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啊啊啊!!”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腰眼儿一阵剧痛,紧接着喉咙一甜,一股鲜血从胸腔内便喷了出来。
地包天更惨,直接让皮包儿一个大背跨给扔到地上,紧接着横腰抱起,皮包儿大腿骨往上顶,就想给这家伙来个必杀技。
地包天也不是吃素的家伙,头一下挨“皮包儿”那么一拳,便知道中了翟老头儿的奸计,等“皮包儿”这家伙把地包天抱起来,准备在他脊椎上狠狠来这么一下的时候,地包天可不干了。一个鹞子翻身就想从“皮包儿”手里挣出来,可这皮包儿哪里肯上,胳膊上早就运足了功夫,地包天挣了两下愣是没有从这瘦竹竿儿手上挣出来。
我这时已经重重地被摔到了地上,怎奈人太傻,根本就还没有反应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寻思皮包儿这家伙疯了,便又匍匐过去抱紧皮包儿的大腿,“包儿啊包儿!你咋个了嘛这是!自己人,这老小子是自己人啊!虽然这家伙曾经让我吃过屎喝过尿,但好歹救过咱俩的命,打一两下就行了啊!”
我这么一拉扯皮包儿的大腿,还真给地包天腾出了逃生的时间。地包天见自己三挣两挣挣不出身子,便换了个招式,用手指去插对方的双眼,这一招是皮包儿始料未及的,他两只手抓着地包天,一只大腿又被我抱着,就剩被插眼的份儿了。
让地包天这么一弄,这一下子皮包儿扛不住了,一撒手忙狠狠得把地包天扔了出去,又一个弹射,我就像皮球一样重重地砸进对面的砖瓦墙上。
“皮包儿!皮包儿!”我吐了口血,还要爬过去拉扯皮包儿,地包天一下子就薅住了我脖领子,“你傻啊你!你还不看看他是谁!”
“他是谁?他是皮包儿呗!”我被地包天吴老头问的一愣一愣的。
“幻像!幻像!”吴老头急得直跺脚,大概也是急忘了,这才想起来我一介凡夫俗子辨不清障眼法、迷魂阵之类的法术,便又从红布兜里包那截东西掏出来让我闻闻。
别说闻闻,这次让我吃掉它我都干啊!这世界实在是他妈太疯狂了,我倒要看看这个皮包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我呕吐完毕再睁眼,好嘛!这眼前的哪里是皮包儿啊,这家伙比姚明都要足足高出两个头去,三角眼倒长着,湛清碧绿犹如猫眼翡翠般的大眼睛,红胡子红眉毛,一头屎不拉几颜色的头发跟鸟巢似的,蓝缎子一般的脸庞,一张咧开能吞天吐地的血盆大口。这哪里是我那可爱的小包包啊,这特么分明是一个小怪兽啊!
“我靠~”我被吓了一跳,忙问地包天大师,“这是个啥玩意儿!”
地包天也是一脸懊悔,“哎~怪我了,怪我太轻敌了!原本以为嗅了那千年鸡屎草就什么幻术都不怕了呢!谁承想这妖怪实在是念力太强,其实当我们一踏进这个二层小楼的时候,幻术就已经又开始了。”
我一脸懵逼,“啥玩意儿?啥意思!讲清楚!”
地包天叹了口气看看我,“我们中计了,那根本不是皮包儿,那才是翟老头的元神。”
“哦?”我看看杵天杵地的皮包儿,确实从模样和神态上来说都比本尊差了好多,“那刚才你杀了的那个翟老头儿又是谁!”
我一回头,只见张娘娘那颗斗大的猪头正看着我。
毛茸茸笛声勾走了村子里所有的妖怪,但唯独忘掉了张娘娘,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高强的发力,只是因为这家伙伤得太死睡得又太沉,没有听到。
等我们看热闹回来,翟老头儿的元神早已经伪装幻化好了一切,就连这个二层小楼的犯罪现场也颇费了一番心血。
现在一切弄明了了,可一切都晚了,张娘娘虽被地包天飞剑杀死,但人家翟老头儿的本尊在这里,我们这次算插翅难逃了。
“哼哼哼哼~敢坏我好事!”假皮包儿狞笑着向我们走了过来。
“诶?你快看!奥特曼!”地包天往虚空一指,那假皮包儿信你为真,扭头就向后边看去。
“哪有什么奥特曼?”我也往后看。
“你娘~是真傻还是假傻!跑啊!”地包天骂了我一句兼之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我这才反应过来。
地包天红布兜里可真是什么都有,也就这刹那间从兜里又掏出两粒玻璃球大小的东西,往地上一扔,顿时冒起滚滚的黄烟。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五七八十四了,我和地包天就瞅着这个空当儿,从二层小楼的窗台往下就跳了去。
万幸,只是崴了一下脚,被没有搓到骨头。地包天站稳身形拉起来我就跑,看那百米冲刺的速度,兔子都是他孙子。
“去,去哪儿啊!”我强忍着剧痛,不时回头往外看,身子后面是一片黄烟滚滚,看不清假皮包儿有没有追来。
“去,去一个降魔,降魔之地!”地包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降魔之地?”那一定是佛家圣地了。我正纳闷着来这村子两天了,还没见过什么寺庙殿堂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还没等我想明白,地包天就说了句“到了”。我抬头一看,这他妈不就是拐弯村口的那公共厕所嘛!
