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笔记本读完,我心里是惊一阵喜一阵五味杂陈,到最后马上就要知道怎样了,突然又戛然而止。我好比三九天吃了个凉柿子,内心别提多不得劲儿了。
云绮红笔记里说的神迹到底是指什么,我爷爷最后到底来了没有,我将笔记本揣进怀里,躺在床上暗暗思忖道。
照目前的情况看,我爷爷确实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他不仅知道云绮红的目的而且恰恰跟他说的相反,他参与进了这件事当中。据笔记里所讲,云绮红曾经带领着一支考察队进入了帽儿山,那么这又究竟是怎样一支队伍呢。
不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熊吼,紧接着是凌乱的脚步声,“跟上!跟上!今天非得灭了它!”
我腾楞一下从床上就蹦了起来,许久没露面的大笨熊向一枚炮弹一样射进石洞里面,我抬头去看,这人熊现在浑身是血,前方胸口处的皮毛都掉下一大块,鲜红的血液从胸口一直流到脚面。人熊见我还在洞内,颇为着急的原地转了两圈,一边转着圈儿喉咙里一边发出凄厉的哀鸣。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加之一声极为难听的咒骂,“他妈的!跑哪里去了!四下找找!”这下我总算弄清了状况,门洞外面传来那个公鸭嗓的叫喊,看来他带着他的残余部队又反扑回来了。
这一下我也慌了神,人家可是有枪支有弹药的现代化军队,我和一头伤势很重的熊怎么能抵挡的住。而且瞅这架势,大有就地正法了我们的意思,在这里灭了我们回去草草交个差,给上边打个报告讲没找到,我们可真就成了冤死鬼了。
我把孙立堂那把短枪又拿在了手上,几个光束打过之后又是一阵脚步的纷乱。我这才想起来,我和这头熊由于用了那个瀑布池水的缘故,现在我们可以算是夜视眼,不用任何照明设备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而洞在叫嚣的这几个人就不同了,他们只能依靠人造光源看路。敌在明我在暗,这多少让我稍稍定下心来,我只祈祷着洞在那几个人发现不了这里。
突然一束光束射到我们所在的洞口不动了,一个尖细的嗓音喊道,“这里呢,老大,这里有个洞!”
我明显感觉到我旁边这熊身子就是一紧,它已经害怕到了极限。我在心里默念着“看不见,看不见,王八犊子看不见”,随着几个脚步声音越来越近,我看了一眼那笨熊,又开始在心里祷告,“熊大哥快变身,熊叔叔快变身,熊伯伯你他妈倒是快变身啊!”
说来也奇怪,自从人熊体内那块儿顽石被它自己崩出来后,无论如何刺激它,它也不发作精神病了,是不是真如日记里云绮红所说的那样,人熊精神病的发作与这顽石有很大的关系。我就记得自己在天台山石人甬室里,就是吸到这种香味儿出了幻觉。
我在心中无论如何祷告,这人熊仍是一副很怂的样子。脚步声越来越近,现在已经到洞口了,我将手枪端在手上,心里一发狠,之前那股豪横劲儿又涌了上来。顾不了那么多了,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日子。
我和人熊紧贴洞口石壁站着,“唿”地一下子就见一个东西飞进来落到地上,我就看见一个黑影想都没想冲着衣服着落点就是两枪。
“那小子也在这里!”外面的人显得更激动起来,“他还有家伙!”
我低头去寻我枪打的那东西,原来也不知道是谁扔进来的一堆烂衣服,真真假假我太过激动,外面刚一试探,我就暴露了,这次连够本都悬了。
“有炸药没?手雷有没有!”公鸭嗓又在门洞外叫嚣。
我一听他说这话,心立马凉了大半截儿,这孙子看来根本没打算放我们出去啊。用北京土话讲,都不用我们露头,我和这熊马上就要闷得蜜儿了。
“别别别!大爷,大爷,有话好商量不成?”我忙搁里边喊,生怕再晚一步给我来个开山雷,我和这头熊便手拉手共赴黄泉路了。
洞外那公鸭嗓就笑笑,“是男的就出来讲话,别跟缩头王八似的。”
我咬咬牙就想着出去,那人熊却一把把我拽了回来,它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比我老成稳重。人熊两个眼里已经开始流血了,不知道是刚刚被震的还是怎么回事,它摇摇头那意思是不想让我冒这个险,可我能咋办?憋在洞里死一对儿,去外面就凭我林峰这三寸不烂之舌,兴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我按了按它的爪子,意思是让它放心。然后又冲这熊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它趁我吸引他们注意的时候赶紧跑,也不管它看明白没明白,我大跨步走了出去。
那个公鸭嗓正站立在洞口一侧,左右各秉着长枪站立一个人,我一看,认识,正是树林子里逃跑的那几个。我记得树林里一共跑了仨,怎么到现在还剩两个?我左右环顾,在不远处的犄角里发现了一个持枪冲我这方向瞄准的家伙。我心里就又是一沉,暗道这公鸭嗓果然是老江湖,大获全胜的局面为保险起见都要做两手准备。
公鸭嗓见我从门洞里出来,不由分说就让这两手下人给我绑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方便的绳子,我定睛一看,也不知道是哪为仁兄的裤腰带。
“小兔崽子,挺能跑啊!”见我绳捆索绑起来,公鸭嗓这才稍微缓了缓心神。
“嘿嘿,我就是那耗子您们就是那警犬,别管我跑多远,您们不都找着了嘛。”
起先公鸭嗓没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摸着头咂摸滋味儿。“这话那倒也是。”
旁边的人就提醒道,“老大,这小子骂咱们是狗呢!”
公鸭嗓一拍脑门,“对呀!呦呵!我说你这小兔崽子死到临头了还不老实,来人啊!把他给我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