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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月梅瞬间便了然了,可是她却没有点头,只是嗫嚅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凤云若看着她的样子,嗤笑着道:“怎么?不敢?上回你点了皇宫的时候,也没见你这副模样啊?”
  张月梅自然是有些不敢——因为上一回在宫中住着的地方,虽说人看管着,可是都没有人进屋来看管着,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刻意点了宫殿;可是现在却是要明目张胆的在柳婉嫣的府邸门口点火,实在还是有些太过危险了。
  凤云若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流露太多不满的表情,只是微笑着道:“既然如此,这事也就不麻烦你了。”
  张月梅也知道凤云若并没有安什么好心,却也没说出什么来,只听凤云若道:“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对我也就没什么价值了,待会儿你便收拾收拾带着柳丘,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张月梅见凤云若这样说,连忙跪下了身子,慌慌张张的道:“这可不行啊凤小姐,您,您若是将我们赶走,我们可就真的无家可归了啊。”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柳家已经不能回,但若是张家的话,也不会接受自己和丘哥儿,毕竟自己火烧了皇宫,现在定然已经被全城通缉,只有凤云若这里可以让自己先暂时安身立命,但若是离开了的话,就再也没地方可以待下去了,她不想,也不会让丘哥儿回到那个破庙里头。
  凤云若撑着腮瞧着她,缓缓说道:“你无家可归有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月梅没有说话,只是仍旧跪在地上,头贴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凤云若“呵”了一声,然后道:“那既然如此,我说的那件事情……”
  “我做。”
  张月梅长呼了一口气,为了丘哥儿,她终于下了决心,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去帮您,烧了柳婉嫣的房子。”
  权当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丘哥儿,一次险已经冒过了,还差这第二次吗?
  “很好。”凤云若满意的点了点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张月梅,也并没有叫人扶她起来,只是笑着说道:“人人都说喜事择日不如撞日,你且回去收拾收拾,今晚便去了吧。”
  张月梅说了一声是,可应该是跪着又伏着身子的缘故,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凤云若只挥了挥手,便让她下去了。
  张月梅起身走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恨恨的咬了咬牙。
  而此时的萧书恒正回到皇宫,走到皇帝的勤政殿里,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说道:“父皇,您找我。”
  海公公见萧书恒走了进来,便适时的退了出去,皇帝瞧也没瞧他一眼,只继续批着折子,然后随口说了一句:“太子殿下当真是翅膀硬了,如今朕说的话也不好使了。”
  萧书恒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又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儿臣不敢。”
  “不敢?”
  皇帝骤然厉声道,连眉毛都竖了起来,神色难看的紧。他紧紧的瞪着萧书恒,随后似乎是忍无可忍的将正拿在手中的毛笔狠狠地丢到了萧书恒的身上,朱砂在萧书恒的衣服上划出了一道难看的印记,随后那只狼毫笔掉在了地上,骨碌碌的又滚了很远。
  “你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一直盯着他,然后扬声说道:“朕叫你去兵营操练兵马,你不听,那也就罢了,可怎么还跑去了摄政王的府里,还与他的女儿……”
  说到这里,皇帝就似乎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而萧书恒只是低着脑袋,紧紧的攥着拳头,一声不吭,直到皇帝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才抬起了头,坚定的说道:“儿臣没有!儿臣并没有与那凤云若……”
  “没有?”
  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皇帝给打断,只听他大声的说道:“你这话与旁人说,旁人可信?”
  似乎是越说越气,皇帝抬手将手畔的茶杯扔到了萧书恒的脚边,溅出来的参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现在你可知道朝中的大臣都是如何说你?轻一点的,说你不务正业,去与女子厮混;而重一点的,都说你与摄政王蓄谋已久,意图谋反!”
  “儿臣没有!”
  萧书恒听到“意图谋反”四个字,忽的就跪在了地上,地上的瓷杯碎片隔着衣角刺进了皮肤里,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只皱着眉头说道:“父皇既已瞧不惯摄政王依旧,那儿臣还怎敢与那摄政王暗中勾结?这定然是在诬陷儿臣!况且,儿臣这次去摄政王府也并非本意,而是有人暗中使了不知是什么法术,使儿臣不受自己的控制,才去了摄政王府!还望父皇明查!”
  皇帝看了一眼萧书恒的表情,心里头已经有了打算,可是只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你这样说,却也只能让朕一人信你,那些众大臣的口,你叫朕怎么堵上?”
  萧书恒张了张嘴,却也没说出来什么,就听皇帝先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先让你在太子府中带上几日,等这场风波过去了以后,再将你放出来,你看,如何?”
  萧书恒抬眼看了一眼皇帝,心中想到:难不成,父皇还是不信自己?眼睛逐渐的暗淡了,可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多余的神色,只是磕了一个头,然后缓缓说道道:“多谢父皇。”
  皇帝也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了。
  萧书恒起身,只觉得膝盖有些刺痛,可并没有说出来,反倒是皇帝叫住了萧书恒,然后看着他说道:“慢着,回头我叫太医,去你的府上,给你看看你的腿,刚刚跪到了茶杯的碎片上,定然是十分疼的。”
  萧书恒点了点头,道:“多谢父皇。”说着便回到了自个儿的府上。
  走到了门口只看见了海公公,他看见萧书恒腿上的衣服上有一块破损且濡湿了,“哎呦”了一声,然后道:“陛下没怎么您吧。”
  萧书恒摇了摇头,说道:“有劳海公公费心了。”说完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