生又看了苏苒的小手指,确定伤势无碍,只怕为留疤,许老太便说:“放心,我有管特别好用的去疤药膏,等伤好了,拿去涂,天天涂几十次,姥姥就不相信还治不了那个疤了。”
苏苒乐了,倒想起许云鹿有几管去疤痕的好膏药,也不知道瓦西那宅子被炸了,膏药有没有也被炸得稀巴烂了,那管膏药,让苏苒重新想起了瓦西的时光,但瓦西美好的时光弥足珍贵,之后就是与许云鹿长达三年的分别,一想到三年的分别,苏苒的心几乎都抽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