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坟地的口子已经完全打开了,我原本害怕这家伙会一翻身蹦下去,现在看来是完全没必要这样担心的。
那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三棱钢刀,握在手里目露凶光。我一看就知道坏了,我非常清楚这个眼神,这是要跟我拼命啊!
完了,完了,这下玩儿大了。我原本想着就是吓唬吓唬这个老小子,把这老东西吓个半死后问啥说啥,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可没成想这家伙要跟你拼命啊!
他的功夫我是领教过的,我完全不是这老东西的对手啊!何况现在他八成还是个疯子,要知道这年头儿,精神病杀人可不犯法啊!
老乞丐已经恶狠狠地站了起来,手里狠呆呆地握着把钢刀就往我这边走来。我往后撤两步,脚下一个没站稳就坐了下去。
“我要毁了你,我要毁了你,不可能让你成形的,不可能!”老家伙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嘟嘟囔囔的我也不知道在说啥。
“老,老人家?老,老先生?老,老同志?”我嘴唇发白都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我都不知道该说些啥好,“开,开玩笑。就,就是开个玩笑。”说着话,我赶紧用袖口去擦脸上的条纹。用手一抹,就抹掉一大片。
那老家伙见我“鳞片”没了,明显一愣,身子停顿了一下。随后是啧啧称奇的赞美声,“年轻人挺优秀啊~小畜生挺会玩儿啊。”
傻子都听得出来那根本不是赞美,我见他神志清醒了不少,但还是一脸凶相的朝我走过来,“去地狱里玩儿去吧!”说着就恶狠狠地举起刀!
“我不要!我不要死!”我躺在地上连踹带踢,“给个活路儿啊!我就是这村的人,我叫林峰,我爸爸叫林子昂,我爷爷叫林桐旭!求放过啊!”我忽然想起那次差点儿变烧烤就是这样喊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你还真别说,我这么一折腾那抓着刀的手还真就停了。“你叫什么?你再说一遍。”老者站在我边儿上。
“我叫林峰,我叫林峰!”我大口喘着粗气,“我爸是林子昂,我爷是林桐旭!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老乞丐这次把刀彻底放了下去,但是依然警惕地观察着我,“你把脸擦干净。”
我二话不说就赶紧擦抹起来,袖口蘸着唾沫也顾不上脏净,此时此刻命才是最重要的。“您看!”抹了大半天,我仰起小脸儿。
于是老者就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半天,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罪孽啊,罪孽啊~”他转过身去,也不看我,“你起来吧。”
我顺从地爬起来,这个时候是万万打不起来了,再说我现在从背后偷袭他,也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那啥,敢问老人家姓字名谁,仙乡何处?”我贱笑着。
“哼!”老头子找了个坟头坐了下去,然后往地上狠狠地啐了口浓痰,“叫爷爷!”
我他妈!我刚压下去的火,一下子就又被点燃了,“老头儿,士可杀不可辱!虽然说我林峰今天败在你手里了,可我他妈也没怂到管人家叫爷爷啊,我只管人家叫过爸爸!”
老头儿被我气乐了,挺直腰板儿正襟危坐,“林峰,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我就着月光仔细打量了得有七八分钟,表情从轻蔑到惊恐再到不可思议,我双膝一软,“扑通”就跪了下去,用一种似乎见了鬼的腔调叫了声,“爷爷~”
是的,坟头前坐着的正是照片上那个人,而照片上那个人则是我父亲亲口承认过得我的爷爷。老者虽然脸上皱纹堆垒,但是大体上的五官面貌是改变不了的啊,这个人不就是我那早已经死去二十多年的爷爷嘛!
老头子并没有因为我这一声“爷爷”显得高兴,气哼哼地说,“小畜生,什么时候添的这种爱好?”
老爷子指的是我的奇装异服,我赶紧把裙子往下一脱,假发一摘,“不不不,爷爷误会了,误会了。”于是我就又详详细细地把自己这身打扮的缘由和自己的目的,跟我爷爷说了一遍。我可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有一个异装癖的怪孙子。
我爷爷听完气倒是消了不少,“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他往四下望望,差不多快晚上四五点钟了,再过不了一会儿天就要亮了。虽然说这里人迹罕见,但突然冒出一个没头脑的家伙来,我们也是很难解释的。“此地不是说话的场所,你随我来。”爷爷说完这句话,缓缓走下了地宫。
我紧跟在爷爷身后也走了下去,临下地之前不忘把“战场”打扫了一下。这太扯了,我跟我自己的爷爷打了半天,而且我还完全打不过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这太扯了!
我跟随爷爷下了地宫后,往下走了两三级台阶,然后他右手往某块儿石壁里轻轻一推,地面上这个巨大的盖子就又轰隆隆地盖上了。
“哦,原来机关在这里啊!”我惊叹道。
我爷爷点点头,颇为炫耀地说,“上次你们几个半吊子来,找了半天没找到吧?”
我疯狂地点头,心想原本以为那个叫什么六爷的是业内顶级大师呢,没想到这种小小的机关都没参透,顿时对我爷爷的佩服之情又增加百倍。下到甬道口,不知道怹又触动了什么机关,整间墓室瞬间亮堂了起来。
这间墓室还和我们上次来之前没什么两样,破碎的石棺和墙壁上那八卦石刻,就连孙立堂和黑皮铁铲铲墙壁的印记还在。
我爷爷并没有进第二间密室,只是在这第一间墓室里找了个干净地方席地坐了,我学着爷爷的样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那个什么~爷爷~那个什么?”我吞吞吐吐。
我爷爷看了看我,“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然后又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哎~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