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人现在把我视若上宾,当然除了孙立堂除外,不过这小子在他家族长辈面前对我还算客气,只不过是在我们两个独处时对我总是动手动脚的,但明显态度比之前也好了很多。
白胡子下葬完,我在孙家寨又过了一段相当舒服的时日,甚至有段时日我开始慵懒地胡思乱想,就这样吧,不再去裹这场混乱,在本村找个孙家女人做媳妇,踏踏实实过完这一辈子就好了。当然这铁定是不可能的事儿,答应人家的总是要办的。
孙立堂自然是再也不可能回不到六爷身边去了,麦小岛的死亡直接宣告了孙和钱关系的正式决裂,照六爷的性格来说再见面就是仇人,只不过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对孙立堂的底又摸清多少。
这段时间孙立堂老是询问我有关神器的事儿,我被逼无奈跟他吐露了实情,“哪有什么神器,那只不过是我灵机一动哄骗六爷的法子罢了。”
孙立堂愣愣继而是非常无奈的一笑,“好吧。”他现在自然是拿我没有什么办法的,况且神器对于他和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用,他现在有求于我,我自然是无所忌惮。
我倒是反问他,“你不是接触过那东西嘛,你从火车站下车拎着个人头,另一个包袱里就是神器,你跟我说说长啥样,摸着是啥感觉?”
孙立堂挠挠头,“那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感觉就是极为普通的一块璞玉罢了,通体红色,在光线的照耀下微微有些闪光。我拿狼眼往里面打过,杂志太多根本不是非常通透的东西,里面隐隐约约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孙立堂说到这里便表示出一阵惋惜,“可惜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这就是化龙神器,我还以为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块儿宝石,也没多当回事,要是知道,我死也不会给钱家人带回去。”
我安慰道,“好了好了,堂哥。事情都过去了,这不那东西后来也没落到钱家手嘛,走一步看一步吧。”
时间一晃在村子里呆了已经是数月有余,除去跟果儿独处的那段时间外,我觉得这应该是我最闲暇最巴适的日子了。
人就是一种不知好歹的动物,安逸够了总想着去找些乐子。前边讲过,这是一个与现代文明完全隔绝的桃源之地,别说网络wifi了,就是手机电视机这种东西村子里人都鲜有,守着富可敌国的宝藏却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想想何曾不是一种悲哀。
这种日子待久了,皮痒手痒浑身觉得不得劲儿,我林峰毕竟还年轻,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超短裙、大白腿,呸!我才没想这些,没有!
孙立堂看出了我的五脊六兽,“怎么着兄弟,明天跟我出村乐呵乐呵?”
“去哪啊!”我一听出村,眼睛里都冒绿光。
孙立堂就嘿嘿一笑,“哥哥知道你这些日子闲的蛋疼,老爷子走了前些日子实在脱不开身,我这边这不刚把村子里的料理明白嘛,明天正好是我们这边县上的一个大庙会,大姑娘小媳妇儿可热闹了,明天我带你耍耍去。”
我一听这个,乐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知我者我堂哥也,快睡觉,快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俩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因为昨天孙立堂跟家里人特地交代过,说就带我出去玩儿一天,今天因为起的早也不需要跟谁打招呼,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我俩吹着口哨就踏上了征程。
“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孙立堂唱着他们那个年代特有的歌曲。
出了村子向东走上那么二三十里山路,我俩都脚步极快,等真正踏上坦途大路的时候,红彤彤的太阳才刚刚从山坳里冒出来。
我往回头一看,是绵绵无尽的崇山峻岭,不由心里打一冷颤,这要是没人领着,我就是转死也从这里边出不来啊。
孙立堂带我抄近路,再往前走了一个来小时,路边停着一辆墨绿色的吉普车。孙立堂看都没看直接坐上车去,从坐垫儿后面摸出钥匙,拧了一把便打着火,“怎样?你堂哥我的架子还可以吧。”
我一屁股跳到副驾驶上,“绝对可以啊,我堂哥谁啊,附近小弟不都得你罩着,杠杠滴!”
说是一天的外出时间,差不多多半天都花费在了路上,等我们到了城里的庙会已经是快中午的光景了。你还真别说,孙立堂一点儿也没骗我,这庙会是盛世空前人山人海,我敢说这人数比北京王府井前面的人都多。
我年纪虽小但赶的庙不少,差不多都在十几岁的时候,一是那时也没啥娱乐活动,二是正是农闲时,我父母经常穿些糖葫芦、糖人什么的拿到集市上卖。
后来农村大庙被逐渐市场化,有的地方也被取缔,再也很难看到万人空巷、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了。孙立堂家这边由于天高皇帝远,旧时习俗依旧保存比较完整。
我们将车停靠在一处不碍事的地方,信步向人群里走去。南方庙会跟北方庙会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孙立堂讲他们这里管赶庙叫做“赶圩”,意思也是上集的含义。
除了叫法上的不同,更多是形式上的不一样。北方经济开放后,各种小买卖成风,赶庙更多成了看杂耍、玩儿稀罕的代名词;而南方虽然经济基础比北方好一点,但是旧时的老例儿和那种鬼魅的思想仍然根深蒂固,赶庙者更多为上香祈福的人居多。
我们顺着人群屡屡行行往前走,人真得是太多了,叫买的叫卖的,卖家电农机的,卖贴画皮筋儿的,大有大的买主,小有小的主顾,应接不暇琳琅满目。
孙立堂带我来的是原先的老县城,他们这里规划后原先的县城往东平迁了七八十里地,年轻的娃娃或者大学生也跟着走了,留在这里的差不多都是以前的老住户老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