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包儿,你说那帮猿猴、食人蚁啥的会不会就在附近啊?”
“非,非常有可能。”
“没道理的,这么多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腐烂。就是不完全腐烂也得严重变质啊,那群玩意吃了,拉稀也得拉死它们啊!”
皮包儿也觉察出了问题的不对,这个巨大的万人积尸地就像一个天然的风干平台,所有尸体在这里就像腊肠一样被控干水分,国内虽然发现过几具干尸,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干尸群还是头一次见。“应该是古代某种比较厉害的防腐剂什么的吧。”
我因害怕等会儿到了它们的开饭时间,就赶紧催促着大家继续走,但是没道理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这是一条笔直的通往地穴中心的甬路,根本没有什么岔路口或者地洞啥的,它们怎么进来的?难道地图上还有我们看不见的密道?我们到底该不该信任这张所谓的藏宝图。
我催促着大家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往后撤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祈祷着这个时间不会有什么獐狍野兽来。这是很大的一片积尸地,横挡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几乎无路可走。我们只能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拿手或者脚把它们扒拉开,我虽然对二十万人有个大概的概念,可是对这二十万死尸是真没概念啊,即使这七八百年间被啃食掉了好多,但是数量还是相当壮观的。
我们绕过这个巨大的积尸地,但是周围仍旧有零星散落的尸体,我们又足足走了半个钟头才跨过了这片尸海。这期间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越走到中间的部分那种腥臭味道就变得越浓,在靠近中心温度高的地方,我们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种白色一排排的籽,每一个都非常保实,像即将成熟的瓜果,这是食人蚁的产籽地。
我一直很纳闷这里的所有人是怎么死掉的,由于没有足够的装备,从这堆碳化的尸体身上根本找不出什么线索,难道他们之前进山进行了一场盛大的烧烤?
穿过这片死亡之谷后道路又突然变得狭窄和局促,没走上多远竟然有一堵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这是一堵莫名出现在我们视线里的墙,挡住了我们往前行的道路,墙砖非常厚而且边缘没有任何攀爬物。
“这里怎么会有堵墙啊?”眼镜摸着厚重的墙壁。
我看了看地图,“应该是到地方了,可不应该是个门吗?我们怎么穿过去?”
“你问我,我问谁?”皮包儿按了按墙身,这墙并没有什么古怪之处,是那种古代常见的城砖儿,并不是像皇家所用的那种雕着龙凤呈祥的城砖儿。
“没道理的。”我拍了拍这堵墙,“既然有墙说明我们来对地方了,肯定是人为修葺的,可为什么不是门是墙呢,难道代表此路不通?”
这墙身不是很高,也就在五米左右,但整体平滑没有蹬踩之处,这可难倒了我们这二十来人。眼镜下令让大家找找,不可能没有线索的,于是众人都围过来但又不知道找什么。
我一寸砖一寸砖的推过去,我想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或者暗门之类的,但是从东头走到西头并没有发现。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皮包儿用手指了指在这堵墙最边上的位置,他用手将岩壁掏了一个小洞,然后双指用力一夹,一块方砖竟然被齐齐整整地拽了出来。
“这里的砖是活的!”其实不用皮包儿大叫,我们就已经围了上去。这里的砖确实很奇怪,虽然看砖色与制式与这堵墙应该属于同一批,但是这里的墙砖并没有砌死,如果不是皮包儿眼尖还真发现不了。
我们又手忙脚乱地拆了半天砖,这些砖是完全槎进去的,只要弄出第一块以后的就非常好弄,不一会儿我们就搞出了一个“圭”字形的通道,我侧着身试了试,刚好够一个人斜刺着穿过去。
众人皆穿过来后是一个两米多宽的夹道,夹道对面就是一个汉白玉的石门。我们不知道在这里修这座墙的意义何在,是想告诉探险者此路不通的意思吗?但如果不通完全砌死就好了,又何必在留一个角门,是为了有朝一日大明江山不保,朱氏后人能顺利把这祖宗本儿取出去吗?
夹道对面是一堵光秃秃的墙外加两扇光秃秃的门,这门很怪,不应该说门怪而是整体都怪。按皇家打造地下宫殿或者皇陵来说,肯定是要雕龙琢凤,大到整个宫殿墙壁小到一个砖头儿、瓦当,都是富丽堂皇、精雕细琢。可这个地穴却很奇怪,从刚进来石人甬室雕琢刻画的栩栩如生,到人面猿室仅有的墙绘再到现在只是粗粗打磨的汉白玉,工匠做活儿越来越粗糙、简单,虽说不是什么皇陵帝柩但最起码得装饰应该有吧,我越发感觉这个地宫的奇怪。
我们合力去推那扇门,门真得非常非常重,十几个大小伙子推了半天,竟只露出那么一条小小的缝隙来。
我弩着腰,“不行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顶着?”
眼镜就拿着手电趴在门缝那里去看,“还真是,后面好像有根棍子。”
我和皮包儿就凑过去去看,“是自来石,这东西是建造工匠撤出来后顶门用得。”皮包儿看看里面。
“那咋整啊?”
“我倒是听说过这东西得用什么专门的规矩,不过那是盗墓行的门通,我不太晓得。”
那两扇门后面分别顶着两根细长的白条石,我用枪杆儿够了够距离差太多,于是我们改变策略,我们二十来个人废了好大劲才把这个破门弄出一条小缝,然后选了几个身材瘦小的钻进去。其实不用特意去选,经过这几天生不如死的日子,每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我就是比较瘦小的其中一个,我们几个人连推带搡地挤了进去,那条石看样子得有几百斤,一头卡在地上的凹槽中,一头顶住石门的凸起处,我不得不叹服古人的智慧。
我们在里面费了半天劲终于把一根石条抬了起来,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门外这十几个人才慢悠悠地走进来,随着石门的被打开,我明显感觉有一股气流从外边吹了进来,然后四周竟然亮了起来。