“这是他娘的降魔之地?!”我小小的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
“是,是啊!”地包天跑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我跟你说,这里可臭了,污秽之地!一般妖魔鬼怪是不敢靠前的!”
“你姥姥~”还没容得我骂完街,地包天拉着我便冲了进去。
妖精也好鬼怪也好,素来都有喜好干净之癖好。像茅山术养小鬼儿啊,狐狸黄鼠狼冶炼仙丹啊,都要找上好的洞穴,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方能修成正果,要论地段来说,一般就得算市中心了,最起码也得是三环以里的房子。
所以对污秽之地,一般妖魔鬼怪都是避而远之的,更不要说让它们在这里呆上一时三刻,唯恐打掉了它那几百年的道行,尤其是养小鬼儿的人家家里都是特别干净,干净到什么程度?可以说一尘不染这个词,对于人家来说就是脏的形容词,不光地板光的能劈叉,鸡毛掸子都要打上蜡。
我虽知道这些民间传说或者故事,但对于专门用屎尿作为武器修炼且起到攻击效果的门派还是头一回见。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我和地包天刚一进厕所,“嗡棱”一下子,立刻从厕所里飞出一万多苍蝇来,又把我俩给顶了出来。这寒冬腊月照理说本不应该有苍蝇虫子之类的,原来是这阴阳颠倒,原来我们所处的那片幻境已经破碎,我们现在脚踏的才是真真切切的土地。
我和地包天又强忍着头皮重新走了进去,里面真可谓
是恶心至极,不光有那陈年的屎尿,一大片一大堆不知什么动物还是人类的尸体遗骸散落满地,没头没脑的苍蝇、食腐肉的虫子爬满了这尸山血海上,只是看了一眼,我便恶心得连连呕吐。
“算了,我看我还是出去让那妖怪给整死吧!”我呕吐着。
地包天一个劲儿地劝我,“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这是沉积多年还没有腐烂的尸体,有密道的,有密道的!”
厕所里他妈有密道!这特娘的是一个人才啊!
“一,二,三。对对对,就这儿!就在这儿!”地包天数着坑位,正是上次他让我挪挪的那个地方。
他用脚只是轻轻地一踹,坑道两边的石灰便全塌了,扒去浮土果真一个带有铜环把儿的木板门赫然出现在我俩面前。
“我怕别人给我踩塌发现了,所以我每次都在这固定的坑位上蹲守。”地包天解释说。
真是奇特的脑回路,超骚的操作,真真是捉妖界的一朵奇葩啊!
拉开木头门,我们俩个下了暗道,没想到下面比上面更加难闻,我们俩个刚一入坑就差点儿昏厥过去,算了算了,总好比让妖怪吃了强吧,我这样宽慰着自己。
下到孔洞我们来到一处干燥地暂时休息,我这才发现地包天其实受伤挺严重的,顺着大腿一直在往下淌血,不知道是跳楼时磕碰到了,还是跟翟老头儿打斗时造成的。
现在孔洞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地包天额头鬓角也已经见了汗,说能不能闯过这鬼门关就要看今晚了,如果今晚没事儿一切逢凶化吉,如果今晚那翟老头儿的元神找到这里,必定是杀身之祸。
我现在反倒是比较坦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是非常担心皮包儿,活不见人死不了人,莫非那皮包儿被妖精给当点心吃了?
地包天摇摇头说不大可能,他在这村子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晚上练功白天就跟这群妖魔鬼怪耍着玩儿,它们虽然面目丑陋但是大脑智力低下并未害过人,顶多就是借走阳人身上四五十年的寿命。
我一咧嘴,心说好嘛,这还不叫害人?又赶紧问,“那这翟老头儿借阳寿做什么呢?”
地包天摇摇头,“我也一直在查这件事儿,最近因为这个姑娘小芳的出现才知道是为了她,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儿还真不知道。”
我一翻白眼儿,这不等于没说嘛!
“不过……”地包天憋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不过有个地方能查出这群妖怪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