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那请问一下,您们这位恩人高姓大名?”我心存一丝侥幸,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兴许只是凑巧长得像罢了。
白胡子听我这样问便自觉的不好意思,“这祠堂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修建的呢,那会儿我也就四五岁刚刚记事的年纪。怹带领我们一族人来到这世外桃源安营扎寨,领导着大家伙儿修房子、啃田地、筑工事,更为重要的是还教清了我们辨是非,让我们知道了自己家族失败的根本所在。”白胡子说到这里又是垂头又是叹气,流露出他这个年岁不应该有的悲哀。过了好大一会儿老头子才缓过劲儿来继续说道,“真名实姓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听父辈说问过怹好几次怹也没有说。不过,我倒是记得恩人的一个外号。”
“哦?叫什么!”
“李结巴。”
“李,李,李李李结巴?”白胡子这样一讲,我反倒成了结巴。“不会有错吧?老人家你是不是记错了。”
老头子郑重地摇摇头,“不会记错的,绝对叫这个外号。”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同姓同年代同面貌这事儿绝非偶然。可他妈那结巴不是死了嘛。被潘二愣和老棺材来了两刀,又被两人紧紧追赶,必死无疑的!他怎么可能又出现在这相隔万里的粤南深山里呢!而且听老头儿这意思,这个李结巴好像还是寿终正寝得了一个善终,难道我看到的幻像是假的?
出了生祠又进了对面的冥祠,此刻我内心有太多疑问和顾虑想对孙立堂诉说,怎奈人多眼杂,再没有彻底搞清这个李结巴来龙去脉之前我还是先闭嘴为好。
冥祠堂的布局摆设自然要比生祠阔气庄严的多,据白胡子说这座冥祠堂是在恩人李结巴归西后,他派人修建的,为了纪念李结巴对孙家人的大恩大德,修冥祠时并没有拆掉那座生祠,而是直接在生祠对面起了这座冥祠堂。当地风俗中这是非常崇高的一种敬意表达方式,表示该人在阴阳两界都非常受人尊重,阴阳两世都有香火供奉。
在这座侧殿里,李结巴被塑成一尊孔武有力的天神,手拿降魔杵横眉立目怒视远方,眉宇中带有千层煞气,举手投足间数不尽八面的威风。这尊塑像倒是与对面那尊天壤地别,但是与全国各地寺庙楼宇的神胎佛像又大同小异了,聊聊无奇没什么好看的。
这两座祠堂祭奠完已经是晚上七八点的光景了,但众人并没有停歇的意思而是继续往前走,我想今天对孙家人来说,一定是一个比春节还要盛大的节日。
穿过这条甬道也就剩最后一层大殿了,这层殿就只有正北三间,一进这个院子所有人的神情仪表就又变得不一样了。每个人庄严肃穆,甚至有女眷开始轻轻抽泣,我想这对后一间应该就是孙家人的家祠了吧。
果不其然,殿门推开迎面就是孙家列祖列宗的排位,鳞次栉比呈梯形排列,孙启任、孙启禀、孙……开始有人放声大哭,更有甚者已经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像这种场合我是不应该参加的,毕竟是人家孙家人的家事,我一个外姓人在这里边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甚是难受。可我又一身份是作为孙家人的贵上宾盛邀前往的,出于礼貌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这场追思大概持续了得一个时辰,默哀、扣头、上香、祷告……流程繁琐冗杂,又加上孙家是一个大家庭,光是扣头就扣了得二十多分钟,长幼有序秩序井然。
等众人都行礼以毕老头子疲惫地挥挥手,意思是让大家各自散去。我看可算完事儿了,足足折腾了大半天,也就准备要走。
谁承想还没往外走两步,孙立堂一把就拉住了我,“干嘛去?事儿还没完呢。”
“啥事儿还没完?”我一脸懵逼,“这不都磕完头上完香了嘛。”
孙立堂颇为神秘的一笑,“这才哪到哪啊,刺激的还搁后头呢。”
孙立堂把我拉到一边,仨白胡子老头儿也正好搁这边站着,看那意思是在专门等我。唏哩呼噜上千人散场也得需要个十几分钟,等所有人都退去,一个白胡子叫这里看夜的把殿门关闭,整个空荡荡的大殿就剩我们五个人。
“小公子,繁文缛节乡野陋习实在是让你久等了,还请见谅。”居中的白胡子双手作了个揖。
“哪里哪里。”我学着这家伙的动作,有模有样地还回去。
白胡子留下我自然不是只为了客套,他也没再多寒暄什么,而是一只旁边的东侧殿,“小哥儿,里边请吧。”
是哦!我这才想起来,这神堂两边还有两个侧殿哦。刚刚人多事儿多,一忙连这个都忘了,当初设计者盖这两间配殿自然是有原因的,既然选择修建在家祠神牌两侧自然而然表示它的重要性,可为什么孙家人都只是搁大殿拜拜并不进两边的房子,这两间房子里放的又是什么呢。带着一些疑虑我进了靠东的这间屋子。
屋内的摆设显然让我有些失望,因为它除了正当中一方石台外什么也没有,它是空的。我回过头看看那仨老头儿和孙立堂,表示并不解其中意。仨老头儿又冲我笑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屋内只有那方石台了,干嘛?让我搁石台那边儿去?
我也没办法的,既来之则安之,我满腹狐疑地往那边走,孙立堂和仨老头儿在后面紧紧跟着。那石台差不多有一米半高吧,我原本想着或许有啥牌位在这石台上,可走到跟前还是什么也没有,这就奇了他母亲的怪了,设计者吃错药了?平白无故建这么座空房间干什么。
见这房间实在是平淡无奇,我窜身一屁股坐在了那青石台上,我感觉特别无聊,于是掏出了手机,“既然这房间没牌位,那我带你们打把排位吧。快来,王者荣耀,正好五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